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十分鐘,墨玖曄抬手打開頭頂的一塊翻版,眼前忽然一亮,兩人便出現在了國庫里面。</br> 國庫就是國庫,不但面積大,里面存放的物品也是琳瑯滿目,看上去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的樣子。</br> 尤其是那兩顆使整個庫房亮如白晝的夜明珠,簡直能亮瞎人的狗眼。</br> “時間有限,動作快一些。”墨玖曄見赫知冉的眼睛都有些不夠看了,不得不提醒一番。</br> 赫知冉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土包子,感覺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那么好。</br> 她也清楚,此時不是她參觀的時候。</br> “我想讓你避一避。”</br> 墨玖曄當然清楚她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她如何操作的。</br> “好。”毫不猶豫的,墨玖曄打開地上的翻板鉆了進去。</br> 赫知冉親眼看到翻版合上,并且沒有一點兒縫隙,這才開始四處搜羅好東西。</br> 畢竟空間內可容納物品的位置有限,國庫里面這么多東西,她不可能都帶走。</br> 掃視了一圈兒,赫知冉使用意念,將這里的銀票、銀錠子、金銀珠寶一類的,全部收進空間。</br> 然后又使用意念進入空間查看,果然,僅僅這些東西,就幾乎將空間內堆滿了。</br> 然而,她并不滿足。</br> 于是赫知冉使用意念,將那些東西盡量擺放得更加緊湊一些,一些不是很大的物品全部堆放在廚房和廁所里面,空間又空出了一些位置。</br> 算計著位置,她又收了一些不太占地方的字畫,還有幾大箱子的銅錢也全部收了進去。</br> 再次查看空間,赫知冉也是醉了。</br> 此刻的空間內,已經堆得滿滿當當,僅剩下可以容納她進入的位置。</br> 即便心有不甘,赫知冉也清楚不能再拿了。</br> 不過,那兩顆锃亮的夜明珠,她堅決不能放過。</br> 將夜明珠收進空間,國庫內頓時就黑了下來。</br> 赫知冉敲了敲翻板:“我好了,咱們可以走了。”</br> 話音剛落,翻版就從里面打開。</br> 赫知冉扶著墨玖曄的肩膀下到密室內。</br> 她轉頭看了看被自己搞得有些凌亂的國庫,隨即升起一個想法。</br> “東西太多,我不能全部搬走,還剩下很多綾羅綢緞。”</br> “你的意思是?”墨玖曄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br> 趁著天黑,赫知冉使用意念在空間內取出一瓶酒精,朝著國庫內灑了出去。</br> 墨玖曄也十分配合,在酒精灑出去后,他隨即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丟了出去。</br> 酒精遇到火,國庫內瞬間變得火光沖天。</br> 墨玖曄拉著赫知冉,快速撤離現場……</br> 兩人雖然都沒有說什么,可對于火燒國庫這件事,都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br> 尤其是墨玖曄,此刻貌似有了一種大仇得報的意味。</br> 他甚至都想親眼看一看皇上得知國庫被燒之后,那震怒的樣子。</br> 順利回到護國公府,兩人換掉了夜行衣,墨玖曄繼續回到床上。</br> 眼尖的赫知冉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br> “你流血了,我必須要幫你處理一下傷口。”</br> 不要小瞧了皮外傷,前世有多少人因為沒有好好處理傷口感染而亡的。</br> 她都已經盡力去拯救國公府這些人的性命了,怎么可能讓墨玖曄在這種小傷上遇到危險?</br> “不,我的傷沒有大礙。”</br> 其實,墨玖曄自己的傷勢自己清楚,雖說有了那軟墊保護,可畢竟是被打了五十大板,傷勢怎么著都不可能太輕。</br> 只不過想到自己受傷的部位在屁股上,他就別扭的不想讓赫知冉去看。</br> 在赫知冉的認知中,病人不分男女。</br> 因此,她沒有任何顧忌的就準備伸手去掀墨玖曄的衣服。</br> 墨玖曄本能的一躲。</br> “不行,傷的位置不適合你一個女人家去看。”</br> 赫知冉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別扭不讓她幫忙治療的癥結在這里。</br> “我一個女人都沒說什么呢,你一個大男人還擔心自己會吃虧?”</br> 她這樣說,也是為了緩解墨玖曄的尷尬,早些幫他處理好傷口,早些籌劃下一件事。</br> 被一個女人這樣說,墨玖曄的臉刷一下就紅了。</br> 他仍舊別扭的躲閃。</br> 赫知冉無奈,只能說道:“別忘了,我們可是夫妻,夫妻你懂嗎,是要坦誠相見的。”</br> 她只想著說服墨玖曄配合自己治療,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古代,對一個有著根深蒂固封建思想的古人說這些,就等同于火上澆油。</br> 墨玖曄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一時間竟無言以對。</br> 畢竟人家說的也有道理,他們已經是夫妻。</br> 可這種話,是一個女人隨意就能說出口的嗎?</br> 思及此,墨玖曄對赫知冉更加好奇了。</br> 是什么樣的一個心態,才能夠讓她如此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br> 就在墨玖曄心中犯嘀咕的時候,赫知冉已經麻利的掀起了他的外衣。</br> 昨日兩人大婚,墨玖曄里外穿著的都是大紅色。</br> 即便這樣,掀起他的外衣后,入目的依舊讓赫知冉感覺到了觸目驚心。</br> 只見墨玖曄大紅色褻褲上面,已經被鮮血浸濕,正紅的布料被染成了暗紅色。</br> 想到剛剛墨玖曄還帶著她施展輕功去偷國庫,這個男人的心性到底堅韌到什么程度,才能堅持那么久?</br> 思及此,赫知冉對于墨玖曄更加敬重了幾分。</br> 墨玖曄見自己拗不過赫知冉,只能別扭別過頭,面朝墻閉上眼睛,一番認命的架勢。</br> 見墨玖曄的視線看不到自己,赫知冉毫無壓力的從空間取出一瓶酒精。</br> 結果,她卻有了個驚人的發現。</br>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空間內原本存放了三瓶酒精,剛剛火燒庫房的時候用掉一瓶,應該還剩下兩瓶才對。</br> 然而,她剛剛發現,酒精的數量并沒有變少,仍舊是三瓶。</br> 她此刻并不敢完全確定,空間是否有再生功能。</br> 不過,她這次仔細檢查了空間內的酒精,確定是兩瓶,等幫著墨玖曄處理好傷口以后再查看一番,如果變成三瓶酒精,就說明她再次挖掘了空間的一個新功能。</br> 收回思緒,赫知冉又從空間取出鑷子、脫脂棉等物品,輕輕褪掉墨玖曄的褲子。</br> 傷口讓人看了就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饒是見多了各種傷勢的赫知冉也不例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