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把你的獸皮拿出來了。”</br> 不過不管南辰臉上掛著的笑容有多溫柔,在伏城眼里這也跟南辰是在故意嘲笑他差不多。</br> 伏城氣的臉都黑了幾分,明明出門時他趁著南辰剛給年年穿好衣服,一把將人搶先抱了出來。結果還沒走出大門呢。就又被南辰把年年搶回去了。</br> 姜年年沒心思注意他們的小動作。滿心盯著外面的白雪皚皚看。</br> 她以前生活的地方真的很少能看到這么大的雪。這雪的厚度看起來能將她的膝蓋埋住了。還好南辰比較細心,提前將她的鞋襪用獸皮袋子纏緊了,不然她的鞋子里肯定要裝上不少雪。</br> 她常躺著的吊床上也被白雪覆蓋了起來。姜年年讓南辰將自己放下。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聽著嘎吱嘎吱的踩雪聲。</br> 隨后趁伏城不注意,姜年年彎腰抓了一把雪。快速的團成一個球朝著伏城的背扔了過去。</br> 伏城的耳朵敏銳的聽到身后的破風聲,出于本能的往旁邊躲了躲。雪球就這么落在了厚厚的積雪中。</br> 姜年年抿了抿唇。他們這個反應太快了,跟他們打雪仗一點都不好玩。她根本打不住。</br> 伏城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雪球。隨后抬頭看著姜年年問道。</br> “年年你不是說想要打雪仗么,怎么玩?我陪你。”</br> 姜年年:……</br> 如果不是她足夠了解伏城,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這些。她肯定會以為伏城是在陰陽怪氣的。</br> “其實我剛才已經開始了。”</br> 伏城撓了撓頭。困惑的說道。</br> “哦,原來團雪球扔地上就是打雪仗啊。這樣玩著有什么意思。”</br> 還不如往水里扔石頭好玩,還能比比誰用石頭扔出來的水花比較漂亮。</br>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藍月好像特別討厭往水里扔石頭的這個游戲,每次他和南辰玩的時候,藍月總是臭著臉躲得遠遠的。一步都不肯靠近。</br> 姜年年默了默。</br> “那個雪球不是往地上扔的,是我準備扔你的。只是你剛剛躲過去了,所以我沒扔上。”</br> 剛才她明明是已經瞄準了扔的,只是被他躲過去了而已。</br> 伏城笑嘻嘻的將地上的雪球撿回來遞給姜年年。</br> “嘿嘿,早知道是你故意扔的,我就不躲了。吶,你再扔我一次吧。”</br> 南辰不忍直視的側過頭,伏城在年年跟前還真是毫無底線。現在他這副模樣還不如討食的奶糖有骨氣。要是被部落里的獸人們看到伏城這一面,一定會覺得很吃驚的。</br> 姜年年捏著雪球。看著伏城眼巴巴的做出一副“快扔我”的姿態。實在是有些下不去手。</br> 哪有人打雪仗是這么玩的,站著求被砸,真的太變態了。她怎么覺得伏城有些特殊愛好呢。</br> 伏城等了許久沒見姜年年抬起手,有些心急的催促到。</br> “年年,你怎么不扔,是覺得這個雪球有些小嗎?那我再給你團一個大一點的好不好。”</br> 姜年年挫敗的把手里的雪球隨手丟到地上說道。</br> “不想扔了,這樣沒意思。打雪仗本來就是要互相砸的,但是你就這么站我對面讓我砸。就不好玩了。”</br> 伏城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身后平沙激動的聲音打斷。</br> “年年,還真是你。我剛才在我家樓上看到好像是你在外面站著,古川還說天氣這么冷,你不可能會出來的。我不信,就想著出來確認一下。”</br> 姜年年回過頭,平沙身后跟著她的幾個伴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她這邊走。她在心里數了數,平沙好像比她上次見到的時候,又多了兩個伴侶。</br> 平沙還真是,能者多勞。</br> 想起自己被伏城他們三個折騰的徹夜難眠的模樣,姜年年看著平沙的眼神都不自覺的帶了些敬佩。</br> “在家里待的時間太久了,就想出來透透氣。”</br> 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伏城他們連樓都不讓她下,悶的她在家怎么都待不住。</br> 平沙笑嘻嘻的說道,</br> “我也是在家待不住,這不一看到你在外面就跑來找你了。”</br> 說完后平沙忽然看到了姜年年身旁的雪球,彎腰撿起后一臉驚奇的說道。</br> “奇怪,怎么會有這個樣子的雪。又下冰坨子了嗎?可也不能就下這一個呀。”</br> 姜年年看著平沙手里那個被自己和伏城握在手里許久,表層已經變得有些透明的雪球。有些好笑的說道。</br> “那是我剛才為了打雪仗用手團的。”</br> 平沙這個腦洞可真夠大的。居然能想起來冰雹,要真是這么大的冰雹落下來,都能把頭砸破了吧。</br> 平沙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沒聽過的好東西。</br> “打雪仗是干什么的?”</br> “就是拿這個小雪球互相砸著玩。很有意思的。”</br> 平沙隨手將手里的雪球往前一拋。</br> “就這樣么?”</br> 姜年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胸脯被雪球砸了一下。伏城和南辰藍月也都愣住了。</br> 因為平沙和年年關系好,所以在平沙過來后,他們都站的離年年遠了些,想著讓方便年年和平沙聊天。</br> 平沙這猝不及防的一下,著實在他們意料之外。</br> “嗯……就是這樣。但是你開始前能不能跟我說一聲。”</br> 平沙哦了一聲,伸手接過古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團好的雪球晃了晃。</br>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打雪仗還挺好玩的。這次我可是提前說了哦。”</br> 姜年年連忙雙手抱胸,免得再被砸到。剛才那一下還隱隱作痛呢。</br> 平沙雖然和她都是女人,但是平沙沒有胸太大的煩惱,所以理解不了對著胸口的軟肉砸這么一下會有多疼。</br> 這次南辰離她近一些,在雪球快要打到她頭上時,南辰一把拎著她的衣服將她拎到了一邊。堪堪讓她躲過了迎面而來的雪球。</br> 姜年年才剛松了一口氣。就看到平沙手里又抓著兩個雪球。正準備朝她砸過來。嚇得姜年年連忙往南辰懷里躲。</br> 這伴侶多了連打雪仗都是碾壓式的,她這邊都還沒開始團雪球呢。平沙那邊的雪球都多的用不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