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聞聲睜開眼睛,笑了笑說道。</br> “我剛才是在閉目養神,沒有睡著。”</br> 伏城應該也是看出來了她沒睡,才會試探著開口叫她的。</br> “你確定還沒找到你的東西就要回去么?我們也可以今晚先住在密林外面,明天再進來密林里找的。這樣你也不用擔心遇到蛇了。”</br> 她要特意來尋找,丟的應該是對她很重要的東西吧。伏城不想讓她有什么遺憾。</br> 姜年年搖了搖頭。堅定的拒絕。</br> “嗯,回去吧,不找了,應該找不到了。”</br> 今天走了那么久。如果這密林能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她也早就發現了。</br> 更何況,她壓根都不知道自己該找什么東西。就算再找兩天,三天、都沒有用。</br> 看天色已晚,伏城也沒再勸,默默的變回獸形,貼著石頭站著。好方便姜年年過來。</br> 姜年年從石頭上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從石頭上爬到老虎身上。</br> 看她坐穩,南辰也變回獸形,緊跟在伏城之后。</br> 因為不再需要趕時間的緣故,這一次兩獸都是慢悠悠的走著,并沒有像來時一樣奔跑。</br> 回去路上姜年年也已經沒有頭一回騎在虎背上那種緊張感了,反正她知道在伏城背上很安全,伏城肯定不會把她摔下去,那她還有什么好擔心的。</br> 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或是看看腳下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覺得累了就趴在虎背上休息一下,一路上姜年年過的很是自在。</br>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虎背上休息的姜年年真的沉沉睡了過去。</br> 南辰一直在伏城身后走著,兩眼一直是緊盯著姜年年的,看她這回是真的睡熟了,便快步往前走了幾步,變成了人形,拍了拍伏城的虎背,示意他停下。</br> 從伏城背上將小雌性抱下。南辰才輕聲說道。</br> “年年睡著了,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前面正好有個大石板。出門時候也沒帶獸皮,你就用獸形給年年墊一下吧。”</br> 他身上的獅毛是硬硬的短毛,不如伏城的毛發柔軟。本來想抱著年年直接在草地上面休息的,可是又怕草地里有蟲子咬了她,畢竟雌性不像他們,皮膚要嬌嫩許多。</br> 伏城甩了甩尾巴,怕吵到姜年年,沒發出聲音。走到前面的石板上趴下,然后側身一躺,露出毛發最柔軟的腹部。</br> 南辰將懷里的人放進伏城身旁,看她一躺到冷硬的地板上就皺了皺眉,往一旁的老虎懷里鉆去,整個人恨不得趴在老虎的肚皮上。忍不住笑了笑。這小雌性果然是拿伏城當了獸皮墊子用么。</br> 南辰看被當成獸皮墊子的老虎高興的尾巴甩啊甩的,姿勢滑稽到不忍直視。干脆躺到姜年年身側,眼不見為凈。</br> 姜年年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剛覺得有些冷,就有一條被子蓋到了她身上,然后她睡了極好的一覺,睡醒又覺得有些餓了,就發現客廳的餐桌上放著盤烤鴨和一盤紅燒豬蹄,還有大碗水煮魚片。</br> 她掰下一條鴨腿就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卻發現嘴里不是鴨腿的香味,而是毛茸茸的感覺。</br> 姜年年突然一個激靈,瞌睡都沒了,立馬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蜷縮在老虎的腹部,嘴里還咬著一嘴柔軟的虎毛……</br> 連忙松開口,看著伏城腹部某處亮晶晶的毛發,姜年年隨手就一把抹了個干凈。</br> 不過口水是擦掉了,但虎毛上還是濕漉漉的。</br> “不好意思,我剛才做了個夢。”</br> 不小心在夢里把你當成一盤菜了。</br> 伏城低聲的叫了幾聲,又想到姜年年聽不懂他說什么。搖了搖老虎腦袋。</br> 估計是想著反正一會兒還要用獸形馱著姜年年,覺得變來變去的太麻煩,索性就還用獸形趴在地上。跟一只貓一樣。</br> 看著一個大老虎做出這種像貓一樣可愛的動作,姜年年被逗的彎了彎眉眼。</br> 她也知道把可愛用在這只大號老虎身上不合適,但是她就是覺得伏城這樣虎頭搭在兩只粗壯前爪上的模樣,可愛的不得了。</br> 姜年年伸出手,摸上他帶著黑白虎紋的耳朵。軟乎乎毛茸茸的,手感出乎意料的好。</br> 要知道,老虎耳朵可不是誰都能摸到的。</br> 她摸的起勁,干脆兩只手一起出動。</br> 伏城不知道是覺得這樣太癢還是怎么,就把兩只耳朵都折了起來,想躲過姜年年蹂躪他的的魔爪。</br> 不過還是沒躲過,被姜年年抱著虎頭好一頓揉搓,甚至還用手指沿著他額上的王字描描畫畫的。</br> 那觸感癢癢的,酥酥麻麻總讓他想找個石頭蹭一蹭。只是又怕姜年年不高興,只能強忍著。</br> 她難得放松心情,跟他這樣親近。伏城不舍得打破這樣美好的場面。</br> 姜年年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飄,如今都敢在老虎頭上作威作福了。</br> 其實不過也才三兩天而已。她就已經對眼前這只猛獸沒有絲毫懼意了。變化還真是來的快。</br> 不過,誰讓伏城處處都縱容她呢。</br> 南辰不知道從何處走了過來。看著行為親密的一人一虎,忍不住眼里流露出些羨慕。</br> 也不知道年年什么時候會喜歡他的獸形。明明他的獸形跟伏城的一樣高大威猛,除了沒有伏城那樣的花紋,其他也挺漂亮的呀。比如他的鬃毛,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就是他最喜歡自己身上的地方。</br> 直到離姜年年很近了,南辰才開口</br> “年年,我去附近給你找了些果子,你先隨便吃一些,不過不太好吃,你先墊墊肚子。等我們回去之后,我再給你找昨天那種紅果子吃好不好。”</br> 左右看了看,姜年年往石板東側的河邊走去。</br> “好,你幫我把果子拿到河邊吧,我正好過去洗個臉。把果子也洗洗。”</br> 不好吃就不好吃吧。在野外不就是撿到什么吃什么嗎。還有什么好挑剔的。m.</br> 還好,從石板到河邊之間的路上。一直都長滿了細碎的青草,所以就算她腳上只有一雙襪子,行動間也不會特別不方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