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聽到馬超改口稱呼自己為主公時,呂布已經覺得很是開心,不曾想,自己方才的決定竟然讓他更是死心塌地的向自己獻出忠誠,這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
不過呂布畢竟沒有因為喜悅而忘卻了正事,連忙令馬超按照先前的吩咐前去做事。
馬超走后,呂布這才在蔡琰的攙扶下重新躺下,渾身針扎似的疼痛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地席卷全身,呂布喘著粗氣自嘲道:“哈哈,真想不到我堂堂的飛將呂布,竟然也有今天。讓琰兒你見笑了。”
蔡琰經歷了生死和之前的驚恐之后,如今的性格變得開朗了許多,聽出了呂布此刻話語中些許落寞的味道,她開口勸道:“呂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你如今只不過是損耗過渡,待休息過來你還是那聞名天下的溫侯。再說,你變成如此模樣還不是為了琰兒我,你的心意我也知曉,大哥你不嫌我蒲柳之姿。琰兒,琰兒待將來自然會稟明爹爹……”
呂布此時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不過同時又想聽到蔡琰親自說出那句話,呢喃道:“合適需要你親自稟明師傅?”
“唔,呂大哥,你怎滴如此壞,明明知道卻還要消遣人家。”蔡琰只道呂布是故意逗她,頓時紅霞密布,等了半天卻沒聽到呂布的話語,悄悄地張開眼睛這才發現呂布竟然又昏睡了過去。心疼地為呂布披上厚厚的獸皮,望著呂布英俊的面龐,一陣甜蜜襲上心頭。
馬超領命之后,迅速帶著兩百名戰狼特種兵前去白馬羌駐地。
“外公!外公!”馬超進入到白馬羌的營地也不下馬,所有人都認識這個老羌王的外孫,對于他的這種行為也都見怪不怪了。
一個頭發花白年約五荀上下的老者從營地正中央的帳篷中掀簾而出。老者身材魁梧,深邃的眼窩,高聳的鼻梁,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看到是馬超,老人蒼老威嚴的面龐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原來是小馬兒,來來來,快進來。前兩天不是剛來過一次嗎?是不是又想念外公這里的野味了,一會就讓人給你準備上……”
老羌王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對女兒也就是馬超的母親最為寵愛,因而愛屋及烏地非常疼愛這個外孫,馬超的母親被韓遂所殺之后,老羌王更是將對女兒所有的愛護之情全部投注到馬超的身上,故而每次面對馬超的時候,平素寡語威嚴的老羌王總是不自覺地話多了起來。
馬超興奮地說道:“外公!我此次前來是未了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哦?乖孫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先坐下慢慢說,別著急!”
馬超坐下后咕嘟咕嘟連續灌了好幾口誰,這才開口說道:“外公,可還記得我與父親新近依附的主公?”
“就是那呂布吧,自然記得,你不是說他上次受傷昏迷,現如今醒來了嗎?”
“嗯。”馬超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主公今日方才蘇醒,此刻雖然依然虛弱不過卻也沒有深愛。我說的好消息就與我家主公有關。”
“哦。那你倒是說來聽聽。”老羌王對馬超也相當了解,這個孩子雖有些莽撞,繼承了其母親的性格,不過在大事方面卻是比較穩妥,卻是隨了馬騰的一部分穩重。
“孫兒上次曾經和您說過,我家主公有一支部眾名喚戰狼特種兵,不但疆場無敵,而且他們大多都會些許岐黃之術。”
老羌王聽到此處心中一動,但卻沒有開口,看著馬超等待他的下文。
“主公聽聞咱們羌人每年冬季時為疾病所苦,因此命我前來聯系各個部落,讓各部落將那些傷病之人送去我們那里,由我們負責醫治。”馬超興奮地將呂布的打算說了出來。
老羌王聽完卻是眼眉一抬,心中震驚,方才聽到馬超所說戰狼特種兵會些岐黃之術,他還以為呂布是因為馬騰父子的緣故要結交他們白馬羌,可沒有想到的是,呂布竟然是做了這么大的一個打算。
不過老羌王畢竟人老成精,不會因為馬超的片面之言就簡單的相信,他仔細思索了良久,終于開口問道:“乖孫,這話是那呂布親口所言?”
聽到老羌王的疑問,馬超怎么還不明白,老羌王這是有些懷疑,頓時有些著急道:“外公,你可是不信孫兒我?”
“小馬兒莫急,外公怎會不相信我的乖孫。只是此事不同尋常,我卻不敢輕易相信你那主公呂布。”老羌王摸了摸頜下胡須解釋道。
馬超本人也并不是笨蛋,之前因為太著急于將這個消息說出來,此刻聽到老羌王的話語頓時也明白過來他的擔心。
馬超思考一番后,將呂布之前所講過的鄧訓的故事說給老羌王聽。
“鄧校尉之事千真萬確,在咱們羌族部落當中已經流傳了許久。不過,那個呂布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老羌王開口詢問道。
“我家主公生平所愿就是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文韜武略更是一時俊杰,在草原之上創出赫赫威名,鮮卑蠻族如今已經歸順主公。收服草原諸族之后,主公卻不似其他漢人般對草原民族實施苛捐重稅,甚至壓榨勞力,反而教化鼓勵他們,現在步度根治下的鮮卑人,其民生水平遠超其他部族。”
聽到這里,老羌王認同地點了點頭,馬超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作為白馬羌的首領,同草原上也有些往來,因此知道馬超所言甚至有些保留。
此時距離消滅和連已經過去了六年光景,鮮卑族步度根所部,此刻民生經濟方面不但恢復了元氣,甚至隱隱有超越檀石槐所在時的勢頭,當然人口方面還需要緩慢增加,畢竟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完成的事情。
呂布施恩于羌族的目的,老羌王也能夠清楚了解,他唯一所擔心的就是呂布與董卓二人誰能夠笑到最后,畢竟董卓治理的時候,雖然稅負比較沉重,但大抵來說羌人的生活還算不錯,如果不是因為北宮伯玉和韓遂二人野心作祟,羌人當時也不至于反叛。
可是此時中原陷入戰亂已是定局,到那個時候不論是董卓或者呂布必然不會放任羌族這個戰斗力強悍的民族而不使用,不論是投靠哪一方都會為羌族帶來巨大的損失,而且同時也將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然是董卓的實力要強悍許多,因此老羌王才有了顧慮。
“乖孫,你也知道董卓勢大,此時涼州全在他的控制之下,我們羌族剛剛經歷北宮伯玉叛亂影響不久,還沒有從那次災禍當中恢復元氣,若是再……”
聽到老羌王的顧慮,馬超不由得一陣默然,正如老羌王所言,羌人現在正處于休養生息的重要階段,若是這個時候妄自同呂布結盟,那么受到損害最大的必然還是羌人。
馬超的失落老羌王看在眼里,看著外孫的面容,不由得又想起女兒,老羌王暗自咬了咬牙,說道:“乖孫,這樣罷。咱們先按照呂布的說法去做,由我來出面秘密聯系幾個要好的部落,私下里和你家主公接觸,至于能否真正的交好這些部落以及能夠做到什么地步,那可就看那呂布的手段了。但是有一點,此事必須保密,至少在條件成熟之前千萬不能外泄,要知道那韓文約在羌人之中聲望不低。”
“外公!”馬超本已經有些放棄了,雖然殺母之仇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他馬氏一族可以與韓遂董卓等人作對致死不休,可是老羌王畢竟要考慮到整個羌族的生存延續,因此有之前的顧慮甚至是拒絕,馬超也都可以理解。
不過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老羌王依然毅然決然地幫助他,幫助呂布,雖然說得很簡單,只是負責出面聯系幾個部落,但是其中所要擔負的責任和承受的風險卻是相當巨大。馬超自然明白老羌王肯如此做并不是因為看好呂布,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自己,心中感動非常。
馬超一雙虎目頓時盈滿淚光,望著老羌王卻是說不出話來。
老羌王看著馬超慈愛地說道:“乖孫怎地如此做女兒態,也不怕人笑話。哈哈哈,快快把那羞人的東西給我擦干凈嘍,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馬超重重地點了點頭,反手將快要流下的淚水擦拭干凈。
老羌王接著開口道:“乖孫呀,你那舅舅不喜做首領,因此外公我才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可是外公畢竟年齡大了,終有一天會老去,如果你在外面不開心了,就回來。外公在這里等著你,這白馬羌的首領,外公也給你留著。知道嗎?孩子。”
聽到老羌王關心的話語,馬超剛剛勉強忍住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地流淌下來,他撲進老羌王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馬超雖然在戰場之上勇猛無敵,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突然遭逢大難,家中族人大部分身死,最疼愛自己的母親也尸骨不存,對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說,這樣的打擊非常之大。可是在外人面前他需要堅強,因為馬家人不能讓他人看輕;在父親面前也要堅強,因為他比自己還要痛苦;獨處的時候也要堅強,他害怕軟弱會成為習慣。此刻在疼愛自己的外公面前,終于可以放下所有堅強,做回一個孩子,放肆地將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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