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蓮花！”
    “怪不得學校里，從來沒有人談，估計老師們也自覺不說……”
    趙奕吐槽著站到教室門口。
    遠處清潔阿姨正巧看過來，給了他一個頗有感情色彩的微笑。
    “哈、哈……”
    尷尬啊！
    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竟然還會被老師罰站。
    趙奕走來走去干脆到處看看。
    三班旁邊是二班。
    經過二班門口的時候，趙奕朝著里面看了一眼，注意到第三排中間的一個身影。
    長辮子、瓜子臉、小酒窩。
    哪怕十幾年都沒見過，趙毅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孫佳麗。
    高中時代喜歡的對象。
    記憶深刻！
    每天早、中、晚，包括課間，他都會抽空到走廊，只是想看上她一眼，最好是能和她打個招呼，說上一句話。
    記得似乎是上學期末，他趁著下午放學送了封情書。
    然后，被當面拒絕。
    很丟臉。
    很慘痛。
    趙奕曾經無數次思考過，再見到孫佳麗的感受。
    當走過三班的門口，他忽然發現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對方只是一個普通漂亮女孩兒。
    孫佳麗是容易吸引男生的女孩兒，長相白凈、打扮非常時髦，但社會上打扮更好看，長相、身材更好的女人太多，相比來說，林曉晴這樣青春氣息濃郁，性格純真的女孩兒才更吸引人。
    “所以有些人，真的只能存在于記憶中。”趙奕感慨的想著，“不過，我怎么會想到林曉晴！”
    “重回高三，學業為重！”
    “考水木！”
    “一定要考水木！”
    三班教室里，坐在中間的孫佳麗，梳著長辮子、頸部白凈、胸口貼在桌上，她的余光注意門口許久，眉宇間閃過一絲好笑，她很肯定對方在看自己。
    她不由回想起那封情書。
    很有意思。
    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兒喜歡她，多一個喜歡她的男孩兒，也只是讓她感覺有些小開心。
    僅此而已。
    趙奕慢悠悠踱步到樓梯口，就干脆朝著下面走去。
    拐角處。
    一個長臉的男老師，正拿著資料往上走。
    趙奕下意識就揮手打個招呼，滿臉帶笑的感慨道，“薛老師，你真是越活越年輕啊！十幾年了，和我上學那會兒……？”
    他忽然意識到不對。
    薛老師有一張長馬臉，三十歲看著像四十五，但好處是四十多歲還和原來一樣。
    十幾年后，趙奕和薛老師住同一棟樓，變成了街坊鄰居，偶爾碰到的時候，也會一起聊上幾句。
    薛老師最討厭別人多說年紀。
    他才是二十八啊！
    他氣呼呼的質問道，“上課呢，你去干什么？”
    “上廁所！”
    話音未落，趙奕眨眼間已經溜了。
    三班教室里。
    牛蓮花站在趙奕的書桌前，驚訝的盯著桌上的試卷，試卷上只有幾個A、B、C、D，但連續十個題掃下來，竟然全都是正確的？
    再看一遍！
    選擇題第一個，正確。
    第二個，正確。
    第三個，還是正確。
    ……
    牛蓮花一口氣看到最后一題，發現答案依舊是正確的，心中的驚訝都寫在臉上。
    這套題目的難度不高，但最后兩個選擇題，還是稍稍有些難度的，剛才的時間只有不到十分鐘，就連林曉晴都只剛做倒數第二題。
    趙奕竟然全都做完了，還全都做對了？
    抄的？
    不可能！
    牛蓮花注意旁邊的孫亮，也只剛做完選擇題。
    孫亮是學校里高三年級中，數學成績最好的學生，高二時還進了市級奧林匹克復賽，沒有拿到獎項，但也相當了不起了。
    趙奕比孫亮做的還快，肯定不可能是抄的，他平時數學只將將及格，想把選擇題都做對，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難題是蒙得？
    運氣好？
    牛蓮花琢磨著走回講臺，朝著門口喊了一聲，“趙奕，回來繼續做題！”
    “趙奕！”
    “趙奕？”
    外面沒有回音。
    牛蓮花走向了門外，看著空曠的走廊，氣的渾身發抖。
    五分鐘后，趙奕回來了。
    趙奕并沒有去廁所，他走到樓門口感受安靜的校園氛圍，忽然有點不敢繼續了。
    他想到自己的身份--學生。
    只是學生啊！
    牛蓮花讓去走廊罰站，竟然敢直接溜號離開？
    叫家長都是輕的！
    趙奕趕緊走回了教室，心中期盼著牛蓮花沒發現，但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雙瞪起的牛眼，嚴厲的質問也隨之而來，“你去干什么了？”
    “上廁所，憋不住了！”趙奕連忙解釋，還順手捂了捂肚子。
    教室里一片哄笑。
    就連林曉晴都憋不住，嘴角彎成了一抹弧線。
    牛蓮花深吸了一口氣，看到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強把火氣壓下去，忽然想到了那個肘擊，也有些不好意思關注男學生的生理問題。
    她以訓斥的口氣說道，“回去坐好！開始講題了！”
    “是，是！”
    趙奕趕緊進了教室。
    走回座位的過程中，不少人都隱秘的朝他豎起大拇指，牛魔王讓去罰站，他竟敢私自上廁所？
    這才是大牛啊！
    趙奕還沒坐下半分鐘，就被牛蓮花喊了起來，“你來給大家講講這個題！”
    現在講的是第六題。
    趙奕做對了！
    第六題是個集合與橢圓方程結合的題目，難度不比最后兩個題，也要比其他題目繞一些。
    趙奕愣愣的站起來。
    看題。
    他憋了好半天，最終誠實的說道，“我……不會！”
    面對十足威嚴的牛老師，一般的學生不會做，就只是安靜的站著，聽老師進行講解。
    趙奕直接說不會！
    牛蓮花剛壓下去的火氣，‘蹭’的以下重新冒上來，她嚴厲的質問道，“你不是做對了嗎？”
    “蒙的。”
    趙奕坦誠的抬起頭。
    牛蓮花深吸一口氣，指著試卷繼續說道，“那講第九題！”
    “也不會！”
    “第十題！”
    “我真不會啊！”趙奕可憐兮兮的回答，語氣的柔弱就差眼淚襯托了。
    牛蓮花厲聲厲色的問道，“你不會，還都做對了？”
    其他人都感到驚訝。
    全……對？！
    林曉晴也驚訝地扭過頭，掃向了后桌上的試卷。
    趙奕用力揉了揉額頭，“都是蒙對的，我也沒想到運氣這么好。”
    牛蓮花氣有些順不過來，她立刻呵斥道，“運氣好能都蒙對？你高考也都蒙對我看看！”
    “你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蒙！平時做題怎么能蒙呢！又不是考試。考試的時候，不會做當然可以蒙，現在上課就是為了鞏固知識點……”
    “吧啦吧啦~~~”
    牛蓮花連續一大通，意思就是做題靠蒙是不對的，正確的做法是一步步做出來，最好是直接解出答案。
    這是教育整個班級的學生，趙奕就被當成了例子。
    趙奕聽的都頭疼，他忍不住回了嘴，“牛老師，這是選擇題啊！”
    “選擇題也不能蒙！”
    “但是。”趙奕揉著腦門說道，“選擇題之所以是選擇題，是因為存在正確選項，能靠簡單的方式，甚至是猜，來得到正確答案。”
    “否則，都出填空題不就好了？”
    牛蓮花張了張嘴忽不知道怎么反駁，她氣的干脆不理會趙奕，咬牙切齒的說道，“成績不好，歪理不少！別管他！我們繼續講題！”
    趙奕尷尬了。
    他想坐下來又有點不敢，站著又感覺腿有點僵，就只能翹著屁股聽講，同時也為身后的同學鳴不平。
    萬一真是肚子疼……怎么辦？
    下課了。
    刺耳的鈴聲聽在耳中滿是歡快，趙奕終于得到了解脫。
    牛蓮花又瞪了一眼趙奕，才收拾東西走出了教室。
    老師走了。
    學生頓時活躍起來，談起了上課的事情，趙奕就成了被關注的焦點。
    “趙奕，厲害啊！”
    “敢和牛魔王掰手腕！還掰贏了！真了不起啊！”
    “牛魔王可不好惹！”
    “她會報復吧？以后趙奕就慘了……”
    林曉晴也扭過頭，關注點卻在其他方面，“趙奕，你的選擇題都做對了？”
    “是啊！”
    趙奕很坦然地說道。
    林曉晴睜著大眼睛，仔細打量桌上的卷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你是怎么蒙的？最后一題，我也不會。說說，怎么蒙的？我蒙的A……”
    “什么叫蒙，真難聽！”
    趙奕掃了一眼試卷，用力扯了扯嘴角，懶得和小女生計較，就聽孫亮招呼著，“去廁所嗎？”
    “一起！”
    他站起來朝門外走，忽然轉過臉問向林曉晴，“一起？”
    “滾！”
    林曉晴說著揮出拳頭砸過去。
    趙奕捂住手臂，疼的都齜起了牙，頓時怒瞪起了林曉晴。
    “怎么？”
    林曉晴回瞪過來。
    趙奕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順好氣，才和孫亮一起走出去。
    算了！
    不和小女生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