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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她是我的命!(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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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漓便收回手來,淡淡的瞥了冷肅一眼,然后對九娘道:“孕婦不宜喝茶,能不喝便最好不喝。”
    說著,殷漓吸了一口氣,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茶香,辨出了剛才泡的是西湖龍井茶,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問九娘:“你方才喝了多少?”
    九娘突然有些不安,她指著桌上的茶杯,小聲的道:“這個杯子,大約三杯吧!”
    這茶杯只有雞蛋大小,即便是三杯,也不算很多,若是真的對胎兒有影響,應(yīng)該也不會大吧?
    主要是肚子太餓,而且這秋日清晨空氣清冷,九娘覺得手有些涼,便想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喝的時候完全將孕婦不宜喝茶這等事情拋到腦后了,只覺得茶是好茶,茶香四溢,聞著便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九娘說完喝了三杯茶后,便發(fā)現(xiàn)大家都用復(fù)雜的眼神看向自己,她糾結(jié)的捏了捏額角,然后道:“反正剛剛喝進(jìn)去,也沒有那么快消化掉,要不然催吐試試?”
    “不必!”殷漓瞥了九娘一眼,淡淡的道:“你下次記得別喝就是了。”
    說完,起身朝樓上走。
    冷肅眸色沉了沉,閃身跟了上去。
    九娘坐在位置上,抬眼掃了一圈兒站在周圍的眾人,頓了頓,道:“殷神醫(yī)說沒事兒,我下次不喝便是了。”
    九娘突然覺得,楚東陽不在,“絕殺”這些人便是楚東陽的分身,將她看得緊緊的,不得有一絲疏忽大意。
    “沒事就好!”戚少陌讓人將茶壺和茶杯都拿走,然后又將自己帶來的吃食推到九娘面前,端著方才盛好的湯遞到她手上,道:“嫂子快喝,不然這湯冷了就不好喝了。這里還有這么多好吃的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九娘接過戚少陌遞過來的那碗湯,在眾人的注視下喝了一口。
    戚少陌立刻問:“嫂子,這湯好喝嗎?”
    九娘點點頭:“好喝!看來你們府上的廚娘廚藝十分棒!”
    “對!”戚少陌笑吟吟的點著頭,很快又?jǐn)苛艘话胄σ猓聪蚓拍镎J(rèn)真的道:“不過跟嫂子的廚藝簡直不能比!嫂子不論燒什么菜,都十分美味。”
    九娘忍不住好笑,走了個小七,又來一個戚少陌,這倆小馬屁精啊!
    九娘將拿碗雞湯喝完后,去買菜的伙計便回來了。買了滿滿一車的菜,在門口嚷著叫里頭的伙計出來幫忙搬菜。
    這時,廚房里的糖水蛋也煮好了,那伙計端出來,看到九娘面前擺了七八樣吃食,而且每一樣都十分精致,比他手上的糖水蛋有營養(yǎng)多了。
    伙計便愣在那里,端著碗有些無措的看向覃旻:“覃二公子,這……”
    覃旻聲音有些冷,他瞥了一眼這伙計,淡淡的道:“給我喝!”
    “……哦,好!”伙計當(dāng)即便將糖水蛋遞給覃旻,然后低著頭退回廚房去。
    蘇霂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覃旻手上的碗,道:“旻哥兒,給我分一半。”
    覃旻頓了頓,干脆將整碗給他:“你喝完吧!”
    蘇霂便十分不客氣的接過來,拿著湯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
    樓上,某個雅間里。
    殷漓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低頭把玩著一把短刀。這短刀的刀身是彎的,像月牙,殷漓便給這短刀取了個名字,叫殘月。
    冷肅站在殷漓旁邊,居高臨近的盯著他,道:“你方才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沒說?”
    殷漓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著殘月的刀身,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瞥了冷肅一眼,道:“我瞞了什么?我有什么不好說的?”
    冷肅神色冰冷,他單手撐在桌面上,眼神如刀的盯著成殷漓,道:“別想糊弄我,我知道你肯定有話隱瞞著沒說!方才當(dāng)著嫂子的面沒說的,你現(xiàn)在告訴我聽。”
    冷肅頓了頓,看著殷漓的眼睛,略顯不安的道:“是不是嫂子肚子里的孩子……”
    殷漓輕輕挑了一下眉,笑著問:“孩子怎么了?”
    冷肅見他一臉無所謂,根本補(bǔ)當(dāng)回事兒的樣子,心里便是一惱,五指大張,直接朝殷漓的脖子掐去。
    殷漓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他的武功比冷肅略低一籌,可認(rèn)真打起來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fù)。
    殷漓見冷肅朝他攻過來,不疾不徐的歪了身子避開,然后翻身從椅子上起來,身子一閃,退到了三米外。
    他彈了彈衣裳上的灰,淡淡的瞥了冷肅一眼,道:“我又沒說九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不妥,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揣測,自己嚇自己罷了!”
    冷肅愣了一下,突然咧嘴高興的一笑,道:“你是說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無事?”
    殷漓丟了一個白眼給他,拉了另一張椅子坐下:“你希望有事兒?”
    冷肅這會兒心情好,不跟殷漓計較,轉(zhuǎn)身便出了雅間,往樓下去了。
    殷漓一個人留在雅間里,單手撐著腦袋,一手摸著下巴,眉宇緊皺,心中疑惑不已。
    第一次給九娘把脈時,他便覺得有些怪,可又說不出怪在哪里。方才再給九娘把脈時,他便覺得更怪了。
    九娘的脈象異于常人。
    之前他以為那是有孕才會如此,后來想了想,即便有孕,這脈象也不會如此怪異。
    殷漓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心想著過些時日一定要再給九娘把一次脈,好好研究一下她的脈象。這幾天他去翻看一下師傅傳給他的醫(yī)術(shù),看看能不能找到關(guān)于這種怪異脈象的記載。
    若是醫(yī)術(shù)上也沒有,他也許會找時間回一趟神醫(yī)谷,將師傅請出來,讓他親自給九娘診脈。
    想到這里,殷漓竟隱隱有些興奮和期待了。
    ……
    樓下,戚少陌將自己帶來的吃食讓九娘一一嘗了個遍,問:“嫂子最喜歡吃哪一個?”
    九娘指著那盅冬瓜湯,道:“這個挺好喝。”
    因為這個冬瓜湯不油膩,很清甜爽口,其他不是甜就是太油膩,九娘都不喜歡。
    “那我明日讓廚娘多做一些冬瓜湯來。”戚少陌笑著看向九娘,問:“嫂子還有什么想吃的?”
    九娘不禁好笑,難不成明日還送吃食來?
    “不用麻煩了,我跟大伙兒一起在酒樓吃就行了。”九娘笑著擺擺手,道:“聽說這‘天下第一樓’的菜味道很棒,我第一次來京都,不嘗嘗這里的菜,會覺得遺憾的。”
    “那些人都是胡扯的,瞎傳!我就不愛吃這兒的菜,還沒有我家廚娘做的好吃,跟嫂子燒的菜更是沒法比!”戚少陌豎著眉毛,道:“不如嫂子去我家住下吧!我讓府上的廚娘天天變著花樣的給嫂子做好吃的,給你補(bǔ)補(bǔ)身子。”
    九娘搖搖頭,道:“戚少爺?shù)暮靡馕覀冃念I(lǐng)了。這次來京都玩幾日便回去,在外面吃住都方便,就不到府上打擾你們了。”
    不管別人是不是真心的歡迎,反正在別人家做客,總歸是不自由自在,還不如住客棧舒服。
    再說了,這兒還有這么多“絕殺”的弟兄呢,一下子涌這么多人去戚府,若是被有些人看到了,以此做文章,說他們黨派勾結(jié),那又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戚少陌還想再說什么,九娘便直接搖頭拒絕,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九娘吃了太多,這會兒有點兒撐,便起身走動一下,催著“絕殺”的弟兄到路上雅間坐,她則打算進(jìn)廚房看看要多久才能將早飯做好。
    蘇霂此時正在廚房里,交代著李大廚做哪些菜,看到九娘進(jìn)來,便連忙道:“嫂子想吃什么讓其他人進(jìn)來吩咐一聲便是,何必親自進(jìn)來?廚房油煙重,味道不好聞。”
    確實不好聞!
    九娘剛走進(jìn)來,看到掌勺的大廚正在熗鍋炒菜,一股油煙味沖鼻而來,九娘胃里便覺得不太舒服。
    她笑了笑,對蘇霂道:“兄弟們等了那么久,都餓了,你叫他們弄快一點吧!那我出去了。”
    說著,便捂著嘴巴往外面走。
    這會兒天已經(jīng)大亮,外面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雖然有一部分“絕殺”的弟兄去樓上雅間了,可九娘在這樓下大堂,便還有一部分“絕殺”的人留在這里,寸步不離的保護(hù)九娘。
    青山和小成便是如此,跟在九娘身后,九娘走到哪兒,他們便跟到哪兒,九娘站著,他們便不會坐著……楚大哥不在,他們便替楚大哥將嫂子照顧好。
    ……
    皇宮,御書房。
    身著龍袍的男子坐在龍椅上,手上拿著兩顆白玉珠子在把玩,漫不經(jīng)心的睨了跪在龍案前的楚東陽一眼,道:“平身!”
    “謝皇上!”楚東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起來站到一邊,沒有說話。
    楚東陽沒有說話,皇上也沒有說話,像是在比賽誰能忍得久似的。
    一時間御書房里十分安靜。
    九娘身邊有“絕殺”,楚東陽便不太擔(dān)心了,所以十分有耐心的跟皇上在這里耗著。
    皇上卻到底沉不住氣,將手上的白玉珠子扔了一顆砸向楚東陽的臉。
    楚東陽稍稍偏了偏頭,躲開了。
    皇上氣惱的用力一派龍案,怒叱:“楚東陽,你竟敢躲!”
    楚東陽低著頭,淡淡的道:“皇上沒說要小人的命,小人自是不敢將自己的腦袋往這珠子前送的,萬一砸壞了,那便是對皇上的不忠不敬!”
    “你!”皇上氣得站起來,指著楚東陽,好一會兒才憋出兩個字:“詭辯!”
    以前楚東陽話少,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只不過半年的時間,竟學(xué)得這般伶牙俐齒來,真是讓皇上成有些措手不及。
    “小人不敢!”楚東陽低著頭道。
    “不敢?你膽子大得很,你還有什么不敢的?”皇上狠狠的敲著桌面,咬牙切齒的對楚東陽道:“看你這一路做得什么事兒!”
    楚東陽抬眼看向皇上,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略顯無辜的道:“不是皇上讓小人進(jìn)京的么?還有,這路上走得太坎坷艱難,全是大坑小洼,路上一點也不太平。皇上什么時候撥款將這斷路修一下吧,以后皇上出行江南也方便些。”
    “朕讓你進(jìn)京不假,可沒讓你殺那么多人。你可知道,培養(yǎng)那些人需要花多少銀子和多少時間?若是你不將他們殺掉,朕到時拉攏過來,便能省下不少事兒。”皇上板著臉,氣呼呼的道:“再有,你國庫現(xiàn)在沒銀子了,沒款撥,修路之事交給地方官員,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將路修好。”
    楚東陽聳聳肩,不做聲。反正這事兒也不管他的事兒,他還得回家種田的。
    “楚東陽,朕問你,你那弓弩是從哪兒得來的?”皇上緩了緩語氣,突然問。
    楚東陽挑了挑眉,就知道雷軻那臭小子會出賣他,不乖乖將弓弩交還給他,反而獻(xiàn)上來給皇上了。
    “在路上撿到的。”楚東陽一本正經(jīng)的答。
    不老實!
    皇上便將手上的另一個白玉珠子朝楚東陽的腦袋砸去。
    楚東陽這次卻沒動,站得穩(wěn)穩(wěn)的讓皇上砸。
    皇上看到楚東陽腦門上驟然紅腫起來的包,心里又氣又怒,用力的拍著龍案,高聲道:“不是很會躲開么?這次怎么不躲了?”
    “死不了。”楚東陽抬手撫著額,有些痛苦的道:“只是頭暈的很,這會兒腦袋一陣一陣的刺疼……唔,家里的莊稼還等著我們回家收,現(xiàn)在受傷了,不知道影響補(bǔ)影響趕路。”
    “少在寡人面前耍花樣。”皇上盯著楚東陽,冷哼道:“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你也不用回去了,家里媳婦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用管了。”
    楚東陽神色微微變了一下,他抬眼看向皇上,道:“皇上,小人已經(jīng)卸甲歸田了,現(xiàn)在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皇上說的那些小人都不懂。”
    皇上瞇了瞇眼睛,沉聲道:“怪朕當(dāng)初將你潛回去?”
    楚東陽:“不敢!”
    皇上冷哼:“朕看分明就是記怪著。”
    “沒有。”楚東陽搖搖頭,道:“小人沒有怪皇上半分,反而要感謝皇上將小人潛回去。當(dāng)時小人受了那樣重的傷,太醫(yī)都說沒救了,留著下來也沒用,小人那時是將死之人……不過,現(xiàn)在傷好了,反而喜歡現(xiàn)在鄉(xiāng)下那樣平淡的、碌碌無為的生活。”
    再說了,若不是回了杏花村,還遇不到九娘呢!
    所以,楚東陽是真心的想感謝皇上。
    “想回鄉(xiāng)下?”皇上認(rèn)真的打量了楚東陽一會兒,輕哼道:“那你將造出那種弓弩的工匠師給交出來,或者告訴朕他在哪里!等朕讓人將那工匠師找請回來,你自然可以帶著你媳婦兒回杏花村。”
    “皇上手上不是有一把了么?若是照著做都做不出來,那工部的人還留著做什么?”楚東陽說著,勾著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輕笑。
    不提工部還好,提到工部,皇上便又是一疼。
    昨晚工部的柳大人帶了上千人出城,回來是竟只有兩百人不到了,有八百人被埋在荒野的泥土下了。
    皇上覺得真是太可惜了啊,若是這八百人能被他拉攏,為他所用,那就又省了不少開支了。
    皇上便斜了楚東陽一眼,道:“你怎么不連柳大人一并砍了?我說楚東陽啊,你瘋魔了是不是?朕幾次三番告誡你,回了城,別亂殺人,更不能殺有本事的人,你知道朕是位惜才愛才的明君,你現(xiàn)在這般毀了國家的人才,你讓朕如何不心痛?你最好還是將造弓弩的工匠師交出來,否則朕第一個不放過你!”
    楚東陽抿了抿唇,道:“弓弩的圖紙可以給皇上,人是萬萬不能給的。”
    “為何?”皇上瞇著眼睛,冷冷的盯著楚東陽:“那楚東陽,你這是要抗旨不遵?”
    楚東陽便將脖子一伸,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一刀殺了小人吧!”
    “你!”皇上又是一怒,恨不得真的抽刀來給楚東陽這臭小子一刀,氣呼呼的問:“那工匠師到底是你何人?竟寧肯死也不肯將他交出來!”
    楚東陽站得筆直,語氣堅定,渾厚有力,道:“她便是我的命!若是皇上執(zhí)意要她,那便是要逼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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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五非十五,他十八不像十八,可以由人拿卻未必任人捏,可以忍人所不能忍,但忍無可忍絕對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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