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陳那么一說,我瞬間石化。
“怎么了?”老陳一臉茫然地望著我。
“喔,沒,沒事……”我支支吾吾地?fù)u了搖頭。我沒法和老陳解釋秦政是什么身份。因為這涉及到蓮花村當(dāng)年的那件事情,一說我就要泄密了。這種事情只要一說出去,一定能查到我這里來,就算再信任的人能說和不能說的話我還是分得清楚。
老陳點了點頭問道:“你需要帶什么東西嗎?還是就這么直接去?”
“把我媽也接走吧!”我說道。
“你媽在哪里?”老陳問道。
“在軍區(qū)大院里面?!本o接著我就給朱明智打電話說要接我媽的事。朱明智說他家老爺子和我媽很聊得來,叫她就住在那里沒關(guān)系。不過我還是強烈要求帶我媽走〈私華圾。
我家房子被燒之后,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新裝修好了,可暫時還不能入住。
新裝修的房子室內(nèi)污染很嚴(yán)重,含有大量的有毒物苯、氨、甲醛等,這些東西對人的健康威脅是很大的,小到皮膚過敏大到中毒致癌。一般新房子所有家具什么都弄好了之后,也要等一兩個月才能入住。
緊接著。我就帶老陳去軍區(qū)大院接我媽。
可我媽一聽說我調(diào)到白曲縣去了,死活都不愿和我一起走。她說她就住在朱明智家里,等自己家的房子能住了就回家。朱明智父親也不舍得讓我媽走,幾天不見他居然還認(rèn)我媽做干女兒。
我沒辦法,只好給朱明智又打電話,叫他不要讓我媽一個人回家住。秦政現(xiàn)在還沒落網(wǎng)我絕對不放心我媽一個人回去住。
我和老王趕到白曲縣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本來他是想先請我吃頓飯再開始工作的,可我直接讓他先找相關(guān)人員過來一起開會,趕緊把具體情況給我說一下。
老王把他整個中隊參與調(diào)查的人全都找了過來,然后就開始給我說這件案子。
聽見他們的一番介紹之后,我終于明白了案件的詳細經(jīng)過。
受害者一共十一人,年齡最大的57歲,名叫秦天。他是一家之主。剩下的十名受害者分別是他老婆、兒子、女兒、和幾個孫子孫女。
所有女人都有過性侵跡象,就連秦天那五十多歲的老婆都沒放過小的年僅七歲。就連他也有被性侵過的跡象。
當(dāng)我一聽到這里的時候,我牙齒都咬的吱吱作響。
兇手已經(jīng)無法用變-態(tài)來形容了,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據(jù)介紹,案發(fā)當(dāng)天,是秦天的五十七歲生日,一家大小全都過來給他祝壽。正在吃飯的時候,失蹤了三十多年的秦政回來了。然后據(jù)鄰居說秦天當(dāng)時和秦政兩兄弟還抱頭痛哭了一陣,之后他們一大家子就一起吃飯。吃到很晚。
第二天一早,鄰居看見從秦家屋子里流出了一些鮮血,敲了幾下門一直沒反應(yīng),便就趕緊報警。
警察趕過去的時候,秦家一家十口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房間里,女人全都脫得精光。
當(dāng)我聽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一共死了十一個人嗎。怎么只有十個?”
“有,有一個已經(jīng)被碎尸裝進了一口大電飯鍋里……”老陳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
“致命傷都是什么?”我緊緊地攥緊了雙拳。
“都不太一樣,有的是用刀捅死的,有的是掐死的,有的被斧頭肢解的……不過在他們體內(nèi)都化驗出甲氧氟烷、環(huán)丙烷、異氟醚等成分?!?br/>
“這些都是迷藥里面的主要成分?”我皺眉道。
“嗯,兇手應(yīng)該是把一家老小全都迷暈之后才行兇殺人?!崩详慄c了點頭。
“差不多,馬上帶我去看看尸體吧!”我站起來說道。
“周融,你跟我和小林一起去看看尸體?!崩详惙愿赖溃骸捌渌嗽撝蛋嗟闹蛋啵撔菹⒌男菹ⅰ!?br/>
“是!”十多名老陳中隊里的隊員全都齊聲說了一句。看得出來,老陳在隊里還是比較有威信的。
然而,就在我和老陳以及那個名叫周融的青年一起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后面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聲音很小,老陳可能沒聽見,我卻聽得很清楚。
“聽說這小子就是懸案組被開除的那個?”
“嗯,就是他。他叫林明俊,上次他來這里代表省廳懸案組查過案子,我認(rèn)識他。也不知道我們隊長在想什么,怎么把這么個人拉到我們中隊來了?就這毛頭小子也能破案,我看他也就是裝的一手好逼……”
“行了,現(xiàn)在先別說什么,等他和無頭蒼蠅一樣摸不著北的時候,再打擊他不遲。以后他就是我們隊的人了,你還怕沒機會整他嗎?哼,新兵蛋子,在我們面前裝逼。”
……
“哼哼……”我心里苦笑一下,新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樣。在懸案組做了大半年新人,受了大半年氣,好不容易有點地位了,來到這里后又成了新人。
這些話老陳沒聽見,我當(dāng)然也不會去和他說。
畢竟自己還太年輕,做不出成績當(dāng)然別指望人家看得起我。
跟著老陳來到縣殯儀館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老陳給我說,因為這件案子是兩天前發(fā)生的,小縣城的公安分局沒有專門的停尸間,很容易腐爛,因此尸體解剖化驗之后就全都送去了殯儀館保存。由于案子沒結(jié),暫時還不敢火化。
當(dāng)我來到那間小冷凍室的時候,看見的是并排擺在一張不銹鋼床臺上的十具尸體。
尸體從大到小依次排開,全都蓋著白布。
雖然一下看到那么多尸體心里還是有些打顫,可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我的免疫力明顯增強了很多主要的是,我現(xiàn)在是和外人在一起,而不是和張怡寒與趙曉天在一起,這種情況下我當(dāng)然不能膽怯。
人就是這樣,都是被逼出來的。有時候就算心里害怕,硬著頭皮也要上。
我從老陳手里接過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便壯著膽子掀開了第一具尸體。
這是擺在首位的秦天,由于我們對兇殺案偵查取證,通常都會把死者的衣物全都拿去化驗,因此此時這些尸體全是裸尸。
我一掀開尸體,第一眼就看見秦天的生-殖-器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皺眉道。
“喔,對了,剛剛忘了給你說……”老陳道:“幾個男性受害者的生-殖-器全都被割掉了。”
“什么?”我一聲驚呼。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周融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樣子就好像很看不起我似的。
不過這也難怪,這么點事,如果是趙銘竹他們聽見,估計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緊接著,我又把所有尸體全都看了一遍。大致情況和老陳之前說的差不多。
所有女性都有被性侵的跡象,而且手段極其殘忍,似乎并不是一般正常的性侵,因為幾名女性尸體的私-密-部-位全都有傷。男性的生殖器全都一個不留,一個三歲男童的都沒放過。
這是一宗極其變態(tài)的滅門慘案。
我雖然不是法醫(yī)專業(yè),不過我還是很快就從中找到了一點很有價值的線索:“兇手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老陳皺眉道。
“你看掐死這個女人的手指印旁邊有一點指甲印,而這個沒有……”我朝老陳指了指兩名女性尸體的脖子對比。這些都是從葛老身上學(xué)的痕跡學(xué),這次派上用場了。
“對啊,還真的有點指甲印……”老陳道:“我們當(dāng)時怎么沒發(fā)現(xiàn)?”
“這指甲印不是很明顯,剛死沒多久有可能還沒顯現(xiàn)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幾十個小時了,就會明顯很多?!蔽医忉屃艘痪?。
旁邊的周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兩具女尸,之后看我的眼神明顯有了一些微弱的變化。
也就在這時,老陳的手機突然響了。
只見他一接電話就大聲叫了起來:“什么?你們在那里盯著,我馬上到??熳摺崩详愖詈笠痪湓捠菍ξ液椭苋谡f的,說完趕緊就朝冷凍室外面跑。
“怎么了?”我跟出去問了一句。
“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犯,體型特征很像受害者鄰居描述的秦政?!崩详愓f這些話的時候是邊跑邊說的。
等我們趕到縣城一個小區(qū)外面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一點。
“隊長,有人打電話報警,說在這個小區(qū)里面看見一個老頭和我們貼的通緝令上面的人很像。我已經(jīng)布置幾個人在小區(qū)周圍幾個路口盯著了,人應(yīng)該還在小區(qū)里面。”老陳的一名手下說道。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小區(qū)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啊……殺人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