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那么疼的,呵呵。”蘇凈嘴里說著毫無歉意的話,目光炯炯的盯著手里的鱗片,那鴿子蛋大小的鱗片下半截還沾著一些血珠。
墨死死的瞪著蘇凈,那被拔鱗片的那一片肌肉還在不受控制的痙攣。
沒錯,蘇凈就是故意的。他看不慣這個新物種對蘇鈺的喜歡。
不對,是自從蘇鈺出生,他就看不慣身邊的人對蘇鈺好。可是他一方面不得不違心的對蘇鈺好,而一方面他又忍不住瘋狂的嫉妒蘇鈺。
“放心,會長出來的,之前那么重的傷不都幾天就完全好了嗎?”蘇凈漫不經心的說。
“你監視我們”墨寒聲問到,語氣卻是萬分確定。
現在他在想殺蘇凈前面還要再加一個“更”字。這個蘇凈實在太具有威脅性了。
只怪自己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運行體系,因為這個世界真的有些超乎他想象了。
單是現在囚禁自己的房間,里面有各種各樣的琉璃制品,在這些琉璃球里還裝著顏色奇怪的液體。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自己看不懂,沒見過的設備,上面顯示著一下奇奇怪怪的符號。
蘇凈仍然笑瞇瞇的看著墨,態度卻是不置可否。
現在墨整個被捆在實驗床上,任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心余力絀。
“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畢竟今后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多的很啊!”蘇凈語氣溫柔,還伸手輕撫著墨還時不時不受控制,被層層束縛的大尾巴。
蘇凈的笑好像長在臉上一樣:“從蘇鈺第一天回來時我就知道他看見了不同尋常的人或者物。”
他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模樣,天真無邪的語氣再次響起:“那個小傻子身上都沾了血了還絲毫沒有察覺,他平時膽子小得看見毛毛蟲都要尖叫,這次身上帶著血卻渾然不覺,自然有蹊蹺。”
蘇凈的語氣越說越高昂,加上他孩童的容貌,有一種詭異的驚悚感。
不過墨沒精力把這語氣越來越奇怪的蘇凈放在心上。畢竟這個小孩兒已經完全詭異的超過了他的認知。
他只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蘇鈺在哪里以及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都說了蘇鈺快死了,而你嘛!這樣跟你說吧,我是生物研究領域的呃……算得上專家吧。你的身體讓我燃起了濃烈的想要把你拆皮研究的沖動。至于能得到什么呢?得看你的身體有多大的潛能了。”
“不過呢,我也可以再安慰你一下,我是不會殺了你的,畢竟你真的真的太讓人著迷了。”蘇凈越說越激動。
墨看著他眼里的狂熱,一忍再忍,才忍住了抽他一尾巴的沖動。
蘇凈的的確確對墨的身體有著深深地著迷,那是一種對未知生物的探索,或者可以說是征服。
蘇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林夫人去準備器材了,有些東西這里沒有,畢竟這里不是總實驗室,所以呢,你可以慶幸,剛剛拔你的鱗片還只是一個開始哦。”
墨你心里泛上厭惡:這里與自己之前那個以利益為一切原則的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幸好,蘇凈給他解釋了自己不是被蘇鈺出賣而被抓到的,這讓他有些小小的開心。
想到蘇鈺,他又擔心起了他那小身子,是不是還在因為病痛而備受折磨?
蘇鈺一覺睡到了晚上,他感覺自己還是沒什么力氣,但是身上已經沒有那種酸痛感了。媽媽也說自己的高燒下去了,所以他又燃起了把媽媽支開然后去找墨的想法。
“媽媽,爸爸呢?”蘇鈺小心的問道。
“爸爸他在房間里休息呢!剛剛從海邊回來,可爸爸累壞了。”蘇母隨意道。
看來要把爸爸媽媽支開太不容易了,蘇鈺有些苦惱的想。
蘇凈不在,爸爸媽媽根本不會放心自己一個人出去。可是墨他肯定會很擔心自己的,自己已經兩天沒有去找他了。
那么現在就只能去找蘇凈讓他拖住自己的爸爸媽媽了,雖然他對這個哥哥有發自內心的畏懼,可現在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蘇鈺想了半天,也真的只有那么一個可行的“方案。”
他便又開口詢問自己的媽媽蘇凈在哪里。
蘇母想了想,還是只能給蘇鈺一個否定的答案:“這兩天蘇凈來看過你一次,其他時候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孩子脾氣怪,加上身體也不太好,媽媽也不能牢牢的管著他”
于是,蘇鈺苦思冥想的去看望。墨的計劃就這樣夭折了。
晚上的時候蘇母要和蘇鈺一起睡,被蘇鈺拒絕了:“我已經是個大孩子啦!再也不是三歲小屁孩兒了,就算生病我也能夠自己照顧自己的,媽媽,你就和爸爸一起睡吧。”
蘇母無奈,而且想著之前是自己說的讓孩子要學會獨立啊之類的話,也只得轉身回房了。只是一再叮囑蘇鈺有什么不舒服的話就趕緊叫自己。
蘇鈺這兩天幾乎都是在床上睡過來的,所以現在反而沒有什么想睡覺的意思,心里一直擔憂著墨。
到了半夜的時候,他實在是不能再這樣安心的躺在床上了。
雖然外面很黑,但他還是決定現在就去找墨。
他穿好衣服之后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等了一會兒發現爸爸媽媽的房間里沒有傳出什么動靜,他拿起從自己玩具里找到的小手電筒,開始往墨所在地方向走去。
晚上的風呼呼地吹著,力道之大,蘇鈺都要站不穩了。而且月亮隱在烏云后面,四周黑漆麻烏的,自己的玩具小手電筒根本沒起多大的照明作用。
但是,蘇鈺這幾天總是來來回回的走這條路,因此也算很熟悉了。唯一得要克服的就是,寒冷的夜晚溫度和吹得獵獵作響的海風而已。
“我可是男子漢是個大孩子了,我才不怕呢。”蘇鈺不時給自己打氣。
終于走到了那片礁石群,海水退潮才沒多久。現在石頭上面濕濕的、滑滑的,已經害蘇鈺摔了兩個大跟頭。
現在蘇鈺的手和屁股都疼的不得了。但是一想到快看到墨了,也就忍著疼把眼淚憋了回去。
走到礁石邊,看到墨不在哪里,蘇鈺有些心慌,他開始大喊:“墨!墨!你在嗎?”
但是是回應他的只有獵獵作響的海風和不時拍打到巖石的海浪。
蘇鈺有些著急,因為墨答應了自己不會再不見的,可是現在他就不見了。
蘇鈺不想相信墨會騙自己,他就又鼓足了氣開始大喊墨的名字,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蘇鈺很害怕很害怕:他害怕四周黑漆漆的環境,害怕自己待會兒回家會挨爸爸媽媽的罵,更害怕墨就此離開自己。
所以他哭了,做出了一個六歲孩子此時最真實的行為。只是那極大部分是失去了好朋友的傷心和難過。
蘇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眼睛澀澀的疼。
終于他轉身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像之前很多次一樣,但那時墨還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著他回去。
到家門前的時候,月亮已經逃脫了烏云的禁錮,現在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蘇鈺就借著月亮微弱的光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凈。
“我的好弟弟啊,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跑哪去呢,不睡覺的話不能長高高的喔。”蘇凈拉長聲音說,說到長高這個詞的時候,隱在陰影下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哥哥,我我我我我只是睡不著出來走一走,現在馬上回去,去睡覺。”誠如蘇母所說的,蘇鈺是有些怕這個堂哥的。
除了他怪異的脾氣之外還有孩子天性能感受到的一些若有若無的敵意。
以至于他從來不敢在自己這個堂哥面前有任何逾矩。
“是嗎睡不著,為什么睡不著呀是因為他么?那個怪物——墨”蘇凈直接說。
蘇鈺底氣不足的辯駁:“墨,他不是怪物。”
只是他說完了又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現在他大腦里一片空白。
因為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自己的哥哥都已經說得這樣明白了,那自己就算再怎么辯解也是沒有用的。
可是就這樣承認,那又要自己怎么承認呢現在蘇鈺各種羨慕自己堂哥那智商高達190的腦袋,要是他的話,那這一定能夠扯一個很好的謊言過去吧。
蘇鈺直接就忽略了現在咄咄逼人的,就是自己那天資傲人的堂哥。
蘇凈見他半天蹦不出一句話,夾雜著得意和些許爛泥扶不上墻的語氣乍然響起:“你莫不是還在想怎么騙我?也不仔細想一番能否行通。”
頓了頓,他又用有些誘惑的聲音向蘇鈺發出了邀請。:“我可以帶你去見你的墨哦,他可是跟我說他很想你呢。”
“真的嗎?”蘇鈺有些怯怯的問道:“那他在哪里?為什么我剛剛沒有找到他呢?”
蘇凈本來還想著可能要用一番力氣才能哄騙這個天真的小傻瓜和自己走,卻沒成想他便這樣輕易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