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兩人閃身進入空間,換好了裝扮,連同騾車一起,再次出現在外面。</br> 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般,墨玖曄趕著騾車朝縣衙的方向走去。</br> 縣衙門口人山人海,都在等著看新來的縣令大人。</br> 由此可見,縣令大人還沒有到。</br> 墨玖曄將騾車停靠在一邊兒,拉著赫知冉的手站在人群一側。</br> 兩人剛剛站定,就見東邊走過來一行人。</br>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縣令官服,走起路來英姿挺拔。</br> 而且,還是個熟人。</br> 墨玖曄與赫知冉對視,兩人同時輕聲說出了那人的名字。</br> “孟懷寧!”</br> 竟然是他!</br> “他怎么會來允城做縣令?”</br> 一肚子的疑問。</br> 再看孟懷寧的身旁,跟著一個金發碧眼的洋人,手舞足蹈的,貌似在表達著什么。</br> 孟懷寧則是深深蹙緊眉頭,不斷的搖著頭。</br> 待一行人走近,官差連忙排開一條長長的隊伍,擋在百姓們的面前,防止他們沖過來傷害到縣令大人。</br> 唯獨那個金發碧眼的洋人,依舊努力向孟懷寧表達著什么。</br> 赫知冉能夠看得出,孟懷寧根本聽不懂那洋人的話。</br> 恰巧這個時候,孟懷寧朝著人群的方向瞟了一眼,正好看到墨玖曄與赫知冉。</br> 看到二人,孟懷寧再不看身旁的洋人一眼,大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br> 就在百姓們都在猜測,縣令大人來這邊作甚的時候,孟懷寧開口了。</br> “墨大哥、嫂夫人,沒想到,你們比我先到一步。”</br> 墨玖曄與赫知冉本想著私底下去見孟懷寧的,沒想到,人家竟然毫無顧慮的先打招呼了。</br> 墨玖曄抱拳:“久違了,孟兄弟。”</br> 百姓們不知道墨玖曄的身份,只以為是縣令大人他鄉遇故知。</br> 然而,那些官差就不一樣了。</br> 昨日墨家人被崔縣丞刁難,他們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還有包括馬俊山在內的幾個送他們去西嶺村的官差,更是當場石化。</br>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br> 墨玖曄竟然與新任縣令認識,而且縣令大人還與墨玖曄稱兄道弟,可見二人關系匪淺。</br> 想到這些,有幾個官差不由得松了一口氣。</br> 幸虧昨日他們沒有跟崔縣丞一樣去刁難墨家人,否則,以人家和縣令的關系,他們定會吃不了兜著走。</br> 今日在街上認定墨玖曄就是傷害崔縣丞兇手的幾個官差頓時就傻眼了。</br> 他們只是想著隨便抓個墊背的,能夠早些結案,結果,他們貌似踢到鐵板上了。</br> 幾個做了虧心事的官差心虛的低下頭,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br> 孟懷寧熱絡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打算將墨玖曄與赫知冉請進衙門敘敘舊。</br> 就在這時,那洋人又走了過來。</br> 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道:“這位大人,求您幫幫我。”</br> 孟懷寧轉頭,一臉為難的看向那洋人。</br>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br> 赫知冉淡笑,上前一步,同樣用英語詢問那洋人:“請問先生遇到了什么困難?”</br> 洋人聽到熟悉的語言,頓時變得雀躍起來。</br> 他朝著赫知冉伸出雙臂,笑著說道:“哦,太棒了,我終于在這里見到一位懂得英語的人,而且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br> 說話間,洋人就打算上前給赫知冉一個大大的擁抱。</br> 墨玖曄見狀,不悅的擋在了赫知冉的前面,怒視著洋人。</br> 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懂自己的話,他憤怒的說道:“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赫知冉知道洋人高興或者表達謝意的時候都喜歡擁抱一下對方。</br> 這舉動一定是被墨玖曄誤會了。</br> 當然,作為一個根深蒂固的東方女性,她也不太能接受洋人那種表達方式。</br> 即便沒有墨玖曄出面阻攔,她自己也會躲開洋人的擁抱。</br> 她知道這洋人并沒有惡意,向墨玖曄解釋道:“這是他們西方的一種禮儀,而且我也不會配合他的。”</br> 墨玖曄來不及仔細琢磨,赫知冉為何會懂得外語,仍舊氣憤的盯著洋人看。</br> 洋人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而且對自己還是很不友好的樣子,頓感一頭霧水。</br> “這位先生,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br> 墨玖曄知道洋人是在跟自己說話,他聽不懂,便轉頭詢問赫知冉。</br> “他在說什么?”</br> 赫知冉笑著將洋人的話翻譯給他聽。</br> 墨玖曄冷著臉說道:“你告訴他,我們大順朝的女子只能給自己夫君一個人抱。”</br> 赫知冉心中暗笑:沒想到這男人占有欲還挺強的……</br> 她十分敬業的將墨玖曄的話翻譯給洋人聽。</br> 并且用英文簡單解釋了一下,大順朝的人思想比較保守,即便是感激亦或者其他,也只能用語言表達。</br> 洋人很聰明,經過赫知冉的解釋,對大順的禮儀立刻就有了新的認知。</br> 他歉意的單手放在胸前,朝著赫知冉彎腰行了一禮。</br> “對不起,給您帶來困擾請見諒。”</br>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能與自己交流的人,洋人道歉后,就迫不及待的說道:</br> “這位漂亮的女士,能否請您做幾天我的翻譯,我一定會出很高的工錢給你。”</br> 工錢不工錢的,赫知冉根本不在意。</br> 她決定幫一幫這個洋人。</br> 不為別的,能夠真正結識一個洋人,對于她空間那些物品見光絕對是最大的助力。</br> “這個沒有問題,請問先生如何稱呼?”</br> 洋人見對方答應,頓時變得眉開眼笑。</br> “我叫亨利,來自海的那一端,不知這位漂亮女士如何稱呼。”</br> 赫知冉禮貌的打了招呼,并且告知自己的名字。</br> 在對方互相介紹后,亨利就迫不及待的提起自己遇到的困難。</br> “赫知冉女士,我在船在剛剛靠近允城碼頭的時候拋錨,從家里帶來的翻譯又因病死在路上,我想在這里找一位修船的師父,奈何,語言不通,一直沒有找到。</br> 能否請您幫忙問一問這里的官員,請他幫忙尋找一位會修船的師傅?”</br> 赫知冉只能做翻譯,找人修船的事情還真要孟懷寧去幫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