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什么事情發生，墨玖曄也就放心了。</br> 他說出了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br> “孟兄弟，我這次來是想向你打聽些事情的。”</br> “九哥有什么事盡管問就是。”孟懷寧早已將墨玖曄當成自家人看待。</br> 尤其是在他與墨涵玥定親以后，他對待幾位大舅哥感覺更是親近。</br> “我聽說京城內九王爺與南疆蠱師勾結，陷害了幾位重臣。”</br> 墨玖曄能知曉此事，對于孟懷寧來說感到很意外。</br> 據他對墨家的了解，他們已經對朝廷失去了信心，甚至絲毫不想去關心。</br> “九哥是如何知曉此事的？”孟懷寧并不是想從墨玖曄這里打探什么，只是單純的詢問。</br> 岳母過來西北陪冉冉待產，對于馬上要與墨涵玥成親的孟懷寧來說不可能是秘密，因此，墨玖曄也不打算隱瞞。</br> “是我岳母前幾天從京城過來，提及過此事。”</br> “原來如此。”孟懷寧朝著門外觀察了一番，見沒有人接近才低聲道：“我也是前日才收到的消息，的確如九哥所說，朝中幾位重臣都中了蠱。”</br> “我聽說順武帝已經開始派人尋找解蠱高人，不知此事可有什么進展？”這才是墨玖曄最關心的問題。</br> 岳母從京城過來，了解到的起碼是二十幾天以前的情況，眼下如何誰都說不清楚。</br> 他知道孟懷寧和費南宇之間是飛鴿傳書，信鴿的速度雖然沒有他的小白快，有三四天的時間也到了。</br> 也就是說，孟懷寧收到的是最近五六天之內的消息，由此可見，順武帝還沒有尋到解蠱高人。</br> 墨玖曄出來這一趟，和家人說的是幫墨涵玥采購嫁妝，此時回去還有些早。</br> 他索性去城里逛了一圈兒，一直到下午才趕著馬車回去。</br> 晚飯過后，墨玖曄與赫知冉一起將已經裝入一個精致小木匣內的嫁妝交給墨涵玥。</br> “涵玥，這是家里為你準備的嫁妝，你看看喜不喜歡。”赫知冉將小木匣推到了墨涵玥的面前。</br> 墨涵玥看到家人送的四合院還有土地，心中就有些愧疚。</br> 如今的墨家不似以往在京城的時候，她每天參與勞作能夠體會家人們賺錢不容易。</br> 為了她的婚事，家中所有人都出錢為她建造四合院做嫁妝，連里面的擺設和被褥都是最好的。</br> 這規格不比京城那些勛貴人家的差反而檔次更高。</br> “九嫂，這萬萬使不得，你們已經給我的夠多了，這些我不能再要。”</br> 這是墨涵玥發自內心的話，她不想家人為了她花費更多。</br> 說著，她將小木匣推回到赫知冉的面前。</br> “九嫂，這些我真的不能收，留著給我的小侄子們娶媳婦兒用。”</br> 這話把赫知冉逗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是小侄子而不是小侄女呢？”</br> “是小侄女也好呀，這些留著給她們將來做嫁妝。”在墨涵玥的心中，不管九嫂生了什么，她都會喜歡。</br> 此時，墨老夫人也開口了。</br> “涵玥有那么大一個院子做嫁妝，已經夠體面了，這首飾還是不要給了。”</br> 說起這個，墨老夫人也有些愧疚。</br> 她當初嫁給墨勍的時候，嫁妝也帶了不少。</br> 只可惜墨家男兒常年在外征戰，他們得到的財物全部用來接濟那些傷亡的士兵以及家屬，家里搞得不說空空如也，也不是在外人眼中那種底蘊深厚的樣子。</br> 再后來，墨家男兒相繼傳回戰死的消息，墨老夫人不想守寡的兒媳們過得苦，便陸續將自己的嫁妝貼補到公賬上。</br> 嫂嫂們懂事，見婆婆為了她們生活過得去，竟然將自己的嫁妝都拿了出來，她們也不甘示弱，紛紛將嫁妝貼補到家里。</br> 墨玖曄那時候常年在外征戰，并不知道家中情況，將得來的戰利品全部分給了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br> 導致赫知冉在墨家被抄家流放以前往空間搬東西，沒搬到什么值錢的物件兒。</br> 這些也是墨老夫人心中愧疚的原因所在。</br> 自己的女兒出嫁，按說應該由她這個做母親的負責為她準備嫁妝。</br> 可如今別說嫁妝了，若是沒有九兒媳一直在操持，全家人恐怕連飯都吃不飽。</br> 現在九兒媳又給女兒準備一匣子的首飾，這讓她這個做娘的情何以堪？</br> “本來這些都是我這個當娘的該準備的東西，如今我也沒這個本事，還要你這當嫂嫂的去做這些，我于心不忍。”</br> 嫂嫂們見狀，也紛紛湊到近前，婆婆的話她們只贊同一半。</br> 以往赫知冉沒過門的時候，妯娌們都以大嫂的話為重，這次就是大嫂率先開口。</br> “涵玥是咱們墨家唯一的女兒，她出嫁要風風光光不說，嫁妝方面也不能虧待了她。</br> 既然九弟妹有心，幫涵玥置辦了首飾，不如這個銀子由咱們大家一起來出。</br> 這樣，我們這些做嫂嫂的心里也能舒坦點兒。”</br> 二嫂見狀也上前幫腔：“九弟妹，你就聽大嫂的，首飾的銀子我也愿意出一份。”</br> “我也愿意出。”</br> “我也愿意……”</br> 八位嫂嫂無一例外，全部開口表態愿意分擔，而且她們的語氣十分真誠，沒有一點兒不情愿的意思。</br> 一家九妯娌，她們雖說手中沒有大錢，卻是真心想幫赫知冉去分擔。</br> 墨家的和睦是赫知冉最喜歡的地方，別看妯娌多，大家向來都是勁兒往一處使，從不會有人因為點兒什么小心思與大家唱反調。</br> 她知道嫂嫂們說的都是真心話，但并不想讓她們來一起承擔。</br> 這些首飾都是在淘寶寶商城購買，對于財大氣粗的赫知冉來說只是九牛一毛。</br> 首飾的價值若是換算成這個時代的銀兩，起碼也能值個幾千兩。</br> 她的確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嫂嫂們發放應得的工錢，而且數目也不算少，但那也只是一些相較于西北百姓們的收入而言，想要分擔這些首飾的銀錢，即便是嫂嫂們傾家蕩產怕是也拿不出來。</br> 當然，首飾的價值只有赫知冉心中清楚，她也不可能讓嫂嫂們來分擔。</br> “嫂嫂們的意思我懂的，但是你們不要忘了，墨家如今是我在當家，所有的收入除了給你們每月分配的工錢以外，其余的都在我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