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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又見計中計

    黃潮生去了偽裝,恢復自己原本的容顏。心中疑惑,夢飛是怎么認出自己的?</br>  夢飛也看出黃潮生所想,笑道,“天界,封鎖天門。突然有神秘人,向商會定了許多物資,指名要大掌柜的親自押運交貨。我,就不得不來。來之前,族中有人,早就傳話,說姐夫你的事。不得不有所準備。萬一遇上,對面相遇,認不出,就真鬧笑話了。”</br>  “你姐——還好吧?”黃潮生心中有愧的問道。</br>  夢飛苦笑道,“好與壞的標準,不盡相同。或許好,也或許壞。”</br>  李元潔、謝雪飛,兩位在人間歷練的龍族。黃潮生與她們兩世的情緣,越來越親密。讓黃潮生內疚感,非常沉重。謝雪飛,她的真性龍心,上一世給了黃潮生。這一世,黃潮生還了回去。意外得了得到她的人,卻沒保護好,導致殞命。李元潔,就是夢飛的親姐姐。傾心于黃潮生,礙于家族干涉,只能許心不許人,獨自承受孤獨。</br>  “怪我。”黃潮生低頭說道。</br>  夢飛又笑道,“姐姐將你們的事,告訴了我。按我的標準,你們之間,情義的成分非常少。不過是情竇初開,留下的一段美好記憶。被彼此保存著。”</br>  黃潮生不解的望著夢飛。</br>  夢飛又言道,“姐夫。像你這種,珍惜每段感情的傻男人,真的越來越稀罕了。”</br>  “一口一個姐夫,叫的親密。說出的話,句句傷人。什么意思?”</br>  “坐吧!別站在。姐夫。回到自己家了,感覺跟外人一樣。”夢飛熱情的招呼黃潮生坐下,沖他笑了笑,才說道,“姐夫重情重義,是好事。行事有原則,也是好事。若是姐夫,是居家男人,絕對沒錯。錯就錯在,姐夫你越飛越高。”</br>  黃潮生聽了,發起呆來。夢飛點醒,十分正確。</br>  長久以來,黃潮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個普通人,將做人的道理,活得明白。可是,某天,發現自己是麒麟命劫,被一幫人監視著時。冥冥之中,一股力量推動著黃潮生,不斷的學習、進步。黃潮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要抗爭。</br>  事情發展到今日,黃潮生的人生是一團糟。夢飛說的沒錯,具備了做大事能力的自己,總想過小家富足的日子。這個根本性的心理問題不解決。黃潮生的未來,注定是流星一顆。</br>  “姐夫。以我們商會為例。伙計、掌柜、大掌柜、老板、幕后推手。每一級,都要有相應的心境、思想與之匹配。有人聚財億萬,心境、思想不升級,停留在伙計、掌柜階段。他的財富,只是過路財神。有人縱有老板、幕后推手的本領,若不能有伙計踏實的勞作,最后也只是一場空。”</br>  夢飛想說的道理,對于黃潮生是一點就通。黃潮生點點頭。</br>  自從進入仙界后,黃潮生就喜歡上信馬由韁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將少年那種仗劍走天涯的心,勾引出來。快意恩仇的日子過的非常爽。一旦遇到麻煩事,便是大鬧一通,拍屁股走人。反正天大地大,闖下禍沒法處理就逃,這一輩子就能混過去。</br>  人的偉大,在于得其利,便能負其重。</br>  “我要改了心態。有可能放棄不少東西。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黃潮生反問著夢飛。</br>  夢飛又是一笑,“別人會,你不會。”</br>  “嗯。就是說,我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br>  “不。姐夫是聰明人,卻不是狠人。所以,夢飛才提醒姐夫,規整下自己。才能走的更久遠。”夢飛說著一笑,“姐夫,夢飛話說完了。你來商城,必然有所需求。”說著一拍手。</br>  大殿外,走出一名婢女,向黃潮生一施禮,說道,“仙家,請。”</br>  黃潮生沒想到,夢飛行事,如此干凈利落。向夢飛點點頭,隨婢女去了。</br>  “呼——”</br>  黃潮生進入一處花園。婢女就自行退去。黃潮生正納悶,突聽到拳風快如閃電,奔著后背就來了。黃潮生側身閃過。那人的拳變成抓,向黃潮生的肩頭而來。這一次,黃潮生沒有躲閃,被抓了個正著。</br>  “你小子。越來越高明了。哈哈。”來人正是大寶。</br>  “你,怎么也來了?”黃潮生看到親人,不知是喜還是悲,平靜的問道。</br>  “二寶讓我給你帶句話:想辦法逃出天界,到方鏡心處。一切,自會安然解決。”大寶說完,看著黃潮生若有所思,又說道,“二寶還說了,知曉你不會去。危機時刻,可來商隊,護你平安。”</br>  “謝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掌柜夢飛的?”黃潮生反問道。</br>  “還用說嗎?”大寶豪爽的應道,“需要什么物資?是不是這些。”說完,伸出手,出現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有二十枚納戒。</br>  黃潮生望了大寶一眼。拿起一枚,查看了下,讓他驚呆了。納戒之中,正是制造法陣的各種材料。黃潮生放下納戒,收了木盒。</br>  “還需要什么?盡管說。備足了東西,我們就不能再見了。”</br>  大寶的話,黃潮生明白。商會是黃潮生最后的退路,就不能跟黃潮生有絲毫的瓜葛。</br>  “足夠了。”黃潮生說完,轉身就走。</br>  “滿娃。”突然聽到背后,大寶叫著自己曾經的名字。讓黃潮生停下腳步。“掌柜的說,要改變你。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變,別忘了自己是誰,來自何處。趙王村、虎嘯嶺。有人會在那兒,永遠等著你。”</br>  黃潮生舉起手,邁開步。邊走邊搖晃著手臂。</br>  出了商城,看到不少世家車馬陸續圍在門口。黃潮生不由的心喜。眼毒的他,很快發現不和諧的因素。兩位下人打扮的人,仔細留意著,商城城頭的值守、巡邏人員,及大門守護情況。黃潮生不動聲色,鎖定著這兩人。</br>  這日,天界,帝都,城外百里處。</br>  一條風船,正急速飛行著。</br>  突然,地面上升起陣法光墻。將風船禁制在其中。</br>  風船上的人見了,立即啟動防護法陣。一位掌柜走到船頭,大聲喝叫道,“這是商會的貨船。受天廷之命,押送貨物。”</br>  “搶的就你。卸下貨物,可以放你們安然離去。”</br>  一聽此話,有數人上前,向掌柜的說道,“保命要緊。出發時,總商會有特別交待。貨運到天界,就算丟了,也無須承擔責任。”</br>  “是呀!貨是別人的,命可是自己的。”</br>  ……</br>  “哈哈。下界賤民,果然貪生怕死。”一見風船上已經自亂陣腳,讓設陣的人輕視起來。</br>  風船上,聽到這幾人的話,嚴重動搖了軍心。</br>  掌柜的怒道,“你們這些富家的敗家子。一再告誡你們,此行兇險異常。總以為是天廷之貨,不在意,一味想來游樂。遇到事,只知保命。可知道,貨若真給了他們,才真的沒了命。”</br>  “不對。他們明明說了。交貨不傷人。”</br>  “就是,你當大家沒耳朵。”m.</br>  “姓陳的。你可是我家一手提攜起來的。關鍵時刻,反了你。”</br>  幾位敗家子的言行,讓船工及護衛相互對視。一位護衛提著刀上前,“掌柜。這些貨是聚仙樓的。我們只是總商會抽調過來,幫忙的。用不著為他們賣力。何況,聚仙樓與我們,向來水火不容。”</br>  “不錯,就是這個理。”</br>  “身為掌柜,還沒有護衛有見識。”</br>  眾人合攻下,陳掌柜氣的直跺腳,一指眾人,問道,“此處距離帝都有多遠?”</br>  “不過百里。”</br>  快嘴的一回答。一下子讓其它人領悟了。</br>  “與他們拼了。”</br>  “抵抗到底。他們攻上船,就放火燒貨。”</br>  船工與護衛叫囂著,各司其職。讓掌柜的又有了底氣。讓幾位敗家子傻了眼。陳掌柜所言,沒什么呀!怎么人人似打了雞血一樣。</br>  一位敗家子抓住一位護衛問道,“你們要造反?”</br>  “少爺,不是。”</br>  “那是什么?快說。否則,讓你全家都去做苦差。”</br>  聽到敗家子的威脅,護衛說道,“按仙界慣例,城池方圓百里,都是其防御范圍,兼有人員守護。此間是天界。”護衛說到此,望著敗家子,以為他們領悟了。</br>  “啪——”</br>  “賣什么關子?快說。”</br>  掌柜的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人,平素在仙界都是才高八斗,文思敏捷。一到了真實戰場,真是個個笨蛋。</br>  “就是說。伏擊我們的人,要黑吃黑。”陳掌柜淡定的解釋道,“貨也要,人也要滅口。”</br>  “姓陳的,別想危言聳聽。”</br>  “把幾位公子,送進船艙中。一會兒,刀箭無眼,回護無力。”陳掌柜不想再與傻瓜廢口舌。直接下令,將這幾位強行禁足。</br>  風船上,發生的事。讓伏擊的人見了,怒道,“找死。”</br>  憤怒聲起,陣法中下起雨來。落在風船的防護陣法上,發出“滋滋——”聲,騰起陣陣氤氳之氣。這是非常歹毒的瘟疫毒氣。一看到它,風船的人,對陳掌柜佩服的五體投地。</br>  一晃,兩個時辰過去。風船的防御法陣,依舊沒有被攻破。</br>  “看我法寶。”</br>  伏擊者大喝一聲。天空飛來一顆金色寶珠。</br>  “分。”</br>  金色寶珠飛到被困風船的法陣上。聽到主人一聲法令,寶珠分出四顆小珠,定在法陣的四角之上。</br>  “嗷——”</br>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虎嘯。音波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地面如秋風掃落葉般,撞在被困風船的法陣上。讓被困風船的法陣,被一并的吹散了。只留下金色寶珠與四顆小珠,在音波中,不動分毫。</br>  音波過后。隨后而來的,是一位全身金光閃閃的虎頭戰士。它一躍沖天,“鐺”的一聲,沖撞在一座防護光罩上。光罩破碎,現出漂浮在空中的一群蒙面人。</br>  “下界賤民,休要張狂。看我無定寶珠來滅了你。”</br>  說話間,無定寶珠形成一個光籠。虎頭戰士一見,一振身軀,金光四射。向無定寶珠的光籠撞了去。</br>  為首蒙面人冷哼道,“找死。”暗中催動無定寶珠。</br>  “鐺——鐺——鐺——”</br>  無定寶珠形成的光籠,被虎頭人生生撞散了。四顆小珠當即消散。</br>  “愣著作什么?去進攻風船。我來對付它。”為首的蒙面人,憤怒的向屬下,下達命令。催動無定寶珠,向虎頭戰士飛去。虎頭戰士揮舞著金色虎爪,向為首蒙面人迎了去。</br>  “虎軀金身?原來如此。”為首蒙面人認出虎頭戰士的神通。雙手捏著法訣,催動無定寶珠,飛到虎頭戰士的周身,縈繞著。</br>  “嗚——”</br>  一口銅棺,急速飛了來。讓進攻風船的蒙面人,沖撞的非死即傷。</br>  讓為首蒙面人見了,大驚道,“好一個將計就計。小看你們商會了。撤。”</br>  虎頭戰士也是一頭霧水。速度卻沒有半分慢下來。不料,被無定寶珠糾纏住。等虎頭戰士應對時,無定寶珠虛晃一招,飛走了。</br>  “多謝夢飛掌柜接應。”風船上陳掌柜,見伏擊的蒙面人逃走,向虎頭人道謝。</br>  “想祝賀?早了點。”</br>  銅棺上,立了位身穿寬大袍子的人,用陰沉的聲音說道。</br>  一聽聲音,一看氣勢。風船上的人,又小心戒備起來。虎頭戰士的神通,再次讓他全身發出金光。</br>  “哦呵。真是佛家源流的虎軀金身。那就看看,能不能將我的魔傀給渡化了。”銅棺上的人飛起,銅棺蓋子,向虎頭戰士飛了去。虎頭戰士振作精神,直接沖了上去。</br>  “啪啪啪——”</br>  銅棺蓋子變成碎片,連同銅棺及其露面的魔傀也變成碎片,飛散著。</br>  一下子,讓所有人都看的呆了。銅棺蓋子,明明距離虎頭戰士嘗有兩丈遠。莫非,長袍人的法術失靈了?按中了自毀程序?</br>  “何方高人?藏首納尾,想作縮頭烏龜嗎?”長袍人陰沉的吼叫道。</br>  除了徐徐清風,緊張的人們,再無其它人出現。</br>  “你不現身,本尊就走了。”長袍人說完欲走。</br>  “為何不擒住長袍怪人?”</br>  眼睜睜看著長袍人離去。不見虎頭戰士追趕,連話都不多說半句。讓風船上的陳掌柜非常惱怒。</br>  虎頭戰士解除了神通,恢復成人形,正是大寶。大寶望了眼陳掌柜,冷冷說道,“本人可以以身犯險。試問,船上貴人,可以嗎?”</br>  “這個——”陳掌柜也是在仙界威風慣了。一見落水狗,不窮追猛打就顯不出威風。真是忘卻了,同船之上,還有幾位惹不起的廢物貴人。心中,對夢飛安排的人,心思細膩程度折服了。</br>  “還等什么?此地不易久留。”大寶催促著。</br>  “快走。傻愣著做什么?將全部動力晶石加滿,全速離開。”陳掌柜怒斥中。風船上的人們,又忙活開了。</br>  地面樹林中,黃潮生看著風船離去。望向長袍人逃跑的方向,神秘一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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