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玄離也顧不得身上的獸皮到底是死結還是活結了,他現在要趕快跟年年解釋清楚才行。不然年年都不愿意看見他了。</br> “年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看我呀。我就是想著要見你了,重新系一下把獸皮整理好。結果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有些吃驚,不小心就把手松開了?!?lt;/br> 玄離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的手怎么笨的還不如蛇尾好用。一定是見到年年太激動的原因。</br> 年年現在肯定覺得他好笨。</br> 他錯了,他之前不該笑話隔壁山上的那條黑蛇走夜路的時候因為犯困摔下山崖是太笨的緣故。</br> 也不該故意在摔傷了尾巴的黑蛇跟前把自己的尾巴豎起來氣黑蛇。</br> 誰知道自己的報應來的如此快呢。</br> 玄離覺得自打自己有記憶以來。就再沒辦過這么丟蛇的事了。</br> 姜年年沒回應玄離,只在心里吐槽著玄離現在這副樣子也不適合讓她看呀。</br> 畢竟他們倆沒熟到那種可以赤誠相見的地步,更何況在家里三只雄獸的眼皮子底下。她自然要表現的乖巧一點。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不然晚上肯定會被迫通宵的。</br> 為了自己晚上能夠睡個好覺。她也不能扭頭。</br> 看姜年年還是藏在南辰身后,不肯抬頭看他。玄離又說道。</br> “年年,我已經把獸皮裙穿好了。你出來吧?!?lt;/br> 一直沉默著的藍月在一旁揚了揚眉,突然覺得玄離的求偶路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順遂。</br> 至少玄離脫光了年年都不愿意去看他。可當初在海邊的時候,年年可是紅著臉看了他的,還看了好幾眼呢。</br> 果然還是他的身材比較有料。看來年年就喜歡他這樣的。</br> 當時年年紅著臉害羞的模樣,藍月現在都記得很清楚。所以白天心里對玄離的出現所產生的那點危機感終于消散了不少。</br> 聽到玄離已經整理好了獸皮。姜年年這才坐直了身子??粗x問道。</br> “玄離,你怎么會突然來了這里?”</br> 剛才那一幕直視刺激的畫面太讓人尷尬了。還是快些轉移話題,讓大家都忘記了才好。</br> 要說玄離也是個奇葩,哪有人一見面用那玩意兒打招呼的。</br> 說來也奇怪,姜年年平時也不是看不到不穿獸皮的獸人。對那些人也沒什么感覺,反正只要自己挪開視線就是了。</br> 可是今天看到玄離在她面前把獸皮脫掉,姜年年就覺得很被冒犯,大概是玄離明明有穿獸皮的意識。卻故意在她跟前解開。讓她覺得無法接受吧。</br> 玄離原本想脫口而出說是為了找她的,可是又記起伏城剛才在路上跟自己說的話。猶豫了一下,說道。</br> “我要去辦一件事,正好路過這里,就想來看看你們?!?lt;/br> 伏城說年年最不喜歡讓她壓力太大的感情。會忍不住的后退想躲。所以讓他最好不要跟年年說是為了她來的。</br> “哦,我們是好久不見了?!?lt;/br> 具體多久。姜年年也不知道了。</br> 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過的渾渾噩噩。整天就跟做夢一樣。</br> 剛來部落的時候,她還在每天起床的時候畫一條線,好讓自己算出大概的時間來。</br> 后來她這個記性實在是不太好,有時候畫完了出去溜達一圈,回來看著墻,還會覺得自己沒畫線,再去加上一條線。有時候明明沒畫線,卻又覺得自己剛剛畫過線。</br> 再加上時不時的出門幾天。又會漏畫,最后姜年年索性放棄了。反正過一天算一天唄。</br> 她現在又不用打卡上班,記那玩意兒干嘛。反正一個月經失調的人,努力的記時間也沒什么用。</br> 不過他們獸世的人都這么容易建立友誼的嗎,不過才一面之緣而已。就會特意上門來拜訪。</br> 姜年年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br> 她和玄離也就僅僅說得上是認識而已,實在算不上很熟。也不知道能跟他聊些什么。</br> 可人家畢竟是到自己這兒來做客的。把人家晾在那不理也不好。</br> 無奈之下,姜年年輕輕用手指戳了戳南辰的后腰。南辰很上道的開口問道。</br> “玄離,我聽伏城說你之前一直在密林里。你在密林那住著應該還挺熱的吧?!?lt;/br> 姜年年暗暗松了一口氣。只要不讓自己說話就好。她跟熟悉的人話是挺多,但是跟不太熟悉的人是真的沒有什么話題能聊的。</br> “嗯,這段時間是最熱的時候了。有時候沒風的話。簡直悶得喘不上來氣?!?lt;/br> 玄離說著話,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著姜年年。</br> 南辰笑了笑,他們在山腳下都覺得熱的難受。玄離可是待在密林。估計里面溫度要更高一些了。</br> “最近確實熱,不過我們部落里有了冰塊后。就沒有之前那么難熬了。一會兒等你回去了我送你幾塊,你晚上也用了試試。抱著睡很涼爽的?!?lt;/br> 玄離是一條光禿禿的蛇,又不用擔心把毛弄濕。就算是抱著冰塊睡,應該也沒事。</br> 伏城示意玄離也坐下。還給他端了碗水果冰沙來。</br> “剛做好的,你嘗嘗看?!?lt;/br> 晚上藍月做冰沙的時候,做的有些多。怕年年一會兒想起來又要吃。伏城干脆給玄離盛出了一大碗來。</br> 他是不愿意讓年年晚上吃太多很涼的東西的。冰沙中午最熱的時候吃一點就行了??偝缘脑挼较麓嗡l情的時候,不還是要疼得忍不住哭。</br> 玄離吃著冰沙覺得身體都清涼了一些。一臉驚喜的說道。</br> “這個是真不錯,吃起來就像寒季的冰一樣。不過你們是怎么這么熱的天還能有冰的,冰不是應該早就化掉了嗎?”</br> 伏城垂眸說道。</br> “之前寒季的時候,特意讓族人們鑿下來冰塊放在山洞里的儲存著的。”</br> 年年特意說過,不能給外人知道太多他們部落里的事。不管是他們制冰做冰庫的事,還是他們提前儲藏的食物。部落里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往外說,這叫做財不外露。</br> 以免別的獸人到了沒有食物的時候。會餓急眼了跑來搶奪他們的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