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控制父親的蠱蟲已經在墨玖曄的手中,只要母蠱好好活著,父親體內的子蠱就不會危及他的生命。</br> 等父親恢復一些體力,再手術為他取蠱即可。</br> 不過,墨玖曄還有擔心的問題。</br> 那就是父親體內的傀儡蠱一日不除,他就不會有自主意識。</br> 估計醒來后,他還會繼續做以往被控制時候做的事情。</br> 墨玖曄心中考慮的事情,其他幾兄弟并不懂,他們見父親情況有了好轉,紛紛站起身去查看整個墓室內的情況。</br> 這里除了有口棺材和墨勍整個活人以外,地上隨處可見人一些動物殘骸。</br> 由此可以確定,父親就是吃這些東西活到現在的。</br> 而看他的樣子,應該就是被思萌先生控制著在這里守靈的存在。</br> 因此,兄弟幾個斷定,這些動物殘骸是父親的食物不假,但都不是他出去獵回來的。</br> 那么,墨家大哥與二哥在這里的用途就不言而喻了。</br> 思萌先生還真的很會分配,讓墨勍在這里守靈,墨家大朗與二郎在外面負責獵殺野物供他食用,以此來保證他們父子幾人能夠生存到如今。</br> 而中央的那口棺材,毫無疑問的,就是南疆長公主袁萌的無疑了。</br> 再仔細觀察,棺材的四周有十個牌位,上面竟然刻著墨家所有男兒的名字。</br> 不但這樣,牌位上還記錄著一個時間,那就是他們身死的時間。</br> 只不過這個時間有些特別,竟然是今年的七月初七。</br> 如今才剛剛五月末,也就是說,距離七月初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br> 人還活著,就已經做了他們的牌位,還寫好了身死的時間。</br> 這足可以證明,思萌先生的陰謀就是將墨家男兒全部抓獲,打算在今年七月初七這一天殺害,以此來達到他為袁萌報仇的目的。</br> 兄弟幾個氣憤的將牌位全部扔進銅盆中,六哥一把火將其點燃,口中還氣憤道:“思萌老鬼,還真是欺人太甚?!?lt;/br>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什么,可心中的憤怒絕不比墨瑾年少分毫。</br> 墨玖曄看著在銅盆中熊熊燃燒的牌位,憤怒的站起身,用匕首撬開棺材蓋子的一角,隨即一個用力,將棺木打開。</br> 里面并沒有袁萌的尸體,只有一套看上去十分華麗的宮裝。</br> 棺木的一側,立著一個偌大的牌位,上面清晰的刻著——愛妻袁萌之靈位!</br> 墨玖曄隨手拿起靈位,一個用力便捏得粉碎,隨即取出里面的宮裝,扔進銅盆內。</br> 銅盆內的火還沒有完全熄滅,遇到易燃的宮裝,再次燃起了熊熊火光。</br> 就在這個時候,墨勍體內應該是那針強心劑起了作用,他已經有了輕微的動作,只不過看上去有些緩慢罷了。</br> 只見他的手伸向旁邊的位置,很熟練的拿起一疊紙錢,隨即就準備往銅盆里面扔。</br> 大哥見狀,猩紅著雙眼抱住他。</br> “父親,這是害咱們墨家滿門的大仇人,不能如此對待她?!?lt;/br> 然而,墨勍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保持著要燒紙錢的動作。</br> 墨玖曄清楚,父親是因為體內有傀儡蠱作祟,導致他沒有自主意識。</br> 在幾位兄長還在勸的時候,他已經上前從后面抱住了他。</br> 墨勍本就沒有什么體力,被墨玖曄抱住后就失去了行動能力。</br> 他眼神呆滯的停住動作,任由墨玖曄抱著。</br> 墨玖曄見自己成功控制了父親,便打算將他抱離那個位置。</br> 誰知,人他是抱起來了,還輕飄飄的,只是,父親仍舊保持跪著的姿勢,雙腿蜷縮根本伸展不開。</br> 讓人看著,就像墨玖曄抱起的是一具干尸。</br> 這下,兄弟幾個都急了。</br> “父親,你這是怎么了?”六哥的聲音有些哽咽。</br> 只可惜,無論兄弟幾個顯得如何急切,墨勍都沒有絲毫反應,依舊眼神呆滯的目視前方,雙手若不是被墨玖曄控制住,依舊要做去燒紙的動作。</br> “九弟,父親這腿到底是怎么了?”二哥心中已經猜到了一種可能,但他還是打心里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才問了出來。</br> 墨玖曄心中也有了同樣的定論,那就是父親的腿因為長期保持跪著的姿勢,導致無法伸展開來。</br> 這樣的情況,他是毫無辦法,更不敢冒然將其舒展開,只能帶著父親回到西嶺村,讓媳婦兒想想辦法。</br> “咱們先將父親帶離這里再做打算。”墨玖曄語氣聽著淡定,其實內心已經亂作一團。</br> 父親雖然清醒過來,可自己抱著他的時候能夠感受到,父親的生命氣息十分微弱。</br> 他不敢保證父親離開這里以后還能不能活下去。</br> 這種的想法他不敢說出來,心中同樣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br> 眼下的情況,先帶父親離開這個鬼地方是最正確的選擇。</br> 六哥湊到墨玖曄近前。</br> “九弟先別著急,我試試用輕功上去會不會有障礙?!?lt;/br> 這一點墨玖曄并沒有反駁,他們兄弟剛剛已經將墓室全部檢查了一遍,除了那個沼澤的頂部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出入口。</br> 因此,他們想離開這里只能原路返回。</br> “好,六哥小心些?!?lt;/br> 墨玖曄話音落下,六哥已經施展起輕功向高處躍起。</br> 因為這里的空間比較大,中間又空蕩蕩,六哥只能利用四周的墻壁作為支撐點。</br> 只能說,這種地方若是不會武功的人進來,再想離開簡直就是難如登天。</br> 萬幸的是,墨家兒郎個個都是武功高手,離開這里不但不是什么難事,可以說是易如反掌。</br> 六哥頭部頂破柔軟在沼澤,再次出現在了剛剛進入以前的位置。</br> 他四下查看一番后,見沒有什么異常,再次跳了下去。</br> 這一來一回的,可以說只是眨眼的時間。</br> 墨玖曄見他再次出現,詢問道:“六哥,情況如何?”</br> “完全沒有問題,只要施展輕功上去即可,還是我們進來以前的位置。”</br> 這下,兄弟幾人心里都有了底,打算立刻就帶著父親一起離開這里。</br> 與此同時,六哥也湊近了墨玖曄。</br> “九弟,將父親交給我,我剛剛上去一次有了經驗,會容易一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