程飛的話讓我一下子聯想到一個人,皺了皺眉我問他:“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黃宏業?”</br> 我的話說完之后程飛點了點頭,然后他就對我們說:“我跟黃宏業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斗了,這個人能混到現在這位置靠的全是他的腦子。”</br> 看了看我們,程飛繼續說:“黃宏業這個人詭計多端,我跟他斗了這么多年,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他的手下還沒有我一半多,但是這些年我卻沒占到過什么便宜。”</br> “特別是這次他跟了薛禮文這個武力擔當,本來薛禮文就已經夠讓我們頭痛的了,要是旁邊再有個黃宏業做軍師,我怕我們可能真的斗不過他們。”程飛點燃一支香煙,有點憂慮的對我們說。</br> 聽程飛這么一說,這個黃宏業確實得干,從他毫不猶豫的投靠了薛禮文這一點不難看出,這個老狐貍確實精著呢,如果由他在背后給薛禮文出謀劃策的話,我們想要扳倒薛禮文將難上加難。</br> 思量了一下,我就問程飛,那我們應該怎么除掉這個人?畢竟我們是法制社會,難不成非要把人干死么?</br> 見我這么說,程飛笑著搖了搖頭說:“誰說要把他干死了?我說的除掉他就是讓他退出流子圈,以后夾著尾巴做人,就跟你把唐浩南打跑了一個道理,像黃宏業這種老油條,你跟他小打小鬧他根本不在乎,要弄他就要給他來次狠的,讓他的內心真正的對我們產生恐懼,這樣不用我們去除掉他,他自己就會主動消失的。”</br> 程飛的意思我大體懂了,跟程飛商量了一下具體方案,程飛這時候就跟我說:“今天周日,據我所知,黃宏業的家在城西,每個周末黃宏業都會去城西一家迪吧蹦迪,今天正好都有時間,要不我們就今天過去辦他?”</br> 程飛的提議說完之后我有點猶豫,城西是白熊的地盤,不說白熊跟三哥不對路子,上次因為陳玲玲的事情我還得罪過白熊,要是去白熊的場子鬧事,會不會引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br> 見我猶豫,一邊的邱平就跟我說:“來哥,我也感覺就現在去辦他最好,要是等明天去了學校,再想辦黃宏業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了,畢竟黃宏業手下也有不少人,而且他現在還跟了薛禮文。”</br> 邱平的提醒讓我做出了決定,想了想我就對程飛說:“行吧,那我們就今晚去堵他,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去那家迪吧,要是他今天沒去,那我們不白跑一趟了嗎?”</br> 程飛這時候擺了擺手,然后很自信的跟我說:“這個你放心,我有兩個心腹家就是城西的,一會兒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去那迪吧守著,要是黃宏業去了,我就讓他們給我打電話!”</br> 見程飛這么說,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可能是中午喝了二兩酒的緣故,我有點口渴,于是我就讓程飛跟二胖他們先聊著,我去外面喝點水。</br> 走出書房一抬頭,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本來亂糟糟的跟豬圈一般的家里竟然被收拾的干干凈凈,東西也被擺放的整整齊齊,聽到衛生間傳來洗衣機的聲音,我疑惑的向衛生間走了過去。</br> 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鄭瑤蹲在那里正在洗著什么,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幕一下子觸動了我心底最柔軟的部分。</br> 鄭瑤很強勢,也經常罵我,但是越跟她相處,我越發現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想當年我住在陳玲玲家的時候,陳玲玲別說給我洗衣服了,她的衣服還都是我給她洗的,即使是內褲她都沒有自己親手洗過!</br>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存在,鄭瑤忽然抬起了頭。畢竟收拾了大半天,鄭瑤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想到她才打完胎沒多長時間,我有點心疼她,剛準備走過去幫她擦擦汗,鄭瑤忽然對我說:“站那別動!”</br> 生生的停下了腳步,我就看見鄭瑤從桶里一堆襪子拿出一只,然后直接丟過來說:“操,你說你這屋還是人待的嗎?我給你疊個被子竟然疊出來七八雙臭襪子,你說你咋這么埋汰呢?”</br> 其實我想跟鄭瑤說,這些日子我不在家,這些臭襪子肯定是二胖那狗日的,不過我并沒說,因為我發現生氣的鄭瑤更加好看,她雙手叉腰,秀眉微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一時間讓我看的有點入迷了。</br> 看我不說話,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鄭瑤的俏臉不由的一紅,接著她就直接將一桶臭襪子全都倒了過來,還好我反應及時,堪堪的給躲了過去。</br> 沒有再去打擾鄭瑤,我倒了一杯開水然后在客廳坐了下來。說真的,現在這種生活我很喜歡,確切的說,跟鄭瑤在一起的這種感覺讓我很幸福,之前沒有好好珍惜她我也真瞎了狗眼。</br> 一杯茶喝完,鄭瑤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她捋了捋額前的秀發然后對我說:“死吳來,你跟程哥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注意一下洗衣機,你跟我出去一趟。”</br> 見鄭瑤讓我跟她出去,我連忙屁顛屁顛的站起來去了書房,告訴大程他們我要跟鄭瑤出去一下,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洗衣機。</br> 幾個兄弟都知道我跟鄭瑤的關系,二胖這時候就朝我眨眨眼說:“放心吧來哥,你們盡管出去玩好了,我跟你說,上次那家賓館還是不錯的,你們……”</br> 沒等二胖把話說完我就把門給關上了,這個死二胖,難道他不知道鄭瑤就在外面嗎?</br> 盡管我急忙把門給關上了,不過鄭瑤似乎還是聽到了一些什么,她皺著眉頭問我說:“二胖剛剛說的啥?什么賓館不賓館的?”</br> “沒什么,他們在談學校的事呢,你不是讓我跟你出去嗎?走吧。”胡亂瞎編了兩句,我就對鄭瑤說。</br> 鄭瑤撇了我一眼,也沒有多問,自顧自的走出了家門,我這時候也連忙跟了上去。</br> 出了公寓,鄭瑤就問我周圍有沒有菜市場,我想了想然后告訴她,東邊就有一個,去菜市場干嘛?</br> 鄭瑤并沒有回答我的話,她讓我在前面帶路,她想買點東西。</br> 沒敢多問,帶著鄭瑤我就向東邊菜場走了過去。</br> 在去菜場的路上,一開始我們都沒有說話,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不是很多,所以我絞盡腦汁的在想怎么跟鄭瑤搭訕。</br> 也不知是不是太激動了,還是心血來潮,我忽然問鄭瑤:“你那天打胎的時候醫生有沒有告訴你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br> 話一出口,我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子,媽的,自己這是哪根筋搭錯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br> 果然,我的話剛說完,跟在我后面的鄭瑤直接就踹了我一腳說:“你還有臉跟我提這事?吳來你是真想讓我生氣是吧?”</br> 見鄭瑤似乎真的怒了,我連忙過去賠笑臉,說了好多好話鄭瑤才不生氣了,不過她還是看白癡一樣對我說:“兩個月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你以為是神醫吶?”</br> 怕就怕鄭瑤不理我,她跟我說話了,我便放慢腳步跟她并排走,一邊走我一邊對她說:“對了鄭瑤,我看你似乎挺討厭那個劉曼曼的,你以前是不是就認識她?”</br> 鄭瑤這時候冷哼一聲說:“怎么不認識?她跟我哥處對象的時候我已經五六歲了,那時候還感覺她這人不錯,現在想想真是瞎了眼!”</br> 說到這里,鄭瑤看著前方忽然皺起了眉頭,我一直在關注著她,發現這個變化之后,我連忙順著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看,我的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br> 在我們前方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沒見的陳玲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