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一四二
待恪親王收集了足夠的罪證,昔日在湖北土皇帝一般,跺一腳整個湖北都得晃一晃的甄家便被押解進(jìn)京。
百年世家,總有那么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情,而甄家更甚。
甄家?guī)椭首右幌道瓟n湖北官員,排除異己,對一些冥頑不靈的官員采取打壓,甚至構(gòu)陷,雖說不上罄竹難書,抄家奪爵卻是夠了。
經(jīng)過刑部、大理寺以及錦衣衛(wèi)三堂會審,甄家案塵埃落定。
昭獄中的慶豐郡主看著跟在恪親王背后,手捧著托盤的太監(jiān),神情淡然,富貴險(xiǎn)中求,參與奪嫡本就是用命在冒險(xiǎn),不成功便成仁。
“這是你郡主的體面!”恪親王看著慶豐郡主淡淡道。
如今的慶豐郡主早已不復(fù)昔日尊榮華麗,這一月來的牢獄的生涯令她滿身狼狽。慶豐郡主吃力的以掌撐地坐起來,靠在墻上看著那酒壺笑起來,“成王敗寇!”她想過安寧候府一飛沖天之后烈火烹油的局面,自然也想過身敗名裂的下場。
當(dāng)年恪親王選擇幫著當(dāng)今奪位,若是最終是旁人即位,不過也是他們甄家的下場罷了。如今炙手可熱的權(quán)貴世家,哪一個沒有從龍之功。她只是運(yùn)氣不好,暴露的太早,于是成了馬前卒。
恪親王人冷聲道,“其實(shí)若沒有姚以安之事,你恐怕還不會暴露,至少這次事情不足以讓你暴露。”宮里線索已經(jīng)斷了,是因?yàn)橐σ园膊懦霈F(xiàn)了轉(zhuǎn)機(jī)。奪嫡本就是步步驚心,慶豐郡主居然還敢節(jié)外生枝,她死的不冤枉。
慶豐郡主臉色突變,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殆盡,整個身子微微顫動起來,動了動嘴唇,問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我的子女?”她總是抱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期望,流放也好,囚禁也罷……
可是恪親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僅有的奢望,“若有人出謀劃策幫你長子謀害次子,你會如何對待那人?”
慶豐郡主眼中的光芒一瞬間黯淡下來,若是她,定要那家人,雞犬不留!皇帝只會比她更甚,天子之怒,流血千里,伏尸百萬。
恪親王頷首示意太監(jiān)上前賜酒,將會審結(jié)果緩緩道來,“寧安候府奪爵,承爵一脈除你之外都秋后問斬,其余幾房流放,后代不得入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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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的處li結(jié)果公之于眾之后。皇后和麗嬪的母親公孫夫人便尋了個機(jī)會進(jìn)宮見皇后。
“陛下知不知道是我們們做的?”公孫夫人見左右再無外人,便露出了緊張之色。
甄家的處罰相比以往同等罪名的重了許多,謀害皇子的罪名自然么沒有公布,但是公孫夫人卻是知情的,擔(dān)心收拾了甄家,下一個會不會他們公孫家了。
“進(jìn)了錦衣衛(wèi)昭獄,母親覺得甄家還能隱瞞什么?”皇后見公孫夫人勃然變色,輕笑了一下,“母后何必這樣驚慌,陛□體康健,要的就是三足鼎立之勢。咱們又不是對其他皇子下毒手,不過是想使點(diǎn)手段罷了。”平時(shí)怎么爭都可以,只要不睬了皇帝的底線就成。
公孫夫人被皇后這么一說,頓時(shí)心里有點(diǎn)底了。這局他們原是為賢妃所設(shè),想利用賢妃埋在十六皇子宮中的釘子大做文章,為了逼真事前連十六皇子都沒有告知。
公孫夫人開始關(guān)心寶貝外孫的身體來,那可是他們公孫家的希望,“十六殿□子如何,影響嚴(yán)不嚴(yán)重?”面上不覺帶出了幾分埋怨。十六皇子這毒中的比他們預(yù)期嚴(yán)重多了。
話音剛落,公孫夫人便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人不僅僅是她女兒,還是當(dāng)朝皇后,面色尷尬起來,站起身來作勢要賠罪,嘴中囁嚅道,“娘娘,臣婦無狀。”
皇后忙攙扶住公孫夫人,面有愧色,苦澀一笑,“都怪本宮不謹(jǐn)慎,給了她可乘之機(jī),不僅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脫了嫌疑,還順勢而為害了璜兒。
公孫夫人順勢道,“娘娘何必自責(zé),賢妃屹立后宮十六年豈是善茬,當(dāng)年靈妃多得寵,還不是被她收拾了。便是根基深厚的敏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做大。誒,誰讓她托了先皇后的福呢。”皇帝和先皇后是患難夫妻,感情甚篤,而賢妃音容笑貌又有先后幾分模樣,連性子都有幾分像,可不就入了皇帝的眼。
又問道道,“只是賢妃到底對十六殿下起了殺心,難道陛下就置之不理了。”雖然是他們栽贓再前,但是賢妃反用他們放過去的藥想害十六皇子也是事實(shí)啊。
公孫夫人如今想來還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十六皇子發(fā)覺月娥不妥,留了心眼,怕是兇多吉少。誰能想到,月娥竟然也是賢妃的爪牙。
“人都死了,無憑無據(jù),陛下如何舍得。況且咱們已經(jīng)在陛下那留了壞印象,指不定陛下以為咱們是為了陷害賢妃,才真讓璜兒中了毒。”皇后道,“這段日子讓父親和大哥稍安勿躁,陛下恐會小懲大誡,不管陛下如何懲戒,都不可輕舉妄動。”
公孫夫人雖心有不甘,也只得諾諾應(yīng)是,實(shí)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是委屈娘娘了。”公孫家少不得被皇帝責(zé)罰,皇后也跑不了。
皇后不在意一笑,“皇上總不會廢了我的。”
公孫夫人想了想,道,“萍兒性子沖動,要麻煩娘娘勸著點(diǎn)了,這孩子被我寵壞了,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母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們可是嫡親的姐妹。”皇后假意不高興道。
公孫夫人喜上眉梢,忍不住又暗自念叨,若是十六皇子是皇后肚子里爬出來的他們得省多少事啊!偏攤上他那個不著調(diào)的娘。
“你們姐妹齊心,將來的好日子在后頭呢!”公孫夫人意有所指。
皇后微微笑起來,眼眸深處帶著微不可覺的譏誚。
不能兩敗俱傷,實(shí)在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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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恩回府去向重華請安的時(shí)候,正好遇上林瑾衡帶著兩個丫鬟陪著重華玩骨牌。
林瑾衡正嫌棄手上的牌前后不搭,遂動作非常利落的把牌一推,歡喜道,“三哥!”一丈遠(yuǎn)的路,愣是被她走出了乳燕回巢的架勢。
林延恩笑瞇瞇看著林瑾衡,命人將他帶回來的小吃食遞上來。
“三哥最好了!”林瑾衡一瞄便知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幾款零食,其實(shí)味道是比不上公主府的,不過她就是喜歡那個感覺,又由衷感慨,“真想三哥每天都回來這么早!你再這么忙下去,元兒都不認(rèn)識你了。”最近朝堂事情多,以甄家為開端,皇帝開始整頓官場。林延恩和林延思被指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完全可以用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來形容,有時(shí)候都直接宿在衙門里。
林延恩淡淡一笑,“接下來的一陣子我就比較空閑了。”偏頭對著重華道,“母親,我回府的路上遇到長安侯府的人在報(bào)喪。”
林瑾衡猛地見目光從零食上收回來看林延恩,甄家和姚以安中毒有關(guān),她不知,她只知道是周氏動的手腳。這樣的罪行,足夠周氏抵命了。
果不其然,林延恩道,“二房夫人病逝了。”
重華從牌桌上起身,走到炕上坐下道,“姨媽也和我說了,過些日子便讓二房回主宅。”一個麻煩是消了。只是姚以安的身子到底如何,卻不可知,她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一個身子骨不行的人。
林延恩微笑道,“我在御書房正好遇上白太醫(yī)來向陛下稟事,他已經(jīng)找到解決之法,只要花上幾年功夫,姚以安便與常人無礙。”
聞言,林瑾衡眉開眼笑。
重華眉眼間也帶出喜色來,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見林瑾衡模樣,有心打趣,“這下你可放心了。”
林瑾衡紅了紅臉,“母親~”尾音拖得長長,顯而易見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重華長公主忍俊不禁,和林延恩一直看著她笑。
林瑾衡被二人看的發(fā)窘,還不許人高興了。
等林瑾衡退下。
重華看著林延恩嘆氣道,“我是真怕姚以安出個好歹,衡兒都把人當(dāng)未婚夫看了。”
林延恩一挑眉,“我們們這周圍人都是這個意思,妹妹怎么能不這樣認(rèn)為。還是不該讓妹妹這么早就知道,畢竟妹妹還年幼,變數(shù)太多.”
“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重華無奈一笑,不知道也知道了。只好安慰自己姚以安這孩子各方各面讓人無話可說,家里也難得的清凈。
林延恩見重華如此,便岔開話題道,“初九,宮里要給十二公主選伴讀,我們們府上和楊姑父都在傳召之列。”
重華長公主斂起笑意,“衡兒之前便與我提過,十二公主屬意楊婉月想讓她做伴讀,我看這兩個月沒有動靜,還以為沒事了。”山東胡家,重華心中將這四個字細(xì)細(xì)咀嚼,倒也是個人才輩出。
“我們們府上符合條件的就是八妹和十二妹妹,不過性子恐怕都不太合適。”林延恩道,雖然能給二人加重身份,但是怎么看有些冒險(xiǎn),宮里步步驚心,兩人這性子進(jìn)去,實(shí)在讓人心懸。
重華笑道,“她們兩若是進(jìn)了宮,不知道要給府上添多少麻煩。楊婉月終是林家的外甥女,也不那么扎眼。你去找下你姑父,看他那邊什么意思,若是無意,咱們也不強(qiáng)求。”楊婉月懂分寸知進(jìn)退,倒是個適合在宮中生活的性子。不過若是楊家沒這個意愿,那也罷了,沒得強(qiáng)人所難留下隱患。
作者有話要說:重華笑道,“她們兩若是進(jìn)了宮,不知道要給府上添多少麻煩。楊婉月終是林家的外甥女,也不那么扎眼。你去找下你姑父,看他那邊什么意思,若是無意,咱們也不強(qiáng)求。”楊婉月懂分寸知進(jìn)退,倒是個適合在宮中生活的性子。不過若是楊家沒這個意愿,那也罷了,沒得強(qiáng)人所難留下隱患。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