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半信半疑的瞧了一眼藍(lán)月,他說話時候總是沒個正形,她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了。</br> 不過他長的實在是太“干凈”了。</br> 好看的藍(lán)色眼眸純凈澄澈的像是藍(lán)寶石一般,她看著他眼睛的時候。總有一種自己躺在草地上看天空的感覺。大腦都忍不住想放空。</br> 柔滑的藍(lán)色長發(fā)乖順的鋪灑在肩頭上。眼睛里帶著疑惑薄唇輕抿著看向她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又懵懂。單純的像是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br> 就這么一個人,身上連一絲痞氣都沒有。看起來確實不像很壞的人。</br> 大概他說搶,也只是孩子氣的說大話吧。</br> 姜年年心里也知道以貌取人不應(yīng)該。人的好壞并不會寫在臉上。</br> 但是藍(lán)月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她根本沒辦法把他這張謫仙一般的臉跟一個壞人聯(lián)系到一起。</br> 長的這么好看,怎么會是個壞人呢。</br> 既然藍(lán)月跟她說是他自己藏起來的鹽,那就跟他換吧。跟誰換不是換。之前他們跟藍(lán)月還算熟悉一些。</br> 想通了之后,姜年年看著藍(lán)月的眼神也不在閃躲,坦蕩了許多。</br>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我讓伏城和南辰去找。回頭好拿來跟你換鹽。”</br> 雌性肯定是沒有的,別的東西或許可以讓伏城和南辰努力一下。</br> 反正藍(lán)月也需要好幾天才能把鹽弄來,剛好也給伏城和南辰留下了一些準(zhǔn)備的時間。</br> 藍(lán)月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眼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飾。</br> “可是我什么都不缺,只想要你。你又不肯。那我就只好什么都不要了。”</br> 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搶,唯獨她不行。所以也只缺一個她了。</br> 姜年年臉一紅,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br> “那不行,以物易物。總是要公平一些的。不然你就吃虧了。”</br> 她也不喜歡欠人人情。</br> 她和藍(lán)月,以后也未必會有見面機會了。</br> 他不可能一直會在海邊等她,她也不一定下次換鹽還會來。</br> 所以這人情欠下,說不定就沒機會還上了。</br> 藍(lán)月輕笑一聲,他不怕吃虧,就怕她不肯給他吃。</br> 兩個人相處總要你欠我一些,我再欠你一些。彼此之間糾纏的越深越好。這樣輕易是分不開的。只會越纏越緊。</br> “既然這樣,我就只有一個要求,我想送你回你的部落。”</br> 藍(lán)月想多找些機會和她相處,她這么可愛,總是會對他心軟的。看她對那只愚蠢的黃猴都那么好,他總不至于混的還不如一只猴。</br> 這些天他總看她在海邊抱著那只黃猴玩,也沒看出那只蠢猴身上有什么優(yōu)點。只是愛撒嬌了些。一撒嬌她就笑著妥協(xié)了。</br> 可要論撒嬌賣萌,他也不一定就輸了那只黃猴去。</br> 他還能耍賴呢,不要臉的事他一向很擅長做。</br> 要是知道她住在哪兒后,他想找她就更方便了。</br> “你這算是什么交換條件呀,怎么看都是你一直在吃虧。這樣我們怎么跟你換啊。”</br> 姜年年的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起,對于眼前的人實在是無法理解。</br> 虧一次還不夠,還要再虧一次,他一個海族人是吃魚吃膩了想改吃虧么。</br> 他們幾個簡直像是占便宜沒夠,在壓榨他一樣。</br> 藍(lán)月倒也不步步緊逼,看她不樂意便退了一步。</br> “你不愿意也就算了。給我?guī)滋鞎r間,讓我想一下我還想要什么吧。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想不起來別的了。</br> 我先去給你弄鹽。”</br> 姜年年這才松了一口氣。</br> “好,你正經(jīng)的想一下。我們是在交換東西。你都快變成單方面送我們東西了。”</br> 哪有人既送鹽給他們,又要送她回家的。</br> 她也知道這是藍(lán)月在用行動向她示好,只是她不想看他虧的太多。</br> “嗯,我會好好想的。”</br> 有什么好想的,他已經(jīng)決定了,就送她回家。只要他想,總是有法子的。</br>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這么說,年年脾氣倔,要順著她來。</br> 藍(lán)月站起身。突然開始解身上的獸皮。姜年年奇怪的看著他,見他腰間的獸皮都要被脫下了。連忙捂住眼睛說道。</br> “藍(lán)月你干嘛呀。”</br> 這么突然就站在她眼前脫衣服,很嚇人的好不好。</br> 她只是讓他正經(jīng)的想一下。他立馬就不正經(jīng)的開始脫了?</br> 藍(lán)月奇怪的看了姜年年一眼,手下的動作依舊不停。</br> 她又不是沒見過他不穿獸皮時候的模樣。還沒看習(xí)慣么。這么大驚小怪的。</br> “我要回海里,身上裹著獸皮不方便。”</br> 她不是著急想要換鹽么,他現(xiàn)在就去給她找。也好早一些給她弄來。</br> 姜年年捂著眼睛的時候仍然不敢拿開。他倆現(xiàn)在這個距離太近了。一步之遙,他站著,她坐著,她睜開眼就是放大版。</br> 高清無碼,根根分明。</br> 她甚至覺得視力太好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看的實在是太清晰了,總是讓她過目不忘。</br> 其實之前他沒穿獸皮的樣子她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那時最多只是粗略的看過一眼。她也有意避著,兩個人少有距離這么近的時候。</br> 過了會兒直到聽到遠(yuǎn)處的入水聲。姜年年才偷偷的將手指打開一條縫往水面上瞧。看到藍(lán)月整個人都已經(jīng)泡在海中,藍(lán)色的長發(fā)覆蓋著潔白的肌膚,正笑得一臉明媚。</br> “年年,我的獸皮你幫我收好啊。我回來還要穿的。”</br> 說完藍(lán)月就轉(zhuǎn)身向深海中游去。他要抓緊時間,還能早點回來。</br> 姜年年偶爾能看到藍(lán)色的魚尾露出水面,像是蝶翼一樣,輕薄華麗,在陽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很是奪目。</br> 她唇角微微上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那明明是南辰給他的獸皮,怎么就這么成了他的了。</br> 直到海平面上再也看不到那一尾藍(lán)色人魚的身影,姜年年這才轉(zhuǎn)過身,想要將藍(lán)月的獸皮收起來。</br> 結(jié)果就正好看到奶糖正抓著藍(lán)月剛脫到樹下的獸皮往樹上爬的樣子。</br> “奶糖!你快把手里的獸皮放下。”</br> 它好好的,來偷藍(lán)月的獸皮做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