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沈春和喘著粗氣,對上阿貍殺人的目光,竟也頗有骨氣地不曾閃躲。
阿貍攥他攥得更緊。
“咳咳咳……”劇烈嗆咳之下,雙頰漲成紫紅色,沈春和卻仍不服軟,“這之前,二爺明明答……咳咳……答應會幫我找到兒子,轉眼又撒手不管……咳咳……這算什么?”
“我已經很明確地說過,你兒子已經死了……”
“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沈春和提著一口氣,直接打斷阿貍,兩顆眼球因為缺氧而暴突,表情猙獰到極致,宛如惡鬼,“你們說他死了,好,我認,但尸體必須找到!”
“必須?”阿貍冷笑,“你以為你是個什么玩意兒?就算京平嫡系出面,爺也不怵半分。”
“我……當然知道……二爺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他也不怕冠上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罵名……那就當我這番話……咳咳……沒說……”
有那么一瞬間,阿貍動了殺心。
因為她太清楚宋景的軟肋——
出爾反爾、背信棄義!
曾經,他因為這樣的理由果斷站到權捍霆的對立面,這么多年仍然難以釋懷、無法原諒,如今卻有人把他深惡痛絕的罪名安在他頭上……
“阿貍,住手。”男人涼淡的嗓音自里間傳來。
果然!
阿貍垂眸,斂下其中翻涌的殺意,旋即收手。
沈春和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被她像丟垃圾一樣,扔回沙發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半晌才緩過來。
宋景發話:“請他進來。”
阿貍退至旁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具體表情,“是。請吧,沈先生。”
他深呼吸,從沙發上起來,站定,而后邁著步子往里走去。
……
同一時間,東籬山莊。
許久不曾露面的鄒廉背著藥箱上門了。
輔一踏進客廳,冷氣便吹得他一個激靈,通體舒暢,左看右瞅,“咦?人呢?”
這時,楚遇江從樓上下來:“鄒先生?”
“誒,六爺呢?”
凌云原本跟在楚遇江后頭,聞言,陡然一震,伸頭見到鄒廉的瞬間,瞳孔一陣緊縮。
“你怎么來了?!”反應也特別大。
楚遇江:“?”
鄒先生:“?”
凌云卻并未發覺自己剛才的話有問題,因為他正在糾結是誰把鄒廉找來的。
反正不是他!
也不可能是爺!
所以誰作的死?
“我干嘛不能來?你這小子,怎么說話的?”
樓下這番動靜被二樓的沈婠聽個正著,也跟著下樓來到客廳,一見鄒廉便笑了,禮貌問好。
“聽見沒有?這才像樣。”他朝凌云抬了抬下巴。
“……”
很快,權捍霆也從書房出來。
凌云一見他,就頭皮發麻,急切的眼神只傳遞出一個信息:爺,我沒叫他,他自己來的!
可惜,權捍霆并沒有朝他多看一眼,只在視線觸及鄒廉的時候微微一頓,但須臾間又恢復如常。
“六爺。”
“先生來了,阿江,倒茶。”
“是。”楚遇江領命而去。
很快,就端了茶水回來,遞過去:“鄒先生請——”
鄒廉喝了一口,頗為受用,甩了個眼神給凌云,自行領會。
權捍霆:“先生今天來是?”
問話間,不露分毫。
“本來半個月前就該復查,但那個時候你不在寧城,這不拖到現在?”
原來是例行復查……
凌云小小松了口氣,但很快又變回沉重。
爺的身體根本瞞不住……
權捍霆:“我覺得沒什么問題。”
鄒廉不贊同:“有沒有問題要檢查才知道,很多時候,人自己的感覺是會說謊的。”
“如果有問題,半個月前就該出狀況了。”
鄒先生擺擺手:“話雖這么說,但還是要檢查的,走吧,我們去地下。”
說著,放下茶杯,就要往電梯走。
權捍霆站在原地沒動。
這下不僅鄒廉覺得詫異,連沈婠也不由挑眉。
“……六爺還有什么問題?”
權捍霆:“……先生剛到,先坐下休息幾分鐘再檢查不遲。”
鄒廉想了想,說得也是,醫者情緒不平影響聽脈,“那我就先坐會兒。”
這回凌云好像突然開竅,搶在鄒廉潔開口之前拿過茶杯:“我再去給您倒點兒。”
“?”這小子,什么情況?
權捍霆坐到沙發上,沈婠也跟著過去,他微微一頓,額上青筋猛跳。
下意識抬手揉捏太陽穴,轉頭就被沈婠看在眼里:“怎么了?不舒服?”
他舉起的手僵住,一時不知繼續,還是放下。
該怎么說?
你在這兒我不好打發鄒先生?
還是,你趕緊上樓該干嘛干嘛?
顯然,都不行。
都會引起沈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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