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三個人枕著當了半天枕頭的老虎身上沒了阻礙,終于活動了一下身子。</br> 然后它原本伸展開來的四肢突然僵硬了起來。隨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藍月。</br> 前腿處側面很明顯的濕潤感,光是想到那一塊兒被打濕的毛發有可能是被什么打濕的后。就讓老虎滿臉都是不爽。</br> 他更想不明白藍月這貨為什么睡覺也會流口水啊。</br>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的。</br> “你這條死魚干嘛把口水流我身上。難不成你也做了什么夢嗎?”</br> 藍月有些心虛的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為了自己的面子否認道。</br> “我沒有啊,都睡著了,哪里還能控制住自己流不流口水?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口水?”</br> 他又不是小雌性。睡覺流口水好丟臉的。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承認自己在睡覺時流了口水。</br> 伏城沒好氣的活動了一下前爪,感受到那一大片濡濕的毛發。很無語的說道。</br> “不然還能是什么水?是從耳朵里流出來的你腦子里的水嗎?那么一大片快要把我的前爪都打濕了?!?lt;/br> 伏城一臉郁悶的從獸皮上爬起來。拖著被壓麻了的腿往河邊走。邊走邊念叨著。</br> “完了,我的身子不干凈了。”</br> 跟別的獸人打架的時候別的獸人的血弄在他身上都沒讓他這么惡心過。但是藍月的口水沾到他身上后,讓他惡心的簡直想把自己的毛脫光。</br> 南辰聽到伏城這么說的時候,直接被逗的笑出了聲。玄離和赤影也都笑得眉眼彎彎的。</br> 只有藍月,一臉不爽的站在那。</br> 被人嫌棄成這樣,誰能高興的出來?</br> 姜年年聽著他們嘴里發出的奇怪的調子。只隱約覺得他們是在說話。卻什么都聽不懂。</br> 看藍月的表情,還以為是伏城很藍月兩個人在用她聽不懂的話吵架。就很著急的扯著南辰的手問道。</br> “南辰,你在笑什么呀?你們剛才在說什么?”</br> 南辰強忍著笑意說道。</br> “伏城說藍月把口水流在他腿上了。他的身子不干凈了?!?lt;/br> 姜年年愣了愣,沒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盯著南辰身上那塊兒透明的水跡,臉上還沒褪下的紅開始更燙了。</br> 不遠處傳來老虎跳下河水的撲通聲,姜年年的聲音很小的問道。</br> “南辰,你要不要也下去洗洗?”</br> 伏城都那么嫌棄藍月的口水了。那南辰會不會也很嫌棄她的口水?只不過是當著她的面不好意思表現出來。</br> 南辰抬手撫上自己胸前那塊兒被打濕過的肌膚,搖了搖頭拒絕道。</br> “才不要,我要帶著屬于你的痕跡回家。”</br> 藍月的口水臟,年年的口水可不臟。他才不要洗呢。</br> 姜年年:……</br> 本來她只是覺得有點尷尬。現在卻覺得開始有些變態了。</br> 老虎在河水中撲騰了好一會兒。用另一只爪子在那只被打濕的爪子上扒拉了很久。還覺得不夠,又用后爪在上面撓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身上藍月流下的口水被沖洗干凈了之后。才爬上了岸。</br> 濕淋淋的身體在岸上抖了抖。從身上甩出許多的水珠來。</br>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甩出來的水珠正好全都甩到了河岸邊站著的藍月身上。</br> 看藍月一臉嫌棄的擦著臉上的水跡。老虎昂首挺胸的從藍月身旁走過。雖然毛茸茸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可姜年年就是莫名的覺得。老虎這會兒的心情應該很不錯。</br> 幾人收拾好了東西后,藍月還是像來時那樣背著包裹走在前面。南辰把姜年年抱在懷里慢慢走著,最后面走著的。是身上的毛發還濕著的老虎。</br> 玄離和赤影不習慣走路的時候,背后有只老虎眼巴巴的盯著。</br> 哪怕他們和伏城的關系也已經全是很熟了。可獸人的本能還是讓他們覺得抗拒。不希望自己本就脆弱的背后跟著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干脆就一左一右的走在了老虎兩側。這樣誰也不用防備誰,剛剛好。</br>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回了部落。走在最前面的藍月腳步還沒走進大門。狼青就眼尖的看到了最后面的玄離和赤影兩人。笑著說道。</br> “好久都沒見你們了。你們倆睡醒啦?”</br> 年年怕蛇是伏城在部落里說過很多遍的事。每個人都不能在娘家面前提起蛇。所以狼青也就避開了冬眠這個字眼。</br> 玄離笑了笑回應道。</br> “嗯,剛睡醒就回來了。”</br> 在蒼南部落里呆久了。他也交到了幾個朋友,狼青就是其中和他最要好的一個。</br> 原本他住在部落的大門旁。而狼青幾乎總在大門旁守著。兩個人幾乎每天都會見面。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慢慢熟悉了些。又從熟悉的人變成了相交很好的朋友。</br> 狼青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到自己快到別的說人來接替他守門的時候了。便開心的說道。</br> “肚子很餓吧?晚上我拎著獵物找你們去?!?lt;/br> 玄離連忙擺手說道。</br> “不用了,我們倆都在外面吃了不少,已經不餓了。不過你可以來找我們兩個玩。”</br> 中午那一頓已經吃了太多了,玄離到現在都不覺得餓。狼青要來可以,人來就好了,千萬別帶著獵物過來。</br> 被南辰抱在懷里的姜年年雖然側著頭沒看向狼青這邊??墒且恢痹谥е渫德犓麄兊闹v話。眼睫毛忽閃忽閃的。時不時的掃在南辰身上??偸亲屇铣饺滩蛔〉皖^去看她。</br> “年年在想什么呢?笑這么開心?!?lt;/br> 腦子里那點黃色廢料被南辰突然開口問的話嚇得全都消失了,姜年年驀然抬起頭,眼里有些慌張的說道。</br> “沒有沒有?!?lt;/br> 她這么純潔的人,還能想什么?</br> 當然是想玄離對狼青說的那句今晚你可以過來找我們玩。</br>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復雜的信息量啊。</br> 果然自從知道了玄離和赤影的“特殊關系”后,她就也沒辦法直視玄離身邊別的雄獸了??偸侨滩蛔〉娜ツX補更多。</br> 姜年年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問題,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