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好看。
蔣少澤忽然有點(diǎn)心滯。
他有點(diǎn)慌亂的收回視線,瞪著黑暗里的一角,咬著牙問:“你笑什么?”
路謙回的很快:“我沒笑你。”
……
蔣少澤:“呵呵。”
這么一調(diào)侃,他才冷靜下來。
蔣少澤抹了把臉,盯著路謙,拍了拍前杠。
路謙視線跟著看過去,眉頭緩慢的擰起來。
他收緊抓著背帶的手,抬頭看向蔣少澤,無甚情緒的問:“你讓我做這條杠上?”
“怎么,”蔣少澤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理直氣壯的說:“這杠就是用來坐人的,特制的,花了三千塊錢呢,保你坐得舒服,”
說完,他又像怕路謙不相信一樣又拍了拍那根在夜色里散發(fā)著金屬冷硬光澤,一看就寫滿了我很硬幾個大字的前杠,挑眉:
“這怎么算都比你走回去強(qiáng)吧?一般人你以為能坐得上?要不是看你是我小弟——”
路謙嫌棄的看著他,轉(zhuǎn)身就走。
蔣少澤在后邊頓了下才追上,他睨著路謙的表情,咳了聲:
“你怎么這么大氣?喂——不然你再叫聲……唄,你叫一聲,我把車給你騎?!?br/>
這提議倒像是下了血本。
路謙“大發(fā)慈悲”的看了他一眼,唇瓣微張——
意識到他要說什么,蔣少澤眉毛高挑,視線有些閃躲,用指根蹭了蹭鼻子。
然后路謙說:“拿來吧你?!?br/>
蔣少澤:……
他在冷風(fēng)中愣住神,下一秒,清淡的洗發(fā)水香氣從鼻腔下劃過,蔣少澤眨了眨僵澀的眼睛,手里一空。
路謙已經(jīng)騎上車,朝租的小區(qū)騎去。
風(fēng)吹起少年外套的衣角,把他蓬得像顆圓子,因?yàn)橐驴诠囡L(fēng),路謙擰著眉稍微縮了縮脖子,把外套拉得更高,他扭頭瞥了一眼身后傻著的高大的男生,叫了聲:
“蔣少澤?!?br/>
蔣少澤回過神來,看著他騎車的自在模樣低罵了聲:“靠,真是不把我當(dāng)外人?!?br/>
蔣少澤兩三步追上他,因?yàn)閯×疫\(yùn)動,男生胸膛起伏著,深邃的眉眼更加亮堂。
路謙騎得不快,蔣少澤干脆這么在他身邊小跑,他看著路謙,忍住剛才不知名的悸動,挑眉調(diào)侃:
“大學(xué)霸,你還真是不客氣啊,騎我這車可不便宜,一百一次不講價。”
路謙看也沒看他,盯著前方,道:“我不是你小弟嗎?小弟騎車也是這個價?”
小弟。
說起來這個蔣少澤就生氣。
剛才那兩聲哥他都沒聽見,或者說剛聽見開頭的g字母,他人就不知道飄哪去了。
他盯著路謙,琢磨著打算盤:“路謙,你再多叫幾聲,叫幾聲給你騎幾圈,怎么樣?不虧吧?!?br/>
想得美。
路謙側(cè)目看了他一眼,給蔣少澤一個“你傻嗎”的眼神,腳下用力,速度頓時加快。
蔣少澤也只能跟著提速,倒是很輕松。
他從小就跟著蔣家高價聘用的保鏢頭子訓(xùn)練,一身結(jié)實(shí)又不夸張的肌肉都是一拳一腳練出來的,沒有一點(diǎn)花架子,從這跑到學(xué)校來個馬拉松也是小意思。
他仍然不放棄游說路謙叫他哥的計劃,路謙被他煩得要死。
這人充分發(fā)揮了有力氣且不要臉的絕技,倒著跑到車頭前邊堵他,臉上還笑模樣的問,
“叫個哥能怎么你啊,有便宜你都不想著占,大學(xué)霸,算不開賬啊?!?br/>
路謙瞇著眼閃開他。
十分鐘后,兩人拐進(jìn)另一條幽暗的小路。
蔣少澤臉上的笑逐漸沒了,神情變得嚴(yán)肅。
他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眉梢逐漸高挑起來,連逗路謙的心情都沒了。
直到路謙在一棟約摸六七層的老舊單元樓前減速,蔣少澤臉色徹底難看下來。
他小跑了幾步緩住速度,停下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越過烏漆嘛黑的單元口,最后盯著路謙,一字一句的問:“你住這里?”
路謙大概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他停好車,把手插在衣兜里,靜靜的對上蔣少澤的視線。
蔣少澤這個人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富家子弟的毛病,以至于前世路謙再知道他的家世前,一直以為蔣少澤是自己白手起家的普通老總,直到他和蔣少澤在一起后,才知道蔣少澤的‘蔣’,代表的是z國首富的‘蔣’。
蔣少澤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自己扔在哪都能活,反而把他這個貨真價實(shí)從最底層地獄里走出來的人當(dāng)成寶貝寵著,哪怕被子重一點(diǎn)都感覺他能被壓壞。
路謙看著愛人年輕了一輪的臉,表情逐漸低和下來。
他輕聲開口:“放心,這里很安全,而且里邊——什么也不缺。”
蔣少澤就差把“你看我信”幾個字掛在臉上,他眉眼壓得極低,顯出一股兇悍,球鞋磨著地面:
“安全?”
他真想問問路謙說這話自己信不信!
蔣少澤心里的憤懣幾乎溢出來,哪怕知道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卻也不受控制的開始胡亂遷怒,甚至覺得路謙的家長極其不負(fù)責(zé)任。
路謙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他們是怎么放心讓他在這種混混小偷隨時能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地方生活的?!
他他媽應(yīng)該在安全溫暖的高級公寓里學(xué)習(xí)!
這地方甚至連暖氣都沒有,而且很明顯路謙家里不可能是會舍得開空調(diào)的人。
蔣少澤臉黑得一批,路謙抿了下唇,他語氣又低和了一點(diǎn),安撫式的說:“我在這附近住了十幾年,也沒見有什么問題。你快回去吧,一會兒天更黑了。”
“再黑還能黑到哪去?”
蔣少澤頂了他一句,他眉眼不善的巡視著周圍,忽然想到一個辦法,蔣少澤揚(yáng)眉盯著路謙:
“你和老劉申請住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