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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肅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房間里的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戚少陌當(dāng)即就變了臉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先是看了看九娘,然后又看了看楚東陽,嘴張了張,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略有些結(jié)巴的道:“楚、楚大哥,你、你沒讓‘絕殺’的人守、守在外面?”
戚少陌雖然人稱京都小霸王,家里人人寵著,外頭人人讓著,到哪兒都是橫著走的,但是在這皇城里,他還是有忌憚的人,那便是這個國家的君王,當(dāng)今皇上!
方才之所以敢口出狂言、大言不慚,就是仗著“絕殺”的人都在這客棧里,將這天字號房間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皇上不可能聽到他的話!
可現(xiàn)在皇上竟然來了!
等等——
戚少陌猛然抬頭看向冷肅,有些緊張焦急的問:“冷大哥,你方才說皇上現(xiàn)在在何處?”
冷肅頗覺奇怪的瞥了戚少陌一眼,道:“我進(jìn)來之時,皇上已經(jīng)進(jìn)了客棧的大堂正準(zhǔn)備往這邊過來,若是一路上順暢無阻的話,現(xiàn)在大約快到門口了。”
所謂一路上順暢無阻,便是沒有“絕殺”的弟兄在半道上暗設(shè)坎兒,牽絆住皇上。
戚少陌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心松了下來。
既然是剛從大堂過來,那便是沒有聽到他方才說的話。
九娘看著戚少陌,挑著眉輕輕的笑,這下知道怕了?
轉(zhuǎn)而看向楚東陽,道:“相公,皇上駕到,我們該如何接駕?”
九娘在電視上隱約看到過,皇上駕到,臣民都要出去外面跪著接駕……
皇上雖是微服私訪,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了這客棧,很快就到房間門口了,這里也沒有外人圍觀,應(yīng)該是需要出房門口接駕的吧?
楚東陽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睛,他抬眼看向冷肅,問:“皇上身邊帶了多少人?可知他為何而來?”
冷肅低聲道:“皇上身邊只帶了王公公和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向南,還有八名暗衛(wèi),沒有其他人了。”
冷肅說著,頓了頓,繼續(xù)道:“暫時還不查不到皇上因何來客棧。”
皇上做事一向詭秘,特立獨(dú)行,不按常理,任誰都難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更猜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就比如他早上給九娘的賞賜,實(shí)在是給得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即便大家聽了圣旨上的內(nèi)容,也還是不明白九娘因何得這樣的賞賜。所以,現(xiàn)在皇上突然微服私訪,也同樣沒有人能猜到他來這里的目的。
楚東陽抿了抿唇,朝冷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叫弟兄們放行。
九娘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眉峰輕挑了一下。看來皇上真的是被“絕殺”的弟兄在半道兒絆住了。
冷肅得了楚東陽的示意,便閃身退了出去。
戚少陌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邊左右四顧,邊問楚東陽:“楚大哥,你這里可有地方讓我躲一躲?”
戚少陌害怕見到皇上。
九娘揉著額角,笑著看向戚少陌,道:“房間倒是挺寬的,凈房和廚房都能藏人,甚至床底下也可以,隨便你要往哪里躲。”
楚東陽一臉平靜的瞥了戚少陌一眼,道:“皇上帶了暗衛(wèi),你藏在哪里都會被他們找到的。”
戚少陌一噎,心想也是啊,皇上的那些暗衛(wèi)個頂個兒都是高手,不管自己藏到哪里去,都會被找出來的,說不定還這么碰巧跟皇上的那些暗衛(wèi)躲到一個地方去……
于是立刻蔫吧吧的回到座位上,垂著腦袋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楚東陽道:“楚大哥,等會兒若是皇上訓(xùn)斥我,你得幫著我說些好話!”
楚東陽輕哼,道:“你若是做了什么壞事,自然有戚大人給你說好話,你用不著擔(dān)心。”
戚少陌很是苦惱撐著腦袋,手肘抵在桌面上,道:“我爹爹這次說什么都不袒護(hù)我的,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九娘覺得十分驚訝,傳言戚少陌可是戚大人的掌中寶,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到底是什么事情讓愛子如命戚大人會補(bǔ)袒護(hù)自家寶貝兒子,反而還高興看著他被皇上訓(xùn)呢?
“戚少爺是不是闖了禍,惹得戚大人生氣了?”九娘說著,朝戚少陌溫和的笑了笑,道:“你回去好好給戚大人賠禮道歉,乖乖的認(rèn)個錯,保證以后不再犯便行了。哪有當(dāng)?shù)锏牟慌沃约汉⒆雍玫模吭趺磿阒脷猓俊?br/>
俗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這父子也是沒有隔夜仇的。
戚大人那么疼愛這個兒子,定然是什么事情都會為他考慮、為他周全的。
“我才不要向他低頭認(rèn)錯呢,我又沒錯!要說錯,也是他做錯!”戚少陌倔強(qiáng)的捏緊拳頭,道:“皇上要給我賜婚,那姑娘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爹爹也不說幫著我跟皇上求求情,竟反過來勸我答應(yīng)這門婚事兒!有他這么當(dāng)?shù)拿矗俊?br/>
九娘越聽越想笑,最后實(shí)在是忍不住,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聯(lián)姻這種事情,名門貴胄之家最是普遍,沒想到戚少陌也逃脫不了這命運(yùn)。
不過戚大人位高權(quán)重,又十分疼愛這個獨(dú)子,自然是希望他的婚姻幸福、日子美滿的。既然戚大人表現(xiàn)得這么高興,想必這門婚姻定然不錯,那姑娘肯定也是百般難求的好姑娘。
“戚少爺可知是誰家的姑娘?”九娘朝戚少陌眨眨眼,道:“改天找機(jī)會偷偷看一看,若對方是個貌若天仙又端莊大方的好姑娘,應(yīng)了這門親事也未嘗不是好事!好姻緣來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戚少陌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詭怪。
他還沒有說話,便見房門被推開,王公公低著頭站在門邊,皇上闊步走進(jìn)了房間,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向南跟在皇上身后進(jìn)來。
楚東陽這才不疾不徐的起身,扶著九娘走到皇上面前下跪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不知道皇上駕到,有失遠(yuǎn)迎,還請皇上責(zé)罰!”
九娘不知道該如何行禮,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楚東陽身邊,低著頭。
戚少陌也跪了下來,將頭垂得低低的,一言不發(fā)。
皇上掃了一眼跪在前面的三個人,目光定在楚東陽身上,輕哼著道:“請朕責(zé)罰?哼!若是朕今日朕的責(zé)罰了你,恐怕‘絕殺’那些人便都為你鳴不平,甚至還敢造反!”
從客棧大堂走到這天字號房間,這一段路經(jīng)歷了什么,皇上心里很清楚,就連他的暗衛(wèi)都被攔在外面了,直到冷肅迎了出來,他們才得以順利進(jìn)來。
楚東陽啊,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皇上也不得楚東陽辯解,便將目光移到了九娘身上,將她從上到下仔細(xì)的打量了一遍,然后道:“將頭抬起來讓朕看看。”
王連順和向南的目光也落到九娘身上。
九娘雖然一直低著頭,可也能感覺到幾道強(qiáng)烈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看,只是皇上這話沒有點(diǎn)名道姓,她便沒有搭理,一直低著頭。
戚少陌有偷偷的朝皇上看,見眼前幾個人都盯著九娘看,心里覺得有些詫異。
楚東陽卻皺緊了眉頭,抬眼朝皇上看時,臉色微沉,雖然沒有說話,但這樣已是對皇上十分不敬了。
“封九娘,朕讓你將頭抬起來!”皇上卻看也不看楚東陽,稍微提高了音量對九娘道。
九娘心里咯噔了一下,眉宇間滿是困惑和不解,皇上這是要做什么?
她斂了斂臉上的情緒,平靜的將頭抬了起來,直視龍顏時眸光清亮,眼神沒有半點(diǎn)閃爍,不慌不忙,無驚無懼,沉著淡然如一汪古井之泉……
皇上在心里暗贊,這封九娘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平身吧!”皇上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朝他們抬了抬手,淡淡的道。
楚東陽扶著九娘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戚少陌恨不得將自己是隱形的,更加不會主動開口找存在感。
一時間,這房間里便十分安靜,似是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楚東陽一向沉得住氣,皇上若是跟他比,定然是先忍不住開口的那一個。
皇上略有不悅的看著楚東陽,道:“朕今晨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現(xiàn)在親眼見到九娘,也覺得她并非尋常女子,更覺得難得可貴,不想輕易放她離開。
楚東陽卻想也不想,道:“草民當(dāng)時已經(jīng)給皇上答復(fù)了,不必再考慮。”
給圖紙可以,想要讓九娘留下來,萬萬不可能!
皇上臉一沉,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發(fā)出“砰”的一聲響,也不管他們幾個人有沒有被嚇到,更不管自己的手掌又多麻多疼,只冷著臉道:“楚東陽,你敢抗旨不遵?”
楚東陽抿了抿唇,淡淡的道:“皇上息怒!”
“息怒?”皇上看了一眼一直低頭跪著一言不發(fā)的九娘,然后睨著楚東陽,冷哼:“你若是答應(yīng)朕的要求,朕便沒什么好怒的了!”
楚東陽眉峰動了動,一副“皇上要怒就怒您請自便吧”的表情,不再說話了。
皇上看著楚東陽這表情,一口氣提不起來,氣的臉都扭曲了。
這混蛋楚東陽,真是膽大包天!
皇上緩了緩,用商量的口氣道:“朕賜你一個莊子,千畝良田,你在這里一樣可以種田。”
楚東陽便道:“草民喜歡杏花村的淳樸悠閑,況且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最是適合養(yǎng)身……草民半年前受過重傷,現(xiàn)在雖將腿治好了,可余毒未清,神醫(yī)說草民需呆在杏花村好好靜養(yǎng)幾年!”
簡直胡謅!
皇上氣得臉上又黑了黑,恨不得將楚東陽那張說謊還能平靜淡然一本正經(jīng)的臉給撓花!可是“絕殺”的人現(xiàn)在只對楚東陽忠貞,若是他敢動楚東陽分毫,那幫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熊孩子肯定會沖出來跟他對著干,單憑八個暗衛(wèi)和向南,完全不是楚東陽他們的對手。
皇上深吸了幾口氣,將怒火努力的壓下去,道:“朕將景園賜給你,那里的景色比之杏花村宜人千百倍!”
皇上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除了九娘和楚東陽,均是一臉詫異震驚的表情。
景園是皇家農(nóng)莊,土地肥沃,風(fēng)景優(yōu)美,環(huán)境清幽,每年炎夏,皇上都會拖家?guī)Э谌ツ抢锉苁睢?br/>
皇上竟然愿意將景園賜給楚東陽?
楚東陽抿了抿唇,語調(diào)沒有一絲波瀾,道:“明日便將圖紙繪出來,皇上是想讓草民送進(jìn)宮,還是派人過來取?”
“楚東陽,你——”皇上震怒不已的拍著桌子:“你想被誅九族嗎?”
九娘被皇上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剛喘了一口氣,手便被楚東陽握住,只聽見楚東陽道:“懇請皇上息怒,賤內(nèi)和犬子膽子小,經(jīng)不得嚇的!草民自小便是孤兒,也不知道生身父母可還健在。若是他們還健在,草民未盡一日孝道,便連累他們一并遭誅,實(shí)在是大不孝,恐怕他們到了地府都不愿意承認(rèn)我這不孝兒……”
九娘聽楚東陽這一番亂七八糟的話,聽得心酸又好笑。
這人,嘴巴幾時便得這般能說會道了?進(jìn)能胡謅成這樣!
皇上則被楚東陽氣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賤內(nèi)和犬子膽子小經(jīng)不得嚇?
這封九娘明明膽子大得很,現(xiàn)在也沒見臉上露出絲毫受驚嚇的表情,反而還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更讓人可氣的是楚東陽口中說的犬子還在肚子里,不到兩個月大,怎么就嚇得著了?!
“你,你真是要?dú)馑离蘖耍 被噬蠚獾秒S手拿起一個茶杯,便朝楚東陽砸去。
茶杯里還有半杯水,茶杯飛過去時,水往九娘身上濺去。
楚東陽想都沒想,側(cè)著身子便擋在九娘身前,讓水濺在自己身上的同時,也成功躲開了那只茶杯……
“久久,有沒有被燙著?”楚東陽全然不顧身上濕了一大塊的,也不顧周圍人震驚的目光,只關(guān)心的問九娘。
九娘拉了拉楚東陽被濺濕的衣裳,笑得溫柔的道:“該我問你有沒有被燙著才是!相公,這水濺在你身上……”
九娘說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水是方才吃過飯時倒的,怎么可能還燙?頂多就是溫而已!
只是九娘也不知道楚東陽要做什么,便沒有說破,只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應(yīng)該不會燙傷才是,我皮厚,無大礙的。”楚東陽一臉認(rèn)真的道。
九娘嘴角又是狠狠一抽,于是裝得十分緊張擔(dān)心的模樣:“相公皮再厚也是肉,并非銅皮鐵骨,怎么會無礙?快去換件衣裳,我去給你換藥……”
這旁若無人的兩口子,徹底將皇上給惹毛了。
方才皇上將茶杯扔出去時,水濺了兩滴在他的手背上,要是水很燙的話,第一個被燙傷的人便是他自己!
皇上不知道楚東陽何時竟學(xué)會睜眼說瞎話了,且兩口子一起配合得十分默契……真是讓人看得腳癢!
皇上氣呼呼的站起來,大步往門口走去,經(jīng)過楚東陽身邊時,實(shí)在沒忍住,抬腳朝楚東陽踹去——
楚東陽這次沒有躲,生生被皇上一腳踹倒在地上。
皇上這才覺得解氣一些,然后甩了甩衣袖,帶著王連順和向南往外面走去。
像楚東陽這種油鹽不進(jìn)的硬石頭,皇上真是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真的誅九族……
皇上走后,楚東陽便利落的一躍而起,邊解著衣裳邊往臥室里走:“我去換件衣裳。”
九娘跟了進(jìn)去。
戚少陌呆愣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皇上被氣成這樣!
沒想到皇上也有被氣得跳腳又沒轍的時候!
戚少陌坐回位置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朝臥室方向大聲道:“楚大哥,嫂子,中秋節(jié)你們都到我們府上家過,就怎么愉快的決定了!”
既然皇上都拿楚大哥沒轍,那中秋怎么玩都沒關(guān)系了!
……
下午,戚少陌便從家里拉了許多制作月餅的食材過來,還將自家廚娘也一并帶過來。
“嫂子,不用你自己動手,你只許在一旁指導(dǎo)就行,其他所有的事兒都交給惠娘。”
惠娘便是戚府的廚娘,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打扮算不得樸素,卻十分素雅,臉上很干凈,沒有抹胭脂水粉之類的,五官也端正好看,總之是個讓人看了便覺得想親近的人。
惠娘側(cè)著身子向九娘施了個禮,笑著道:“夫人您便是封九娘吧?我家少爺自杏花村回來后便一直提到您,夸你廚藝好,還說找機(jī)會讓我多向您討教,沒想到這機(jī)會來得這么快!少爺吵著要吃咸味月餅,我擔(dān)心做出來的不合少爺口味,便來跟夫人您學(xué)學(xué),還請夫人多多指教!”
九娘挑了挑眉,朝惠娘微微笑了笑,然后看到馬車上搬下來一盆一盆的食材,便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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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稍晚點(diǎn)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