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旭說要去秦軒家里看看那個穿雨衣的人,我叫他們千萬別去,這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天我和趙曉天在徐記粥鋪遇見的那個人戰斗力超強,連趙曉天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余旭和杜輝了。
那天晚上他有機會干掉我。卻沒殺我,表示當時他們對我們還沒殺心。可從昨晚的事情來看。我們現在似乎已經對他們構成了威脅,所以他對我們已經起殺心了。
最主要的是,在我看來,我們之所以會對他們構成威脅,那是因為我們查到了秦軒頭上。
從那天我們被泥頭車撞,到昨晚遭遇雨夜十三鷹,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我們查到秦軒頭上之后。
事情已經非常明顯,正是因為我們查到了秦軒頭上。他們才開始對我們下手。他們想掩飾什么,這已經不言自明。說白了,無非就是怕我們查出秦軒的作案證據。
如果說上次我受傷只是對秦軒加大了懷疑的話,那么這次我幾乎已經肯定秦軒與嬰兒砂鍋粥的案子脫不了關系了。
很可能真正的幕后兇手就是秦軒。
只可惜。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太少,除了那有些相似的黃色符紙之外,只發現秦軒的體力很不錯,但這些都不足以給他定罪,因此我們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
在我們警察眼里,賊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
抓一般的小偷小摸,只要稍微有點證據指明他們嫌疑很大,我們馬上就會先把人抓住再說。可對付秦軒他們這種表面上偽裝的滴水不漏的人,沒有充分證據,抓他也是白抓,這種智商高的人,不僅反偵察反審訊能力都很強,且內心通常都比較強大。不是抓來公安局連哄帶騙就能審訊出結果的。
因此,我覺得還是叫余旭繼續觀察比較好一些。
想到這里,我趕緊對余旭說道:“余旭,繼續觀察,有什么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擅自行動,那個穿雨衣的人很可能是個極度危險人物,你和杜輝身上沒有武器,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會盡快趕過來,一切等我們過來再說。”
“嗯。我明白了!”余旭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怎么了?”趙曉天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沙灘裝有些偏偏倒倒地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捋他的頭發一邊問我:“又出啥事了?”
這身花花綠綠的衣服就是他老人家的睡衣,這套衣服已經洗得有點發白了,可每天晚上都要穿著這身衣服睡。只要是在自己家里,就算太累了,不洗澡都得把這身衣服換上才睡覺。
“趕緊換衣服,余旭剛剛打電話說,有個穿雨衣的人進秦軒家里了,我們趕緊過去看看,我懷疑就是那天我們在徐記粥鋪遇見的那個人。”我催促道。
“狗,狗日滴的……終,終于出現了,那天我們才過幾十招,還沒盡興,今,今天我一定要和他大戰三百個回合分,分個高下!”趙曉天說完穿著人字拖吧嗒吧嗒地就往門口跑,走路還是那么顛三倒四的。
“你特么去換衣服啊,你就這么去抓人啊!”我沒好氣地叫道。
“我這不就是去換衣服的嗎?”趙曉天說完推開了大門:“臥槽,走錯門了!”
“天哥,你別去了,我和組長去吧!”就在這時,阿瞞過去扶著趙曉天把他送回房間。
本來剛才我還以為趙曉天是怕出去執行任務故意假裝的,現在看來是真的喝多了。
阿瞞把趙曉天送進房間,從房里出來的時候,陳葉正好打開房門,她穿著一身整齊的衣服笑著走到我身邊:“小林哥哥,我和你們一起去!”系東巨血。
“好吧!”我點了點頭:“張怡寒呢,她在家吧?”
“嗯,她和阿姨睡了,有她在家保護阿姨,不會有事的。”陳葉道。
其實我問張怡寒的目的也并不是擔心家里的安全,只是因為自從那天她從醫院離開之后,我們就一直沒見過面,心里多少有些擔心她。
我們住的這個地方離公安廳很近,再加上一般外人都不知道我們住在這里,進進出出的時候我們都很小心的在留意有沒有人跟蹤我們,我相信那些人沒那么神通廣大能輕易找到這里。所以我對我們這棟房子的安全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媽來了之后,防盜門防盜窗我們都叫老板請人加固了一下,一般人想不知不覺進來絕對不可能。我相信一旦真的遇到什么危險,趙曉天可不是吃素的。
緊接著,我們趕緊下樓,打的朝余旭和杜輝那邊趕。
公安廳本來給我配著有一輛民用牌照的小車,這車是方便我們穿便衣查案用的。不過余旭和杜輝來了之后我就把車給他們了。他們要長時間跟蹤秦軒,沒有一輛固定的小車可不行。
他們兩個這半年來,在寶山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跟蹤盯梢,現在已經干出經驗了。他們一聽說我又要叫他們跟蹤人,便馬上說要一輛不起眼的舊車,還要想辦法弄幾幅假牌照,以便于長時間跟蹤不被發現。
當我們趕到秦軒樓下,鉆進余旭和杜輝那輛小車里的時候,只有杜輝在車里面,沒看見余旭。
我問:“杜輝,叫余旭來吃宵夜,我去換他!”
我們在來的路上給他們兩個帶了一些燒烤。他們兩個一個在小區門口馬路邊的車里盯著小區門口。這個小區門口的路邊團很多車,并不會被人懷疑。
另外一個則是在秦軒家所在的對面樓頂上趴著,用望遠鏡盯著秦軒家里的情況。秦軒家在十五樓,這個小區最高的也就是十八樓,在頂樓看對面十五樓的視野還是很不錯的。
杜輝聽見我那么一說,馬上就用對講機呼叫余旭,然而,呼了好幾聲,余旭那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近一次通話是在什么時候?”我有些急了。
“大概十五分鐘前,我上去看看!”杜輝也有些急了。
“葉子,你和輝哥在車里等著,我和阿瞞過去看看,你們小心一點四周的動靜。”我說了一句趕緊帶著阿瞞朝小區飛奔而去。
進入小區之后,我們被保安攔住了,我給他們看了一下警官證,他們當然不敢說什么,就讓我們進去了。
當我們急匆匆地跑到秦軒家對面那個單元的樓頂時,這才松了一口氣。
余旭還趴在樓頂的水池上面的,看見我們過去后他才從水池上爬下來:“瞞哥,很久不見,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聽你說這邊有事,我們就馬上趕過來了。情況怎么樣?”我問道。
“那個穿雨衣的人進去之后,秦軒就把窗簾拉上了,里面的情況我就再也看不見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現在還沒出來。”阿瞞道。
“你怎么知道還沒出來?”阿瞞問了一句。
“你們看看那邊,秦軒家樓梯口的位置剛好有扇窗戶,可以看見他家的房門,自從那個穿雨衣的人進去之后,房門一直沒打開過。”余旭把手里的望遠鏡遞給阿瞞。
阿瞞看了一會兒后問道:“另外一邊都有防盜窗嗎?”
“有,我和杜輝一來就檢查過了!”余旭點了點頭。
“那就等等再看吧!”我道:“余旭,我給你們帶了一點宵夜放在車上的,你下去吃吧,這里我和阿瞞盯著,你和杜輝都休息一下,葉子也來了,下面讓他看著就行了。”
“那行,也確實有點困了,嘿嘿……”余旭一點都不和我客氣,我就喜歡他和杜輝這樣的個性,一點都不虛偽。困了就是困了,你叫我休息,我就休息一下。同時,我也看出他們兩個早就沒把我當外人了。
之后,我和阿瞞一直在樓頂呆了兩三個小時。期間我們兩人都沒說話,我知道阿瞞是因為昨天我和趙曉天跟蹤他的事情在生氣,我們之間已經無形中多了一層隔膜。
我也沒去給他解釋什么,并不是我覺得自己做得對不去解釋,而是我一直都在苦等著他的解釋。
當初在李飛耀別墅他故意玩槍走火,差點把我一槍打死,這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個大疙瘩。這件事情我和趙曉天、周融他們都說過,我相信他們心里也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去年過年,趙曉天的本意是沒打算邀請阿瞞,是阿瞞自己要跟著去的。雖然我們幾人都沒說出來,其實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誰都不想和一個還不知根知底的人做生死兄弟。
對于我來說,阿瞞的情況和趙曉天、周融、李大逵又不一樣。雖然對于他們幾個的底細我都不是很清楚,但阿瞞曾經有過害我的動機,可趙曉天和周融他們幾個沒有。這就是區別。
盡管阿瞞曾經帶著幾百號兄弟在倉庫救過我們幾個,但誰也不敢保證他的目的真的是為了救我們。
最主要的是,昨天他無意中提起的那句話。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阿瞞以前似乎是在李敏身邊臥底,可他昨天卻說聽李靜提起過雨夜十三鷹的事情。雖然當時我沒直接去問阿瞞這事,但我心里對他的懷疑更甚了。
尤其是他和李敏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系,叫誰都會多想。他那么護著李敏,這可不應該是一個合格警察對一個罪犯該有的表現。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小雨,不過我和阿瞞還是紋絲不動地趴在水池上盯著對面的情況。
就在這時,阿瞞突然說了一句:“有情況,那人出來了!”
“我看看!”我趕緊把望遠鏡從阿瞞手中搶過來。
拿著望遠鏡順著阿瞞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我正好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從秦軒家里出來。
出來之后,他沒有稱作電梯,而是選擇了走樓梯下樓。
不大一會兒,我就看見那人從這棟單元的一樓樓梯口出來了。
我馬上用對講機呼叫陳葉:“葉子,快點叫杜輝和余旭起來,那個人出來了。你們三個先攔住他,我們馬上下來。”
“知道了!”陳葉應了一聲。
緊接著,我和阿瞞趕緊朝樓下沖。然而,當我們沖到樓下的時候,卻看見穿著一件雨衣的秦軒正笑望著我。他跟前站的是陳葉與杜輝、余旭三人。
他們三人全都一臉期待地望著我,意思好像是在問我該怎么辦?
“怎么是秦軒?”我腦子突然有些迷糊。
“呵呵,林警官早啊,你們在辦什么案子嗎,需不需要我協助?”秦軒笑得很燦爛。
“不好,中計了!余旭,杜輝你們先把他銬起來,阿瞞,跟我上!”我大叫了一聲,趕緊朝秦軒家里沖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