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清淡如菊人設劇本的徐司長表里不一,不但腰好,射程還準。
質量還高。
具體參考司長夫人的肚子。
羊羊小朋友出生在一個晴朗的晴天。
媽媽生下他時八斤,十足十的健康嬰兒。
爸爸在產房外待了一整天,筆挺的西裝已經有些皺了,抱起他的時候,那雙溫熱寬厚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生怕將這個瓷器一般珍貴的小嬰兒給弄疼。
羊羊不習慣男人身上這股清冽陌生的氣味,他還是喜歡媽媽柔軟香甜的懷抱。
為了表示抗議,羊羊哭的很大聲。
爸爸是個新手爸爸,面對兒子的哭嚎,他顯然也有些迷茫了。
雖然兒子吐了他一身的口水,把他本來就皺巴巴的名貴西裝給吐臟了,但他仍然還是低頭,輕輕的在兒子額上吻了下。
羊羊此刻如果知道,這是他一生中所能得到的父親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吻,那他一定不會哭。
很可惜他不知道。
所以等上了幼兒園,爸爸跟他說要他晚上去自己的房間睡覺,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羊羊的眼睛遺傳自他的美人媽媽,又大又亮,雙眸像兩顆未經雕琢卻近乎無暇的寶石。
所以泫然欲泣時,和他媽媽一樣楚楚動人。
性格也是一模一樣,十分會找借口。
“我的床太小了,爸爸媽媽的床很大,很舒服。”
爸爸瞥了眼羊羊的小胳膊小腿,無視了他的理由。
哼,不讓他睡,他有的是辦法睡。
某天晚上,羊羊抱著自己的枕頭敲響了爸爸媽媽的房門。
媽媽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是羊羊嗎?怎么還沒睡啊?”
羊羊剛想開口,爸爸低沉的聲音又響起:“羊羊你自己睡。”
“……”
他的房間好大,好黑,而且還沒有媽媽的香味。
羊羊撇嘴,踮著腳伸手去夠門把手,沒用。
房門鎖了。
羊羊抓著枕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控訴:“爸爸媽媽是壞蛋!”
這一哭訴把家里的阿姨給吵起來了。
阿姨也知道小孩兒不能一直跟父母睡,但小小的娃娃抱著自己的超人枕頭委屈巴巴的站在房門口,就只是想和爸爸媽媽睡一起,誰忍心拒絕他呢。
畢竟是親生的,最后爸爸媽媽還是放他進來了。
等羊羊終于在媽媽溫柔的哄睡聲中慢慢熟睡過去后,爸爸起身將他小小的身子抱起,送他回了房間。
第二天,羊羊發現睡在自己房間里,于是氣沖沖的去找正在吃早餐的父母質問。
媽媽果斷甩鍋:“你爸爸把你抱回去的。”
爸爸正欲開口,就聽見羊羊用極低極為無助的口氣問他:“爸爸,你不愛我了嗎?”
爸爸:“……”
他覺得這不行。
很打擾他和老婆的生活。
一般只會給兒子買書當禮物的爸爸破天荒給兒子買了一臺vr游戲機。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太認同他這種做法,孩子還這么小就給人買游戲,沉迷了以后念小學不認真讀書怎么辦。
爸爸很淡定:“放心吧,不會的。”
這位爸爸自己從小就文靜,學習也自覺,又端的一副清風明月謙謙君子的模樣,既然是他生出來的兒子,那應該也不會調皮到哪里去。
看爸爸這么篤定,儼然一副育兒專家的樣子,長輩們沒說話了。
于是每天晚上,復習完當天雙語課程和興趣課程的羊羊小朋友多了項新愛好,打游戲。
爸爸這天晚上回家,發現家里很吵。
不光是兒子的。
“媽媽!你后面有喪尸!”
“哪兒呢哪兒呢?”
“媽媽喪尸咬你脖子了!”
“臥c…的老天,偷襲我,死吧!”
爸爸站在房門口,長腿交疊,抱胸看著這對沉迷在游戲中的母子。
母子倆都帶著頭盔,沒看見他。
打打殺殺的叫喊聲結束后,羊羊長嘆一口氣:“雙人模式的好難啊。”
媽媽附和:“是啊,繼續下一關吧。”
爸爸挑了挑眉,終于出聲:“二位,好玩嗎?”
母子倆身子同時一僵。
羊羊以為爸爸是要教訓他,沒想到爸爸只是淡淡的讓他回自己房間看書去。
羊羊舒氣的同時,又同情的看了眼媽媽。
媽媽似乎也理解了他的這種眼神,顫著下巴請求兒子:“羊羊,你別走。”
“媽媽,”羊羊痛惜的撇過頭,學著電視劇里的語氣,“你保重。”
爸爸:“……”
說實話幼兒園這時候就讓這么小的朋友上戲劇課看莎士比亞劇本合集他是不太認同的。
羊羊走了,房間里只剩這對父母了。
徐南燁徑直朝褚漾走過來,垂眼看著她心虛的表情,抬手掐掐她的臉:“之前給羊羊買游戲機,你還怕他沉迷,現在是誰沉迷,嗯?”
“…是羊羊說他想試試雙人模式,家里阿姨又不會,我就陪他玩玩,”褚漾咬唇,試圖狡辯,“沒想到,還挺好玩的。”
聽到好玩兩個字,徐南燁就知道他這老婆完全沒有自責的意思。
“好玩?”徐南燁瞇眸看著她,笑了笑:“我給你也買一臺?”
褚漾雙目發亮:“真的嗎?”
這游戲很貴,而且顯示配置要求很高,為了配得上這臺游戲機的配置,徐南燁已經格外多買了一臺液晶屏裝在房間里。
徐南燁笑而不語,鏡片下眸色漸深。
褚漾知道他不會給她買的,沒什么誠意的自我悔恨:“我不該陪羊羊打游戲,我錯了。”
徐南燁沉沉嗯了聲。
褚漾眼珠子轉了轉,知道怎么哄男人。
她輕車熟路的抱住男人的胳膊,聲音嬌滴滴的拍男人的馬屁:“哥哥,你眼光真好,隨便買都能買到這么好玩的游戲。”
徐南燁扯了扯嘴角,直接掠過她,在地毯上蹲下,替母子倆收拾殘局。
阿姨不懂這種高科技設備,因此不敢碰這些東西怕給弄壞,這間房通常都是羊羊自己收拾的。
他蹲下身收拾到一半,-->>
褚漾跑過來蹲在他旁邊,抱著膝蓋笑瞇瞇的看著他:“哥哥,你出錢買的游戲,你不想試試嗎?”
徐南燁覷她:“不想。”
褚漾意味深沉的哦了聲,唇角露出一抹賤兮兮的笑。
“我理解,年紀大了對電子產品是不太敏感的,這不是你的錯。”
徐南燁停下收拾游戲機的手,修長的指尖捏上她的下巴,語氣危險:“激我?”
褚漾將下巴從他手中挪開,頭雖然搖得很真誠,但臉上寫滿了“激你咋地”四個大字。
徐南燁脫下西裝外套,又解開了束縛行動的襯衫領扣與袖扣,語氣閑適:“我先熟悉熟悉游戲操作。”
所謂熟悉,其實就是把新手教程走了一遍。
雙人模式比喪尸擊殺數,擊殺數如果一致,就比誰剩余的生命值多。
第一局,平局。
褚漾驚了,雖然她也剛玩不久,但徐南燁只走了新手教程,這未免有點過分了。
緊接著第二局,徐南燁險勝她兩個人頭。
褚漾簡直懷疑人生。
徐南燁贏了她,老男人的自尊也重新保住了,打算歇戰走人。
誰知褚漾不讓他走了。
她央求著再來一次,徐南燁不理她,她就跟著徐南燁從房間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到浴室。
徐南燁在浴室里洗澡,她就在外面等著。
羊羊不知道為什么媽媽總跟著爸爸,一直到了睡覺時間,媽媽都還是緊緊地黏在爸爸身邊。
羊羊走到媽媽身邊,小手拉了拉媽媽的袖子。
“媽媽,你說故事哄我睡覺。”
褚漾敷衍兒子:“今天讓阿姨念給你聽好不好,媽媽今晚有事。”
羊羊也不是什么胡攪蠻纏的熊孩子,哦了聲就任由阿姨把他抱去房間了。
徐南燁身后跟了個黏皮糖,黏了他整整一晚上。
最后等他也要睡覺了,褚漾還心心念念著游戲。
這玩意就跟賭博似的,輸了一局就想翻盤,更何況褚漾還是輸在了只走了新手流程的徐南燁手上。
她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因此必須要重新奪回來。
徐南燁被纏得沒法了,只能任由她拽著自己的睡衣袖子又去了游戲間。
他高中的時候跟崇正雅混在一起,那小子天天往游戲廳鉆,他耳濡目染,自然也就會玩了。
后來上了大學,沒哪個大學男生能忍受住電子競技的誘惑,徐南燁不至于廢寢忘食沉迷于此,但沒事的時候也會來一把。
徐南燁只是長了一副不會打游戲的模樣,不代表他真不會。
眼見著褚漾又輸了一局,還要再來一把。
她這是沒完沒了了。
徐南燁挑眉,神色松懶:“這么玩沒意思,要不要加點碼?”
“加什么?”
徐南燁拿起手柄:“先打吧。”
房間里的羊羊被尿憋醒,揉著眼睛摸黑往廁所走去。
房子黑黢黢靜悄悄的,羊羊突然聽到了爸爸媽媽的聲音。
聲音是從玩游戲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門關著,地板上的門縫透過一絲微弱的光。
羊羊把耳朵貼在房門上。
爸爸媽媽不在臥室睡覺,大半夜的居然還在打游戲。
“……老公。”
聽著特別不情愿,好像是被逼的。
羊羊渾身一激靈,媽媽平時都是叫爸爸哥哥的,她說這是她對爸爸專屬的愛稱。
老公這個稱呼是少之又少能聽到的。
羊羊又聽到爸爸低低沉沉的笑聲。
“還玩嗎?”
“玩!我還就不信了!”
“那這次我們賭點別的,嗯?”
“賭什么?”
爸爸的聲音越來越低,羊羊聽不清了。
他只聽到媽媽嬌嗔的又罵了句“老變態”。
爸爸語氣輕飄飄的:“不敢?”
媽媽急忙反駁:“不敢是孫子!”
第二天大清早,羊羊發現媽媽是被爸爸抱出房間的。
媽媽看上去很累,爸爸只沖他輕輕笑了笑:“乖,別吵媽媽睡覺。”
羊羊愣愣的:“都七點鐘了,媽媽還沒睡夠嗎?”
“媽媽晚上沒睡覺,”爸爸眨眨眼,語氣溫柔,“陪爸爸玩了一晚上。”
羊羊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好弱小,好無助的。
爸爸和媽媽玩了一個晚上,居然不帶他!!!
壞爸爸!
壞媽媽!
一個星期后的周末,外公外婆來看外孫。
兩個老人家換好鞋,發現只有阿姨出來迎接。
“羊羊呢?”
阿姨說:“在房間呢。”
褚國華想到前不久女婿給外孫買了臺游戲機。
“我就說小孩兒抵不住游戲機的誘惑會沉迷吧?這大周末的也不出去玩就悶在房間里,悶出病來了可怎么辦?”
老人家一邊抱怨一邊打開了外孫的房門。
外孫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練鋼琴。
小小的人坐在凳子上,認認真真照著譜敲黑白鍵。
褚國華愣了:“羊羊?你爸媽呢?”
羊羊抬頭,語氣幽幽:“爸爸媽媽在打游戲,不要羊羊了。”
褚國華:“……”
羊羊忽然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把撲進了外婆的懷抱大哭。
“爸爸媽媽都不愛我了!嗚嗚嗚嗚嗚!”
“……”
“……”
最后,徐氏夫婦被沒收了游戲機。
褚國華痛心疾首:“你們做父母的,怎么能因為沉迷游戲連自己生的崽都不管啊?”
褚漾不說話,因為她確實是沉迷游戲。
徐南燁也沒說話,但他其實對游戲不感興趣。
他只對輸了游戲的褚漾感興趣。
不過最后,為了讓兒子不感到孤獨,他們決定再生個小的出來陪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