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血腥一幕讓堵在門外的一眾公安們驚呆了。
剛剛的迎新會上宛如女神一般的葉青禾此刻正屈膝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眼中泛著瑩瑩淚光,滿臉是血的丁建國坐在墻角里,鼻梁歪在一邊,已經被打斷了,左眼的四周一片烏黑,已經形成了瘀血。
即便是受了如此重傷,丁建國似乎也沒有逃跑的意思,因為房間里唯一站著的人氣場太過強大了。
唐鉦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丁建國,仿佛是在看一只輕易便能踏死的螞蟻。他的臉上滿是不屑,更滿是惡心,聽到門外的喝止聲,唐鉦滿臉嫌棄地在床單上擦了擦手,好像打丁建國的那兩拳讓他的手上沾染了令人作嘔的東西。
眾目睽睽之中,唐鉦彎下腰,一手摟著葉青禾還在微微顫抖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膝蓋,來了個公主抱,說話的聲音極其溫柔:“我們回去了。”
“慢著。”唐鉦抱著葉青禾往外走,正欲撥開人群里去,一聲低沉的女聲響起,讓唐鉦止住了腳步。
“不管你是什么人,打了人就想走?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無論你有什么理由,打人都是犯法的,你的行為簡直是目無法紀,目空一切,根本沒有把我們人民公安放在眼里。”
唐鉦掃了那個講話的中年女人一眼,輕輕一哼發出來一聲冷笑:“你們面前的這位丁公安就是個衣冠禽獸,他想欺負我對象,幸而被我及時制止,我這算是正當防衛,況且對付這種犯了流氓罪的敗類,打了就算為民除害,這位警官,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葉青禾對象……這么說你是唐鉦?”中年女警的目光一縮。
“你認識我?”唐鉦再次冷笑出聲,“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那位要替丁建國做媒的孔副所長吧。”
被唐鉦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孔潔并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慌張,她指了指被唐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丁建國:“丁公安有沒有耍流氓,我們沒有看到,但你打人卻是被我們抓個正著,不管怎么樣,你都需要跟我們走一趟,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跟你們回去?當然可以。但你們是相互包庇的一丘之貉,我強烈質疑你斷案的公正性,你需要回避。作為當事人,我有權利提這個要求。”
孔潔微微一愣,想不到這小子還懂法律,不過沒關系,只要進了派出所,案子最終審成什么樣可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我可以回避,那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孔局長,我作為受害人,現在向派出所報案,丁建國身為公安干警知法犯法,將我騙到這里,企圖對我進行侵犯,如果不是我對象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我希望派出所能夠將流氓丁建國繩之以法。”
葉青禾此話一出,所有人再次石化。
丁建國對葉青禾耍流氓?他傻了嗎?現在還是全國嚴打最為猛烈的時期,丁建國這時候頂風作案,完全就是在找死,更何況他身為公安罪加一等,如果被坐實了,真的可能會吃槍子的。Xιèωèи.CoM
作為普通老百姓的唐鉦可以任由孔潔揉捏,但作為公安的葉青禾出聲指征,就沒有這么好糊弄了。孔潔瞪了瞪自己這個表侄,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糊涂,但在明面上,她還是要維護,畢竟這是表弟丁延年膝下唯一的男丁。
“青禾啊,你說丁建國企圖侮辱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沒有證據的事情只憑你空口白牙,派出所是不會立案的,你能不能說說具體過程?”
看起來孔潔實是在詢問案情,實則是在給葉青禾發出警告,如果她敢當著現場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那些不堪的過程,那便是棄自己的名節于不顧了,這年頭,女人的名節堪比生命,有的人為了貞潔可以以死明志,她就不信葉青禾敢自毀名聲。
果然,聽了孔潔的問話,葉青禾有些遲疑,只是在看到唐鉦那堅定不移的鼓勵目光之后,她還是決定將過程全部說出來。
她示意唐鉦將自己放下,說話的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講述一件關于別人的事:“丁建國讓一個女服務員把我引來這間房間,然后便對我動手動腳,嘴里還滿是污言穢語,然后想按住我的手,我奮力抵抗,過程中我衣服上的紐扣被掙脫,我……我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用手拽住衣服,臉上被這個禽獸親了幾下……”
說到這里,葉青禾頓了頓,因為感覺太過恥辱,她還是有些猶豫,還是唐鉦將一股力道從掌心傳到了她的肩膀,讓葉青禾有了將話說完的勇氣,“我為了躲他縮在墻角,他撲過來想要……就在這時候門被踹開,唐鉦進來之后,丁建國才停止了對我的侵犯。”
葉青禾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無不驚嘆,丁建國更是忘記了疼痛,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唐鉦抱在懷里的葉青禾,直到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葉青禾也沒有從唐鉦的懷里下來的意思,還要不要臉?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她竟然一個細節也不漏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難道她不想嫁人了嗎?就算是一輩子獨守空房,也要致自己于死地這不科學啊?同樣的操作,怎么別人就能換回一個漂亮老婆,自己卻得蹲牢飯甚至是吃槍子?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葉公安,我也很想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也很難判斷到真實情況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丁建國同志平時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愛崗愛業做事積極肯干,為人正直善良,又怎么可能對你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我想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談,把事情一次性解決了,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毀了一個將來會大有作為的年輕人,那也是國家的損失,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孔所長,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就是事實。如果派出所不立案,我就去市局,市局不行我就去省廳,省廳不行我就去告京城,我就不信了,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