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沈婠：“到了。”
    副駕駛位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眼，“謝謝。”
    而后不再多言，整了整衣領(lǐng)，干脆利索地下車，好像不久前那個咄咄逼人的沈謙不過是錯覺而已。
    沈婠在他離開之后，一把將手鏈拽下來，扔在副駕駛位上，眼中壓抑的厭惡與憤怒再也不加掩蓋。
    沈、謙！
    ……
    八點整，明亞廣告公司。
    “沈總早。”
    “沈總……”
    沈婠淡笑頷首，以作回應(yīng)：“早。”
    “看，又換了一套，Altuzarra的V領(lǐng)襯衣，搭配TY—LR鉛筆裙，氣場一米八！”
    “我很好奇沈總的衣帽間到底有多大。”
    “連續(xù)兩個星期不帶重樣，這波操作真夠讓人窒息的。”
    “羨慕嗎？羨慕也沒用，趕緊吃早餐吧。”
    “……哦。”
    8：25。
    沈婠從辦公室出來，站到進(jìn)門打卡的位置，恰好與前臺面對面。
    苗苗見她視線掃過來，忙不迭笑道：“沈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打電話叫蔡經(jīng)理過來。”
    “好的。”
    很快，蔡云匆匆趕來，怎、怎么在公司門口？詢問的眼神投向苗苗，后者隱晦地?fù)u了搖頭，示意她也不清楚。
    “沈總……”
    “現(xiàn)在是八點二十八分，距離正式上班時間還剩最后兩分鐘……”
    蔡云心下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不妙的預(yù)感，果然——
    只聽沈婠接著道：“三十二名員工，如今坐在辦公室里準(zhǔn)備開始工作的只有二十五人，換言之，還有七人未到。蔡經(jīng)理，麻煩你告訴我，這七個人是誰？”
    蔡云慚愧地低下頭：“抱歉，我……不知道。”
    “不知道？”三個字，沈婠沒有刻意加重語，甚至于輕描淡寫，可就在出口瞬間染上雷霆萬鈞之勢，朝蔡云劈頭蓋臉襲來，就連偏離風(fēng)暴中心的苗苗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上牙磕在下嘴唇上，險些咬破了皮。
    蔡云只覺頭皮發(fā)麻，后頸泛涼，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沖腦門兒。
    “你作為明亞的人事經(jīng)理，不僅沒有制定有效的考核標(biāo)準(zhǔn)，連最基本的遲到早退也視而不見，那公司高薪雇傭你來有什么用？你的價值又比這棟大樓里的清潔工高到哪里去？”
    這話，說得相當(dāng)不客氣。
    蔡云既羞且惱，強(qiáng)烈的自尊心讓她雙頰漲紅，“沈總，這件事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這并不是你隨意侮辱我的理由。”
    “侮辱？”沈婠冷笑，“現(xiàn)在剛好八點半，既然你不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究竟哪個七個人遲到了。劉藝，林麗……”她一口氣報出七個名字，蔡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后幾近慘白。
    沈婠踱步上前，仗著身高優(yōu)勢，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她，“現(xiàn)在你還覺得這是侮辱嗎？就算是，那也只能說你自取其辱！”
    蔡云身形一晃，沈婠順手扶了她一把，“戲還沒唱完，給我好好看著。”
    叮——
    電梯到了，從里面緩步走出一個女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規(guī)律而富有節(jié)奏感，不緊不慢，不急不徐。
    “沈總？！蔡姐？！你們這是……”
    沈婠朝蔡云冷冷一掃，后者如同針刺般陡然回神，霎時挺直后背，表情流露幾分威嚴(yán)之色：“劉藝，你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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