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你的臉怎么……”
雖然姜思玉在極力掩飾,鄭志超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她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眶微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嘶啞,顯然是剛剛哭過,左側臉頰上三道紅色的血印在秀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看得鄭志超有些感覺觸目驚心。
姜思玉的性子不算溫和,但也絕對不是暴躁的人,在村子里的口碑也很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與人動手,看來這是被人給欺負了啊。
“姜姐,誰打你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開什么玩笑,打女人?這是多么沒有底線的畜牲才能干出來的事?
“沒……沒事。”姜思玉迅速將臉別了過去以避開鄭志超審視的目光,“剛剛不小心被刮了一下,天色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鄭部長你有事就快去忙吧。”
姜思玉不愿多說,鄭志超也不好細問:“老曹說你走了好長時間了,村里不放心,派了人出來找你,我知道你今天下午進城,所以來的比較快。”
“啊?都驚動大伙了?”聽鄭志超這么一說,姜思玉立即變得焦急起來,她急忙跨上車子,“那我們快回去吧,省的老鄉們擔心。”
得到了姜思玉已經安全回村的消息,老支書陳德順的臉色這才由陰轉晴,毛主席將這些孩子交在他手里,他就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出事。
“回來就好。”沒有任何抱怨與不滿,老陳頭將別在身后的煙袋鍋抽出來點上,隨著一口濃煙吐出來,他的臉上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和藹,“往后出門別一個人了,也好有個照應,這么晚了不見人,看看大伙找你找的,你男人也是,這么遠的路,就不說把你給送回來。”xしēωēй.coΜ
姜思玉朝著所有聚集在村頭廣場上的村民鞠躬:“對不起,耽誤大伙干活了。”
人群中立即有人笑道:“小姜你這話就見外了,都是一個村的,這不是應該的嘛。”
“對對對,要是真想謝我們,就讓明珠娘給我們盛菜的時候別抖啊抖的,看的人心慌。”
“哎我說小狗子,你說話憑不憑良心?每次我給你打菜都是最多的。”
眾人的調笑中,鄭志超一把拉過唐鉦,站在人群外低聲說道:“姜思玉被人給欺負了,你這個支書管不管?”
“這事你去找廖大偉嘛……”一聽又是這種雞毛蒜皮的零碎,唐鉦的頭有些大,不過只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已經凝重了起來,“你說真的?”
別的村民在和豐村土生土長,家里親戚若是真聚起來,只怕得坐滿三四桌子,誰敢沒事惹事找本地人的麻煩?
就算隔壁鄰居起了矛盾,最多也就是幾十個人站在村口對罵,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
這也是唐鉦不愿意插手管這種閑事的原因,吃力不討好,還是交給“和豐村萬金油”廖副村長處理最為妥當。
但幾個知青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都是無親無靠的外來戶,受了欺負絕對沒人幫忙出頭,姜思玉若是真遇上這種事,他還真得過問一番。
“那還有假么?”鄭志超信誓旦旦,雖然剛剛在縣城,因為光線的問題他沒有看清楚姜思玉臉上的傷痕,卻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刮傷。
“你懷疑倪凱旋?”唐鉦愕然了,在他的印象中倪凱旋雖然不算老實,卻也是個外強中干的,最近半年來,他們夫妻因為擺小吃攤賺了錢,這里面的功勞姜思玉可是占了絕大多數,就沖這一點,倪凱旋也不敢朝姜思玉動手才對啊。
“她一個女人,能得罪誰?今天又是去給她丈夫送東西的,我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肯定是被倪凱旋打了不好意思說。”
“就這些?”唐鉦滿臉黑線,原來這貨下這種推論完全是靠沒有證據的臆想,他抬頭看了看已經走出人群回家的姜思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不是看上姜思玉了?那可是有夫之婦,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滾蛋!”鄭志超怒了,他一個光棍無所謂,這話要是給別人聽了去,人家還要不要在村子里生活了。
見鄭志超黑了臉,唐鉦慌忙賠笑著道歉,:“我就這么一說,看你緊張成這樣。”
“總之我就是覺得那個倪凱旋油而不決的不是什么好人,看他春節的時候在村里到處顯擺時小人得志那樣,這種人打老婆,一點都不奇怪。”
唐鉦沉思了片刻,忽而想到一個問題,在他讓姜思玉回村經營職工食堂的時候,倪凱旋還堅持出攤,并且沒有半途而廢,一直堅持了下來,現在更直接住在了縣城里不回村了,這是不是說明了他已經學會了姜思玉的手藝,可以獨立經營小吃攤了?
倪凱旋認為姜思玉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如果兩人發生了矛盾,倪凱旋是很有可能動手打人的。
不過這些都是別人的家事,外人過分參與,真的會被人說閑話的,他馬上就得南下,也沒那個時間來處理這件靠推測來判斷的事情。
“既然感覺到不對勁,那你平時多留心一下,碰上倪凱旋回村,你注意他的舉動,如果看到他動手,你也別手軟。”
唐鉦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鄭志超,他也當仁不讓,反正最近一段時間廠里的生產任務不重,發現那小子回來了自己就跟上去看一眼,最好是他跟唐鉦分析錯了,如果倪凱旋真敢打人,自己非揍得他連他媽都不認識。
這個小插曲沒有讓唐鉦在村子里做過多的停留,京城的袁經理已經來過電話了,他的三十萬貸款已經悉數打入賬號,如今可謂是萬事俱備東風已起,正是他的地產公司揚帆起航的時候。
看著村委大院里站著的十多個青年,唐鉦朝著廖大偉投去一個滿意的笑容,廖大偉為了甄選這批人也算是用了心了,將廖民生編排進來也絕對不是任人唯親,唐鉦說了,總要安排一兩個臉皮厚點的幫忙擋槍的工作人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