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你怎么也出來了?你也要上廁所么。”</br> 她只是想上個廁所而已,雖然她能理解大家才剛久別重逢,而藍月因為體質的原因,又陪她陪的比較少。所以更舍不得和她分開哪怕一時半刻的心情。</br> 可是她就跟南辰一起出去這么一小會兒就回來了。也不至于這么興師動眾的大家組團一起去吧。又不是去逛街,人越多越熱鬧。</br> 雖然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很親密了。可是她還是會因為尷尬上不出來的好不好。</br> 藍月一臉坦然的說道。</br> “不是,我就是想著跟出來等一下好直接幫你洗一下。”</br> 在家的時候,年年會用被熱水燙過的獸皮擦洗。可現在這邊連個木盆都沒有。就算他能弄來熱水,也沒地方放。條件實在是夠簡陋的。只能他緊跟著年年幫她清理了。</br> 姜年年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輕聲應道。</br> “哦。”</br> 她這次好像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原來藍月不是因為舍不得她才跟著她出來的。幸好她剛才問的很委婉,沒有說出更蠢的話來,不然丟臉丟大了。</br> 姜年年把紅透了的臉埋進南辰懷里。覺得尷尬極了,雖然這兩個都是自己的男人。可這種私密的事。也實在是讓她難為情。</br> 藍月考慮的確實很周到,她現在連塊兒布都沒有。想清理身體只能靠藍月了。</br> 只是沒想到更讓她尷尬的事還在后面呢。因為剛才出來的急。她腳上沒穿鞋子的緣故。南辰說什么都不肯把她直接放在雪地里。說是這樣她肯定會更疼的。非要抱著她讓她就這么上廁所。</br> 姜年年已經嘗試過反抗和掙扎了,只是也拗不過南辰。</br> 在這方面。南辰一向不會特別縱容她。</br> 而她又憋的實在難受。只好被南辰就那么像給小孩把尿一樣的抱著上廁所。</br> 聽著身下傳來的別扭的水流聲。在靜謐的夜晚清晰的像是聲音被放大了一樣。姜年年用雙手捂住了臉。她覺得自己今天丟臉已經丟的沒臉了。</br> 可能到處都是雪的緣故。夜里也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甚至能從自己的指縫中看清身旁藍月的表情。這讓姜年年更覺得別扭了。</br> 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久的緣故。姜年年總覺得這個時間特別漫長。漫長到她覺得恐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怎么能跟個開關壞了的水龍頭似的,一直停不下來呢。</br> 等到水流聲終于停止之后。姜年年的臉已經紅得發燙了。</br> 藍月很順手的揮出一股熱乎乎的水流幫她洗了洗身體。</br> 隨后南辰在她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外面的涼意的時候。就迅速的將她身上的衣服重新包好。抱著她回了山洞。</br> 他們兩個人的表情坦然的就像是在做一件很正常隨意的事一樣。唯一別扭的就是姜年年自己了。</br> 等回到山洞后,姜年年才剛被南辰放到獸皮墊子上。她就自己滾進了一旁的老虎懷里。</br> 唯一不在那個讓她社死現場的就是伏城了。現在還是在伏城懷里讓她覺得更自在一些。</br> 伏城看年年才剛從南辰懷里下來。就主動的跑來抱他。高興的咧著嘴就要伸舌頭舔她。嚇得姜年年連連后退。</br> “你舌頭上有倒刺。不要這么舔我。”</br> 姜年年心里也知道伏城舔她的時候不會太用力。可是他那個舌頭刮著她的皮膚還是會很難受。</br> 看她一下子躲出了很遠。伏城這才老實了許多。</br> 不過還是湊進了些賴在她身旁。像是一只撒嬌的大狗狗一樣。姜年年忍不住抬手像擼狗一樣擼著他的虎頭。</br> 南辰生了火又給她煮了碗魚丸湯,讓她趁熱喝下。姜年年這才覺得肚子好受了許多。</br> 藍月這才給她清理了一下身上因為疼痛出的虛汗。</br> 幾個人幾乎折騰到了后半夜。才都睡著。</br> 所以當洛白滿腦子都惦記著昨天晚上年年跟他說過的魚丸湯,起了個大早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幾個人還都懶懶的在獸皮上睡著。竟沒有一個起床的。</br> 睡得七扭八歪的,連他走進山洞里都沒什么反應。</br> 洛白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br> 雌性貪睡一些也就算了。本來雌性又不用打獵,也沒什么要緊事要做。多睡睡也沒什么。</br> 怎么這幾個雄性還都這么懶呢?像他們幾個懶成這樣的,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養活年年的。</br> 他住在這里許久不出去,外面的風氣竟然變成這樣了么。像他們三個這么懶的雄性,竟然還有雌性愿意選擇。</br> 虧他昨天還覺得年年眼光不錯。這都挑的什么呀,三個雄性,一個比一個的懶。去外面隨便抓來一個,也不能這樣吧。到底怎么找來的。</br> 除了那頭做飯很好吃的獅子以外。洛白對她剩下的兩個伴侶印象簡直差到了極致。</br> 洛白有些惆悵的轉身走了出去,決定多去給年年從林子里抓些好吃的來。她這一大家子,也就得靠著他才能吃上肉了。</br> 細微的聲響讓山洞里的老虎尾巴輕輕甩了甩。在洛白離開山洞之后。老虎又徹底安靜了下來。</br> 洛白在林子里尋尋覓覓的抓到了足夠他們所有人吃的獵物之后。又故意在林子里轉了一大圈。想著這回他們幾個總得起來了,才拖著獵物回去。</br> 可當他回到山洞后,卻發現山洞里依然安靜的過分。而在窩里的幾個人,還是躺成一團睡著。</br> 洛白摸了摸自己餓的有些難受的肚子,又看了看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色。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故意發出了些細微的聲響。</br> 要是以前他餓的時候,吃些生肉也就算了。</br> 可是昨天他才剛吃過那么好吃的東西。現在對這些生肉根本沒什么興趣。</br> 更何況年年昨天晚上睡覺前,明明跟她說了今天要做魚丸湯喝的。他滿腦子都想著魚丸湯。吃不到嘴里饞的難受。</br> 將一條腿翹在老虎身上,頭卻埋在南辰肩頭睡得正香的姜年年,對于這些聲音沒有一丁點反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