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墨玖曄剛剛準備好了晚飯，打算出去喊人過來用餐的時候，小白就帶著墨勍的親筆信回來了。</br> 墨玖曄打開信查看過后，已經顧不得喊人來用晚膳。</br> 他拉著赫知冉去了赫尚書的書房。</br> “岳父，家父信中消息稱，蠻夷已經集結了大批兵馬，正在攻打我國的西境。”</br> 赫尚書此時正在查看桌上的公文，因為這些都是順武帝交給他的。</br> 他遞交的辭呈已經被批準，只是離開以前要將衙門內的一些事情處理好。</br> 聽到墨玖曄的話，赫尚書放下手中的毛筆猛地站起身。</br> “你說什么？蠻夷進攻我大順了？為何朝廷還沒有接到這個消息？”</br> “岳父，前些日子我讓小白帶信回家里保平安，小白剛剛趕回來，帶來的這個消息。</br> 朝廷不知道是因為西境那邊送信的人沒有小白的速度快。</br> 我父親寫信是在四日以前，那時候蠻夷人已經開始大舉進攻西境兩天。”</br> “也就是說，西境已經進宮我朝六天了？”在赫尚書的眼中，這件事非常嚴重。</br> 雖然大順朝也派兵在西境鎮守，可蠻夷大舉進攻的話，這些人根本抵擋不住。</br> “玖曄你說，此事該如何是好？”</br> 墨玖曄過來只是將這個消息告知岳父，并沒有打算讓他去操心，即便岳父沒有辭官的打算，他一介文官又如何能解決得了此事？</br> “岳父，我打算去三皇子那里走一趟，將這個消息告知他。”</br> “對對對，這件事是要跟三皇子說，畢竟咱們得到的消息途徑比較特殊，沒辦法拿到明面上來講。”</br> 赫知冉留在這里陪著父親，墨玖曄施展輕功趕去南宇的府邸。</br> 如今南宇仍舊居住在費府內，皇上身體已經徹底康復，恢復了早朝，他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正式公布了南宇的身份。</br> 同時將南祁曾經居住的祁王府賜予他居住，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朝堂上的事情比較多，南宇還沒騰出時間搬家。</br> 將王府給自己的親生兒子居住無可厚非，讓朝臣們找到話題的是，皇上賜予三皇子府邸，卻沒有給府邸命名。</br> 這說明了什么？</br> 說明有很大可能這個府邸以后的名字會叫太子府。</br> 南宇正在書房內批閱公文，墨玖曄到了并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得到的消息告知。</br> “九公子，消息可準確？”南宇沒有詢問墨玖曄是如何得知蠻夷大舉進攻的消息，因為他清楚墨玖曄手里有一只十分通人性的信鴿，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是覺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議。</br> 根據南宇的認知，以往蠻夷進攻大順都是在冬季。</br> 冬季正是他們缺少糧食的時候，攻打順利的話，可以從大順這里收獲一些過冬的糧食。</br> 這個季節出兵，的確讓人有些不可思議。</br> “消息絕對可靠，估計再過十天左右，西境那邊報信的人就到了。”</br> 從西北到京城，快馬加鞭趕路差不多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而小白只用了四天，因此，西境送信過來的人最快也要十天八天以后才可以到。</br> 南宇站起身。</br> “多謝九公子告知，我立刻進宮面見父皇去商量對策。”</br> 其他人還不知道，順武帝對南宇的才能十分滿意，尤其是和自己曾經那三個兒子相對比以后，更是對南宇刮目相看。</br> 順武帝私底下已經向南宇透露了打算讓位頤養天年的想法，只是因為皇后一黨的事情，如今朝中局勢還不穩定，冒然讓位給南宇，恐怕容易產生變數。</br> 對于這件事，南宇是清楚的。</br> 如今西境有蠻夷進攻，對于南宇來說就等同于在奪他的江山，這樣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聽之任之？</br> 必須要重視起來。</br> 南宇進宮，不知道是如何解釋這個消息的來源，第二日早朝的時候，順武帝就在朝堂上提及了此事。</br> 以往大順也不是沒有過外敵大舉入侵的情況，那時候有墨家人在，順武帝只要一道圣旨，墨家男兒就會立即帶著隊伍出發。</br> 現如今，偌大的朝堂上，他竟然沒有得力的武將可用。</br> 金老將軍年事已高，尤其是在前不久著了九王爺的道兒，中了傀儡蠱，險些丟掉一條老命。</br> 如今老爺子還在府中休養，以至于皇后一黨鬧出了天大的事情，他都沒有出面參與。</br> 現在沒有了墨家，金老將軍身體又沒有完全康復，順武帝瞬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br> 堂堂大順朝，竟然連個得力的武將都沒有。</br> 到了這個時候，他首先就想到了墨家，也想起了薛家人招供的一些誣陷墨家的事實。</br> 的確是他冤枉了墨家，也是因為他疑心太重，生怕墨家人功高蓋主，做出了那么愚蠢的事情。</br> 如今要是墨玖曄還在，他也不至于要面對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面。m.</br> 也不完全說是無人可用，起碼朝堂上還站著一排武將。</br> 只是順武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都覺得他們根本不是帥才。</br> “宇兒覺得此事該如何安排？”</br> 南宇也頭疼啊，他剛剛接管朝堂事務，最近正忙著清理朝中一些毒瘤，根本沒有把精力放在武將上面。</br> 不過他曾經跟著南祁做幕僚的時候，已經做過很多功課，清楚朝中文武百官的情況。</br> 他這個時候的想法與順武帝同樣，都覺得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br> 那些武將也自知能力有限，以往他們多數是跟著墨家或者金老將軍一起出征，有主帥在，他們只要聽令行事即可。</br> 如今皇上和三皇子需要的是帥才。</br> 做統帥三軍的兵馬大元帥，即便他們有個心思也不敢貿然接任。</br> 一個指揮不好，丟掉小命都是次要的，萬一戰敗可是承擔一定責任的。</br>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不想冒頭。</br> 見南宇遲遲沒有開口，順武帝不悅的看向朝堂上站得整整齊齊的那些武將。</br> “你們當中可有人愿意帶兵出征西境？”</br> 皇上都問了，再不做出一些誠意，豈不是白白拿了這么多年的俸祿。</br> 有武將硬著頭皮出列。</br> “啟稟皇上，臣愿意做征討蠻夷的先鋒，聽憑主帥指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