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紙船拖上來,所有人都湊過去看,同時倒吸了口冷氣。我們幾個也擠過去,這一看也有點出乎意外。
船上本來放著一個大西瓜,表皮翠綠,可此時卻變成了外面是血紅色,好像里面瓤的紅色洇了出來。
女大仙兒走到船邊,伸手把西瓜抱出來,非常吃力放在岸邊。在場的人都圍攏成群,一起看著,群鴉無聲。女大仙兒抄出一把刀,把西瓜割開,剛一開,所有人都捂鼻子。
瓜里散發(fā)出一股股濃濃的腐臭怪味,再往里看,里面的瓤已經(jīng)變成一堆稀爛的紅色,汁液流淌出來,如同鮮血。
女大仙兒走到江邊,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冤魂啊,有冤魂啊,水里怨氣很大。”
家屬里有領(lǐng)頭的誠惶誠恐問怎么回事。
女大仙兒嘆口氣說:“我原以為翻船僅僅是一場事故,現(xiàn)在看來,是水下有冤魂啊。這是冤魂索命,找替身啊。”
眾人面面相覷,現(xiàn)場氣氛非常凝重。江風吹來,所有人都在瑟瑟發(fā)抖,這個陰森勁就別提了。
“還沒找到的尸體有幾具?”女大仙兒問。
領(lǐng)頭的家屬過來說,還有三具沒找到。女大仙兒眨眨眼,又問幾男幾女。那位家屬趕緊道,兩男一女。
女大仙兒若有所思點點頭:“這三個人,兩個男的還好說,那女的有點問題了。”
這時人群里擠出幾個人,女的穿貂男的是高檔大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幾個人過來表明身份,他們都是失蹤女尸的家屬,剛才聽女大仙兒說情況不對勁,來問問怎么回事。
女大仙兒告訴他們說,江里很可能有很可怕的冤魂,它在抓交替,這個冤魂既然能把一艘船都給折騰翻了,估計功力已經(jīng)難以想象,非常可怕了。
家屬趕緊跟女大仙兒商量,問怎么辦,說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一定要把逝者的尸體找到,要不然全家都不安心。
女大仙兒想了想:“今天晚上怨氣太大,天象也不好。等明天上午天氣轉(zhuǎn)好,太陽出來,我們出江一趟,我親自在江面施法。”
商定了時間,大家就要散了,眾人面色戚戚。今天晚上出現(xiàn)的這一幕確實嚇人,壓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我們四個回到車里,皮南山道:“目前來看,第三個惡鬼冤魂很可能就是水里這位,麻煩了真是麻煩了。”
“行了,”解鈴見我臉色不好,寬慰說:“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咱們先不急著動。”
“對。”皮南山道:“讓那娘們先耍,讓她探探深淺,然后咱們再出手。”
商定之后開車回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再次來到江邊,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晚了,附近的岸邊來了一輛輪渡,昨天那些死者家屬都在登船。
我們幾個趕緊過去,混在家屬里上了船。這條船算是中小規(guī)模,上下兩層,能裝三四十人,現(xiàn)在只有十幾個還是綽綽有余的。
大家都來到甲板,今天的天氣確實給力,陽光出乎意料的好,江面風也不大。那位女大仙兒站在人群里,昨晚天黑,沒怎么仔細看,今天才瞅清楚,她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艷紅色充滿地域風情的長裙,手里拿著鑼鼓,頭上扎滿了小辮子,辮子上綁著五顏六色的頭飾,鈴鈴鐺鐺一堆。
這女人長得很有特色,豹頭環(huán)眼,有點水滸里林沖的意思,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一臉惡相。她來到船頭,閉著眼,輕輕搖著鑼鼓。
那邊領(lǐng)頭家屬告訴船老板開船。輪渡離開了江岸,向著靠近第三大橋的江心開過去。
大概半個小時后到了江心,男人們抬出早已準備好的五牲,還有各色雞鴨魚肉,在女大仙兒的加持和吟咒下,往江里投放。最后抬出一只死豬,又大又肥,全身毛刮得特別干凈。好幾個人抬起來,一起喊著號子扔進江里,死豬一時沒有下沉,在江水里半沉半浮。
女大仙兒讓大家先肅靜下來,她說道:“接下來我開始做法請魂兒,看看江里那位是什么意思。大家看著就行,千萬不要大聲說話,等一會兒發(fā)生的事情可能會沖擊到你們,不過不要害怕,什么事兒也不會發(fā)生。”
家屬們臉色都不好看,不自覺都擠在一起。
女大仙兒把鑼鼓放在一邊,從隨身挎包里取出四道符咒,這時起了風,吹得符紙瑟瑟作響。女大仙兒嘴里念念有詞說來也怪,這幾個道符咒突然無火自燃,慢慢冒出了黑煙。
這一手一亮出來,現(xiàn)場圍觀的人就被鎮(zhèn)住了,鴉雀無聲,有的人甚至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女大仙兒憑手一扔,幾道符紙本來軟飄飄的,卻如硬石一般急速飛向江面,在空中拉成筆直的一條線,到了江里,浮在水面上,還在繼續(xù)燃燒。
眾人眼巴巴的等著。我低聲問身旁的皮南山,這女大仙兒手段如何?皮南山一臉不屑,低聲跟我說,這符又不是她畫的,別人畫好她只是以法術(shù)馭之而已。如果這符是她自己畫的,那就厲害了,現(xiàn)在也只是一般般。
突然之間,江水像是開鍋了一樣,開始劇烈翻滾,先是一小塊區(qū)域,然后越擴越大。不但如此,還形成了一個個的小漩渦。我正入神地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腳下黑了,應(yīng)該是陰影拉長。我下意識抬頭去看,就在江面的上空,忽然飄來一朵猶如灌入濃鉛的烏云,厚厚實實,似乎伸手可得。隨著這片烏云,江面開始起風。
水面那些漩渦開始合并,先是小漩渦,然后是中漩渦,最后形成了一個超大的漩渦,就在離船十米多遠的地方,不停旋轉(zhuǎn)。
場面簡直太駭人,尤其我們還在船上,真感覺一步不慎就能卷進去淹死。
船老板出來了,搓著手看著不遠處的漩渦,誠惶誠恐來到女大仙兒跟前。女大仙兒正在聚精會神作法,根本不搭理他。船老板這樣的人,常年行走江上,特別信這些東西,愁眉苦臉又不敢插嘴。
等了好半天,女大仙兒長舒口氣,算是告一段落。他弓著腰誠惶誠恐地說,“大仙兒,這里會不會太危險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女大仙兒回頭看了他一眼,“走?你問他們答應(yīng)嗎?”
船老板回頭看這些家屬們,家屬不知道深淺,都在七嘴八舌,等大仙兒做完法再說,你怕什么的。
船老板那張老臉都快拉到地上了,苦苦哀求說各位,我行船半輩子,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太危險了,大家都不想出事吧。
這話說得有點狠,有害怕的家屬也去求女大仙兒。
女大仙兒煩躁至極,突然一聲尖嗓子喊:“怕什么的!有我在,你們怕什么!要是現(xiàn)在回去,以后的事我都不管了,你們愛怎么地怎么地。”
就在吵吵鬧鬧的時候,忽然江邊開過來一只小船。這只船也是柴油鐵甲船,比起我們這艘體積特別小,像是普通小漁船。船上有烏篷,在烏篷前的船頭上,站著一人。
此人大概三十來歲年紀,一身黑色道袍,負手而立,肩頭還趴著一只黑貓,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盡頭。
小船行駛很快,眼瞅著就要到大漩渦前了,那人抬起手憑空對著漩渦一指,只見漩渦竟然在慢慢縮小,消失。天上的烏云也漸漸飄散而去。我們船上的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那人朗聲大笑,笑聲爽朗至極,在江面上都帶著回音。小船很快來到我們的船邊,解鈴忽然輕叫了一聲,“怎么是他?!”
那位女大仙兒在甲板上抱拳:“師兄!”
這個男人也在抱拳:“師妹。”
小船停靠在我們船邊,女大仙兒讓船老板放下軟梯。那男人攀著梯子,蹭蹭蹭就上來了。來到船上,女大仙兒分開人群,來到那男人近前,兩人互相看了看。男人伸出雙手,做出復雜的手印,女大仙兒也在跟著做,兩人的姿勢并不一樣,但節(jié)奏都能契合上,而且有一種無法描述的和諧感。
兩個人是在對暗號。
做完之后男人哈哈大笑,拉著女大仙兒的手:“師妹,一向可好,好久不見了。”
女大仙兒的年紀明顯比這個男人大出十多歲,受不了這樣的親昵,趕緊把手抽回來:“師兄,你怎么來了?”
那男人詭秘一笑:“你干什么來的我就干什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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