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看著藍月手中比手掌還大的海膽,抿了抿唇。</br> “那你那一口是挺大的。”</br> 她手里的一顆海膽還沒吃下去一半呢。他一兩口就吸溜完了一個。難怪會覺得海膽太小不過癮。</br> 兩個人禍禍完了海蚌,就守著海膽禍禍,吃了一地的海膽殼殼。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姜年年吃飽后滿足的半倚在藍月身上。</br> “吃飽了就犯困,我發(fā)現(xiàn)我是被養(yǎng)的越來越懶了。”</br> 她這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習慣可真是夠規(guī)律的。以前她做夢都不敢做這么美的夢。現(xiàn)在倒是覺得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br> 藍月一把將她打橫抱起。</br> “在這里睡著不舒服,我?guī)闳e的地方睡。”</br> 姜年年有些不舍的看著他們身后跟著的一大串裝滿珍珠的海螺殼。</br> “我也沒說我要睡覺呀。我只是有些犯困。又不是不睡覺就困的不行了。”</br> 她還想著在這休息一會兒,就繼續(xù)去搜羅別的好東西呢。</br> 藍月看她還不愿意走。只好耐心哄道。</br> “這幾天伏城和南辰都要出去找木頭做船,肯定沒空照顧你,我們兩個能在海里玩?zhèn)€夠。也不急這一會兒。等你有精神了,我們再來就是了。”</br> 剛才說夠了的是她,現(xiàn)在舍不得走的還是她。</br> 小東西這么貪心,可惜就是眼光差了點。他才是這片海里最要緊的寶貝呢。有了他不就什么都有了嗎?</br> 偏偏她喜歡石頭都不喜歡他。</br> 真是讓他傷心。</br> 姜年年這才安心的窩在藍月懷里閉上雙眼。</br> 昨晚伏城和南辰那兩個壞家伙折騰到天都微微亮了。才肯讓她睡覺。還理直氣壯的說是什么白天見不到她會太想她,所以晚上一定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她。</br> 那兩個禽獸,每次折騰她折騰的過分的時候都有新借口。</br> 她今天困的跟狗似的,完全是他們兩個的原因。</br> 藍月抱著她游到他早就給她準備好的地方,喚著懷里昏昏欲睡的人。</br> “年年,到了。你看喜歡嗎?”</br> 這是他精心布置了好久的地方,總想著讓她到了這里的第一時間能看到。</br> 姜年年扭頭往外看去。他們現(xiàn)在好像在一處天然的洞穴,里面堆積著各種各樣漂亮的珊瑚。還漂浮著她曾稱贊過好看的水母。帶著幽幽冷光的夜明珠。</br> 還有各式各樣漂亮的貝殼。還有很多亮晶晶的寶石。即使在深海中,也難掩璀璨的光芒。</br> 其中最矚目的。還是洞穴正中間。一個碩大的貝殼。看起來幾乎能裝下她和藍月兩個人了。</br> 里面鋪著的東西看著不太像獸皮,她只覺得那材質(zhì)極為輕薄。并且顏色都還很好看。像是精心染出的布料一樣。甚至還有漸變的顏色。</br> 姜年年滿眼垂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br> “這里好多好東西啊。”</br> 她差點都要以為自己到了東海龍宮了。</br> 幾乎她所有能看得到的地方都嵌著寶石或是珊瑚,珠光寶氣的。華麗非常。</br> 藍月抱著她將她放進正中間的貝殼里。將她有些凌亂的長發(fā)理順。笑著說道。</br> “以后這些都是你的。”</br> 這里藏著他從小到大收集來的所有寶貝。本來就是要送給他的伴侶的。</br> 姜年年用手指戳了戳身下鋪著的東西。光滑又柔軟。有些奇怪的問道。</br> “這是什么呀,我摸起來覺得不像獸皮。”</br> 她還沒見過這么輕薄的獸皮呢。</br> “是魚皮,深海中有一種魚,顏色極為好看。身上也沒有鱗片。魚皮剝下來就是這樣輕薄的。”</br> 姜年年的手一頓,立馬將手放到鼻子下聞了聞。</br> “可我聞著它也沒魚腥味呀。”</br> 這么好看的東西,居然是張魚皮?</br> 藍月彎腰又從貝殼下的石頭中拿出許多漂亮的魚皮來。</br> “我看你身上的獸皮太厚。所以收集來給你做衣服的。清理的很干凈。肯定不會讓它有味道的。這種魚本身也沒有什么腥味。”</br> 姜年年拎起剩下的魚皮仔細打量了一下。并沒有在上面看到什么特別的紋路。輕薄柔軟的像是絲綢一樣。</br> 顏色也多是粉嫩鮮亮的。一點不像獸皮那樣顏色低調(diào),多是黑白灰黃。</br> “這魚長的真好看。”</br> 顏色絢麗的就好像專門為了做衣服而生的一樣。</br> 藍月看她喜歡,只覺得心里一陣滿足。他每天晚上都在看著月亮想著。到底要用什么法子來讓年年高興。每想起一樣。他就興沖沖的跑去準備著</br> 他也很慶幸自己是生活在海里的。所以能用海里的東西哄她開心。不然肯定是比不過伏城和南辰這兩個陪她很久的家伙的。</br> “你喜歡的話,抽空我多給你找一些。不過現(xiàn)在你要乖乖睡覺。”</br> 伏城特意跟他說過年年中午吃過飯后,是一定要睡覺的。雖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還是認真的照做了。</br> 畢竟都是為了年年。他肯定是要聽的。</br> 姜年年窩進貝殼里,藍月又拿出一塊兒很大的魚皮覆蓋在貝殼上面,像是紗帳一樣讓它垂下來。</br> 這里光線太亮,擋一擋會睡得好一些。南辰說過光線太亮她睡不安穩(wěn)。</br> 姜年年看著貝殼外藍月隱隱約約的輪廓。突然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br> “藍月,這個貝殼會不會趁我睡著了把我夾在里面呀?”</br> 這么大一個貝殼,萬一合上了。撬都不好撬開吧。</br> 藍月:……</br> 剛才他抱著她游過來的時候。她都困的睜不開眼了。這會兒卻突然有了精神胡思亂想。</br> “不會,這個貝殼只是一個殼而已。里面沒有生命。你可以將它當成一塊兒石頭看。”</br> 再說了,就算這個貝殼是活的。它也不敢那么做啊。</br> 姜年年哦了一聲,翻了個身將臉朝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br> “那我睡著的時候,會不會有小魚鉆進我的耳朵里呀?”</br> 她還沒試過在海底睡覺呢。雖說有藍月在,海水跟她的身體間隔了一掌的距離。但姜年年還是有些擔心。</br> 藍月掀開貝殼上覆蓋的魚皮。坐在貝殼旁。</br> “那我在一旁守著你。不讓任何小魚接近你。這總行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