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冷然煙四處摸索著,渾身雖不是疼痛,但仿佛是壓著巨石一般濃烈的窒息感遍布全身。
她腳下不知是崎嶇的小路還是再不停的上山下山,每每走兩步,腳底便不停的疼痛著。
想開口說話,想通知云墨她被困在了一片黑暗的地方,可她什么都看不見。
先開始懷疑這是夢,可在夢中又怎會感受到疼痛,或許是真的被人扔進(jìn)了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
沒有太陽,沒有光,更不知道是什么時辰,只有不停的摸索著腳下的路,一步步的前進(jìn)著。
倏地,她身子仿佛被狠狠的推了一下,她起身,還未等站穩(wěn),便又被一個不注意所推倒。
“你這個賤女人,若不是你,銅鏡與他的命我早就到手了!都是你橫插一腳,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不知是那個方向,也不知是誰,冷然煙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女聲,嗓音中帶著濃烈的諷刺與恨意。
你是誰?
冷然煙想開口問,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你以為,這般容易他們就會把我辛辛苦苦種下的血咒解除嗎?若我還活著一天,這血咒便會存在一天,但你放心,我不會再那般冒失的隨意控制你,我會慢慢的折磨你,直到將所有的你所認(rèn)為最珍貴的消失殆盡!”
空氣中,仿佛飄散著冰雪,雖然感受不到,可冰冷的空氣將她快要吞噬了,她瑟瑟發(fā)抖的抱著胳膊,不安的咬著下唇。
“我覺得,是時候讓你醒來了。”良久之后,冷然煙便又聽到那女子的聲音,聲音很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腦海里那模糊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
醒來?難道她現(xiàn)在不是醒著?而是真的再夢里?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心中的疑惑得不到一絲絲的解答,變得更加好奇起來,這是夢,為何夢的這般真實?
為何先前她也總是那般容易會夢見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捧著頭,忽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這次,你要你們?nèi)扛冻龃鷥r!”只聽見最后一聲,冷然煙便一陣頭暈,緊接著,她慌亂中抓了一下,一個很溫暖的手……
“煙兒……”
“煙兒!”
耳邊的聲音讓冷然煙漸漸睜開眼睛,卻出奇的,意外的感受到身子前所未有的舒爽,仿佛是躺在云層里,仿佛是吃了仙丹一般,腦海中都是通透的。
“云墨。”她只覺得自己還未醒來,隨后輕開口叫了一聲,但身子依舊是這般舒適。
“太好了煙兒,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好害怕你會醒不過來……”江云墨先是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眸光一直看著冷然煙,直到她慢慢的坐起來,才突然撲在她身上,將她抱在懷里,音色略帶委屈的說道。
“好了,云墨,我這不是沒事嗎……”冷然煙忽然哭笑不得的拍著江云墨的后背,方才發(fā)生過的,顯然全部忘記了。
“煙兒,你這般嚇我,怕是我要走在你前面了!”江云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于失態(tài),起來便捂著嘴輕咳嗽了幾聲才又說道,“你醒來了就好……”
“說什么傻話,你這般身強力壯,我這般弱不禁風(fēng),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那種事!”她笑罵,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濃烈的開心。
看著他的開心,她的心中也莫名的劃過一陣暖流。
“是被你嚇?biāo)赖模 苯颇珡膭倓偟浆F(xiàn)在,一直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才感覺到?jīng)]有那般空落落的感覺。
這幾日心底里總是忽上忽下,生怕她不會醒過來,如今看著她醒來的毫無征兆,心下竟一點都沒想象中那般開心,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會有什么事發(fā)生。
冷然煙笑笑,空氣中都飄著幾分尷尬,仿佛她只是睡了一覺一樣。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咬了咬下唇,道“云墨,我之前是不是殺人了?”冷然煙心底里劃過一絲不安,眼眸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是那丫鬟本身得了不治之癥,恰好你的身子之前被壞人下過蠱,所以才發(fā)生了那樣的事,煙兒不必害怕。”江云墨說的斷斷續(xù)續(xù),似有似無的睨了一眼冷然煙,總覺得這次醒來,她變得怪怪的,雖然面容說話都與之前一樣,但總覺得,像是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
可這幾日他寸步不離的待在她身邊,是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他又睨了一眼冷然煙,見她面容茫然,眼神中帶著一絲慌張,他不禁搖搖頭,自嘲的勾勾嘴角,許是他想錯了,她的煙兒這不是好好的坐在他身邊了嗎。
“是這樣嗎?”冷然煙輕輕說道。
“煙兒不必多想,若真的覺得過意不去,改日我?guī)闳ニ聫R拜拜。”江云墨起身,隨后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
誠然,他到現(xiàn)在,腦海里都是一片混亂,總覺得現(xiàn)在她忽然醒來并非好事。
良久,聽床榻邊傳出聲音來,他倏地回神,轉(zhuǎn)而端著茶杯走到床邊,將茶杯遞給冷然煙,勾了勾嘴角,道,“煙兒,喝點水。”
冷然煙見他模樣,眼底劃過一抹懷疑之色,稍縱即逝,隨之她勾了勾嘴角,多了幾分尷尬道,“云墨,你怎么了?”
江云墨輕嘆息一聲,隨之坐在她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想開口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下去,只是簡單的說道,“見你這般快醒來,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好了,云墨,我……”
“王爺,不好了,宮里傳來消息,叫您馬上去宮里一趟。”
冷然煙正要開口,門外便進(jìn)來一位侍衛(wèi),跪下說罷,等著江云墨發(fā)話。
“好。”他思索許久,或許有些事,該解決了。
拖拉了這么久,也并非是辦法,既然他已經(jīng)沉不住氣,那便開始吧!
“煙兒,你再府上等著我,應(yīng)該很快便回來!”他說罷,忍著那一抹怪異的感覺,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隨后大步流星的跟著侍衛(wèi)出了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冷然煙淡漠的搖搖頭,眼神中劃過一絲冷然,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便恢復(fù)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