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麒麟廠的決策如初一則,久遠(yuǎn)自行車廠的設(shè)計部會議室內(nèi),廠長吳家旋也讓自家的設(shè)計師出圖紙進行加工,全然沒有將唐鉦信中的交代當(dāng)一回事。
與徐衡唯一不同的是,吳家旋吩咐廠里的后勤處制作一面錦旗和一封表揚信寄回給唐鉦,以嘉獎他在技術(shù)創(chuàng)新方面做出的成績。
可憐遠(yuǎn)在江城縣的唐鉦并不知道這兩家大型國企對他的設(shè)計贊賞有加,但對于他提出的要求則完全忽略,還打算等對方來人進行談判時提一個在和豐村建立配套工廠的要求,挖他這個轉(zhuǎn)世人生的第一桶金。
插完了最后一根秧苗,將早已累的走不動道的葉青禾扶上了三輪車,身輕如燕的唐欣似乎還有余力,一個躍起便坐在了葉青禾身邊,郭海洋朝著打算披星戴月的其他村民們高喊了一聲:“回家喝老酒咯。”踏著三輪朝回走。
因為知青點全是勞力,十畝地看著雖多,均派到各人的頭上便不算什么重活,他們的任務(wù)完成,便是實打?qū)嵉亩冗^了這一次農(nóng)忙,相比村里還需要還工的其他人,他們可以輕松好一陣子了。
原本依照往年的規(guī)矩,在農(nóng)忙結(jié)束之后,知青們是會在宿舍小聚一下的,但隨著人員的減少,熱鬧的氛圍也不復(fù)存在,加上今年又出了雜交水稻跟小吃攤搶生意兩件事,唐鉦跟郭海洋與村里其他的知青們早已貌合神離,既然沒了情分,那這象征性的聚餐也就沒什么意義了。Xιèωèи.CoM
因為錯過了回城的班車,葉青禾決定跟唐欣擠擠對付一夜,這倒是讓原本有些冷清的知青宿舍增添了幾分熱鬧,四人商議著回去之后各做一道菜,算是對自己的犒勞。
聽說要做菜,從未進過廚房的葉青禾立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縮在了一邊,那怯懦的模樣正巧被郭海洋看了個正著,他朝著唐鉦報以同情的微笑:“看吧,你就是個奴才命。”
唐欣朝著郭小胖吐了吐舌頭搬個鬼臉:“嫂子不會做菜有什么關(guān)系,我會就行了啊,嫂子別怕,一會我?guī)湍恪!?br/>
“小丫頭片子,難道你不打算嫁人,陪這倆人過一輩子啊?”郭海洋將三輪車停在一邊,朝著唐欣的背影吆喝了一句,看兩人手拉手進了廚房,便叫著唐鉦去將桌子搬到葡萄樹下坐等下酒菜出鍋。
在唐欣的指導(dǎo)之下,葉青禾做了這輩子的第一道菜,西紅柿炒雞蛋。
盤中的西紅柿炒蛋紅黃相間,看賣相竟然還不錯,在葉青禾略顯緊張而又期許的目光中,唐鉦伸出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里,臉色由凝重慢慢變得舒緩,朝著三人豎了豎大拇指:“好吃。”
“真的?”聽到唐鉦的肯定,葉青禾高舉雙手,興高采烈的左右揮舞,看來自己還是很有烹飪天分的嘛。
“不會吧?”郭海洋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也夾了一筷子送進嘴里,只是還沒來得及咀嚼,臉色便是大變,猛地吐出嘴里的一塊番茄,又猛灌了幾口涼白開漱口,等到嘴里的味道淡了些,這才苦著臉說道:“葉大小姐,你家的鹽是不是不用錢買啊?”
聽他這么一說,葉青禾也變了臉色,回望一眼唐鉦,這小子也正背著他們猛吐舌頭,剛才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完全是裝出來的,恐怕目的就是為了引別人上當(dāng)。
見葉青禾目光凌厲,唐鉦慌忙笑著解釋:“我也是為了不打擊你的自信心,這才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郭小胖你是不是兄弟?也不幫我圓圓場子。”
葉青禾冷著臉,端起那盤失敗作品丟在唐鉦的面前:“不打擊我?那好啊,把這盤菜全吃了。”
“行糧食來之不易,當(dāng)然不能浪費,”唐鉦毫不遲疑,端起盤子張開嘴,便打算來個清盤行動,驚得葉青禾慌忙伸手奪過來:“讓你吃你就吃,是不是傻?小心被齁死。”
唐鉦嘿嘿傻樂:“你的話就是命令,要我干啥我干啥。”
“哎呀我去,牙都酸倒了。”
郭海洋拉唐欣背過身,實在不愿意看這一對當(dāng)眾秀恩愛的狗男女。
葉青禾只是斜了唐鉦一眼,并沒有說什么,那含羞帶臊的模樣看得唐鉦竟然有些愣神。
一頓不算豐盛卻十分溫馨的晚餐之后,天色也全部暗了下來。葉青禾與唐欣收拾桌子,唐鉦與郭海洋將碗碟拿去河邊碼頭清洗,兩人從河邊回來,唐欣已經(jīng)回房,只有葉青禾站在葡萄樹下,伸長了脖子朝他們過來的方向不時張望,唐鉦感覺不對勁,剛才還是一副開心的模樣,怎么此刻的葉青禾卻顯得有些焦急?
“發(fā)生什么事了?”
葉青禾看了一眼郭海洋,欲言又止,郭小胖識趣地接過唐鉦手里的碗筷走向廚房:“不打擾你們說悄悄話。”
見郭海洋走遠(yuǎn),葉青禾還是支支吾吾,臉上的焦急之色漸漸被一抹紅暈所取代,倒不是她故意扭捏,只是這種事叫她一個黃花大姑娘對一個大男人說,她還真的開不了口。
“跟唐欣有關(guān)?”見葉青禾總是有意無意朝唐欣的房間偷瞄,唐鉦嘗試著猜測。
葉青禾點點頭,又思考了片刻,這才說出一個比較含蓄的回答:“你妹妹她……長大了……”
滿以為唐鉦肯定不明白她的意思,葉青禾正絞盡腦汁想要給一個完美的解釋,卻不想唐鉦這家話竟然秒懂:“你是說,唐欣她來那個了?”
“嗯……嗯?”葉青禾這一次望向唐鉦的目光有些詫異,“這種事你也知道?”
“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注這些的時候。”自兩個月前自己魂穿以來,唐鉦第一次感覺到束手無策,在后世,這也就是一包夜用型便能解決的問題,而在這個什么都還沒有出現(xiàn)的八十年代,叫唐鉦去哪里弄這些東西?
“你們……在這段時間里是怎么解決的?”
雖然葉青禾的臉有些燙得嚇人,她也知道現(xiàn)在需要解決問題,她狠狠推了唐鉦一把:“瞎問什么?趕緊去找些棉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