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會?”沈婠挑眉,“有點像里的幫派名稱?!?br/>
權捍霆順手將她散落的鬢發別回耳后,聞言,不由失笑,“沒那么夸張。曾經的長老會作為掣肘家主的存在,還有幾分權力和威信可言,但外祖父之后,就已經成為擺設。如今,雖然還叫這個名字,但其實是占鰲島上資源共享的學校?!?br/>
安家就像一顆大樹,枝繁葉茂,撇開安雋煌這一脈嫡系,還有另外十幾脈旁支。
代代繁衍,子嗣不斷。
可這樣一來,問題也隨之產生。
就說權力的分配和更迭,但凡嫡系弱勢,鎮不住下面的人,那么發展起來的旁支極有可能滋生野心,甚至取而代之。
“有過。”權捍霆突然開口。
“?”
“你說的這種情況出現過。大約四十年前,我外祖父當權之際,旁系族老蠢蠢欲動,但最后都被料理得一干二凈?!?br/>
短短兩句話,權捍霆說得輕描淡寫,可沈婠卻聽出了背后的肅殺與沉重。
說流血漂櫓有些夸張,但也勢必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你的外祖父很了不起?!?br/>
能將一場動亂平息于不動聲色間,讓一個家族屹立不倒至今仍然煥發生機,一般人可做不到。
沈婠無意探究安家內部的秘辛,莞爾一笑回到之前的話題:“那長老會都教什么?跟普通學校一樣的課程嗎?”
權捍霆搖頭:“語言是基本課,至少掌握六門。物理、生物、化學也有教,但物理主要側重于槍械原理、拆彈技術,化學就是辨別炸藥配方,至于生物,包含了急救、自救、毒素、藥物等各方面。這些都屬于文化課?!?br/>
“除了文化課之外,難道還有其他課程?”
“射擊,格斗……”
沈婠不由好奇:“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學的?”
“六歲文化課,八歲練身手。”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普通人家的孩子正該調皮搗蛋、頑劣不堪的時候,權捍霆已經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這不算什么,”朝她投去安慰的一眼,權捍霆含笑開口,“我舅舅,哦,就是子昭的父親,安家現任家主,聽外祖母說,他四歲就被丟進長老會,比我們開始得都要早?!?br/>
距離交流會還有一段時間,兩人走走停停,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
微風輕拂,亂了女人發梢,卻軟了男人眉眼。
偶爾路過的學生好奇地投來一瞥,或驚艷,或贊嘆,卻又不會顯得無禮。
“好漂亮!哪個學院的,你知道嗎?”
“估計是表演系的吧……你有沒有發現,旁邊那個男人好高,又帥又有型!”
“???原來你喜歡這種老男人!”
“呸——什么老男人!這叫成熟!成熟!”
“是是是……成熟成熟……”
兩個女生爭論著走遠,恰好被沈婠聽見,不由撲哧一笑,抬眼卻見男人瞬間黑沉的臉色。
沈婠借著兩人緊扣的手,小指撓撓他掌心:“怎么辦,有小姑娘嫌棄你老了?”
男人眸光深邃,看了她一眼,“只要你這個小姑娘不嫌就好?!?br/>
“誰說我不嫌?”沈婠目露狡黠,“聽說上了年紀的男人,各方面都會退化?!?br/>
權捍霆突然用力,沈婠毫無防備,整個身體貼進他懷里,尤其是某個部位……
男人沉啞的嗓音自頭頂傳來,帶著揶揄,透出一絲邪氣——
“退沒退化,今晚,爺允許你親自檢驗?!?br/>
沈婠傻眼,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不用了吧?”
“要的?!?br/>
“別……”
權捍霆冷笑,目光落到她身上,猶如鎖定獵物的鷹隼,仿佛下一秒就會猛沖而下,把人叼走。
沈婠認慫:“您身強體健,不用驗……”
“身強體???這么說你很滿意?”男人眼前一亮,似乎對女人的識趣相當愉悅。
這個時候沈婠哪敢唱反調,忙不迭順毛:“滿意!當然滿意!必須滿意!”
“真的?”男人挑眉。
沈婠點頭,一本正經:“比真金還真?!?br/>
男人瞬間心情大好,“既然如此,那爺允許你今晚親自體驗。”
“呃……還要驗?”沈婠傻眼。
權捍霆點頭,“當然。之前是‘檢驗’的‘驗’;現在是‘體驗’的‘驗’,不一樣?!?br/>
“……”
開車開得如此清新脫俗,有理有據,沈婠除了奉上膝蓋,還能做什么?
不一會兒,苗苗和李復也到了。
權捍霆沒有多留,在兩人過來之前已經離開——
“結束之后我來接你?!?br/>
“好?!?br/>
苗苗:“這是校方提供的論壇流程,其中第三項和第四項需要我們配合,其他……”
相較于苗苗的健談,李復則沉默得多。
大部分時間,他都像個隱形人,許是感受到來自沈婠的防備和苗苗的試探,他多數時候都很少表達自己的想法和觀點。
因為,表達也沒用,最終都不會被采納。
這么一看倒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可憐。
曾經,苗苗:“咱們這樣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沈婠的心卻遠比她想象中堅硬得多:“看來,對方的苦肉計也不是沒有效果。”至少,讓苗苗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事實證明,李復的確不值得同情。
半個月內,苗苗不止一次發現他在安全樓梯和人通電話,語氣神秘,表情防備。
至此,心里僅剩的那點同情煙消云散,監視李復更加不遺余力。
但對方藏得太深,迄今為止她還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只能防著。
上次,走私藥品案被媒體曝光,明達遭遇危機,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個時候,沈婠派他出去搜集信息,原本以為他拉不下面子,也放不下身段,多半會碰壁。沒想到李復還真的帶了最新消息回來,看得出來下了苦功夫,期間遇到的難處他卻閉口不談。
當然,沈婠也沒問。
她就是打算磨一磨這人身上的銳氣,想來應該有點用,因為那之后李復對她的態度明顯慎重起來。
倒不是說以前他對沈婠不夠尊重,而是這樣的尊重出于兩人在職位上的差距,而非對沈婠這個人的重視。
沒錯,李復輕敵了!
半小時后,三人抵達階梯報告廳,在校方專人安排下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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