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伸出勻稱纖長的手指,指向了姜年年。</br> “她已經答應了要跟我結侶,自然是要對我負責的。</br> 帶我回去,或者是……跟我走。</br> 我都可以接受。”</br> 他跟她回部落也行,他可以在她的住處附近找條河引一個湖。這樣在她醒著的時候,他可以陪她一起玩。等她睡著了,他就去湖里泡水。</br> 或者她跟他回海里也行。他可以給她找個溫度最宜人的小島住。她喜歡的話,他還可以帶她去海底深處玩。</br> 他要給她找各種各樣漂亮的海螺。給她建造一個海螺屋。她一定會開心的吧。</br> 反正不管怎么樣,他肯定是要跟她在一起的。</br> 南辰想也不想的說道。</br> “年年不可能跟你走的。”</br> 讓年年跟他一條魚走。他想都不要想。</br> 魚肯定會回海里。那不就代表要年年拋棄他跟伏城了嗎。</br> 再說了,年年肯定也不會同意。</br> 姜年年也終于找回了自己被雷劈的掉了線的一樣的腦子。一臉詫異的問道。</br> “我什么時候答應了跟你結侶呀,我根本沒有跟你講過話。”</br> 還真是新鮮。她見過碰瓷訛人要錢的。還沒見過碰瓷訛人結侶的呢。</br> 就算這里獸世雌性少,她也能稍微的理解他們求偶不易的遭遇。但是他也不至于這么瘋狂的吧。</br> 以他這樣讓人驚艷的姿色容貌,想給自己找個雌性不是很容易嗎。干嘛要來訛她這個有夫之婦。</br> 姜年年很確定,她今天才跟他第一次見面。并且剛才她只顧著看他了,真的沒有跟他說過話。</br> 難道……看了他的身體就得對他負責?</br> 姜年年被腦子里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甩了甩頭。安慰自己是他自己不穿衣服,怎么能怪她亂看。</br> 畢竟有時候眼睛也不是那么受大腦控制的。她不想看奇奇怪怪的地方。但是莫名其妙的也就看到了。</br> 再說了,就他這樣大膽奔放的模樣,看到的又不止是她自己。怎么就能訛她頭上呢。</br> 藍月微微歪著頭,看著姜年年的眼神滿是誠摯。表情無辜的就像是在跟姜年年討要糖果一樣。</br>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答應了呀。”</br> 他真的沒有騙她,是她答應了的。</br> 姜年年努力的回憶了一番,很確定自己在這之前,并沒有見過眼前這個這讓驚艷的妖孽。</br> 甚至在海邊的這么多天里,她都沒有見過除了伏城和南辰之外的“人”。</br> 所以姜年年很有底氣地說道,</br> “我們不是剛剛才第一次見面嗎?我什么話都沒跟你說過呀。”</br> 藍月搖了搖頭。回憶著當初的一幕,一臉興奮的說道。</br> “不是,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一尾藍色的魚。”</br> 他那時正是快到了要化形的時候,所以每天都在淺水邊轉悠著,方便做好化形的準備。</br> 說起來,海神還是偏愛他的,在他沒有化形的時候,就給他安排好了伴侶。</br> 藍色的魚太有記憶點。姜年年想起來了,那天他們一行人剛剛抵達海邊的時候。她在沙灘上帶著奶糖瘋玩。在水邊正好撈起了一尾藍色的小魚。</br> 當時她還覺得那尾魚魚身的藍色和鱗片都非常漂亮。所以記得挺清楚。</br> 姜年年還記得,奶糖還被那一條藍色的小魚咬了一口。</br>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魚還會張嘴咬人。</br> 以至于后面好幾天,她都不敢再碰那種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小魚了。</br> 只是她印象中自己也沒跟那條魚說話呀。她腦子又沒病。怎么可能會捧著一條魚說要跟它結侶。多大的腦洞才能做出這么奇葩的事。</br> “可是你也說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是一尾魚,我怎么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答應跟你結侶。我又沒有跟魚溝通的能力。”</br> 就算他能聽得懂她說話。她也聽不懂一條魚說的話呀。</br> 這件事真是聽起來就很荒唐。她又不會跟魚講話。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惹上了一條魚的桃花債。還被魚追上門來討債。</br> 但是姜年年心里又難免有些慶幸。還好今天伏城出去了,站在她身旁的是南辰,要是這會兒她身邊是伏城的那個愛吃醋的貨的話。她今天肯定又什么都做不了,要哄他半天了。</br> 雖然她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過,實在是有些冤枉。</br> 但是伏城壓根不聽這個,更別說會像南辰一樣開口幫她了。伏城大概只會冷哼一聲。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熱鬧。只盯著她不被別人搶走就好了。</br> 藍月回憶著他們初見的那一幕,眼睛里盛滿了細碎的光芒。看向姜年年的眼中像是有星河萬里。</br> “可是你把我放在手心里了呀。”</br> 到現在他還記得她手心里溫熱的觸感呢。</br> 那感覺就像是寒季過去后,海面上的吹來的一縷風。帶著讓他舒適溫度,輕柔的觸碰著他。</br> 雖然后面她揚起手甩開了他,但是藍月覺得這些都是小事。看在她是可愛的雌性的面子上。他可以原諒她。</br> 至于那一甩,他報復在黃猴崽子身上就好了。</br> 黃猴崽子不尖叫的話。他就不會被小雌性扔出去。一定是小雌性被那個黃猴崽子嚇到了才把會他扔了出去。</br> 說到底,都是那只猴子的錯。跟小雌性有什么關系呢。</br> 在椰樹上窩著看熱鬧,一直不敢露面的奶糖突然打了個噴嚏。這么熱的天氣里,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br> 它想了想,還是跳到了更遠一些的那棵樹上。</br> 底下的人太可怕,它要離遠一些。</br> 姜年年想起自己撈起那條魚準備喂奶糖的那一幕,確實是有這回事兒。</br> 那時她對奶糖能吃的食物很好奇。看到什么都想給奶糖試試,看它會不會吃。</br> 而那一尾藍色的小魚是一群魚里最“笨”的一條。</br> 別的魚看到她都往一旁躲著。她根本抓不住。就它傻傻的自己撞過來。看她把手放到水里。還毫無防備的游到了她的手心里。</br> 那種情況下,不抓它抓誰。別的魚她也抓不住啊。</br> “可是這跟我答應你結侶有什么關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