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經過先前的耽擱,眨眼之間就被貪狼騎兵們追了上來。
    呂布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前方,畫戟交到左手,右手呈虎爪狀伸手一抓,頓時將張濟整個人抓了起來。
    呂布自然看出這個人是一名將軍,雖然不認得此人,但是從服飾上判斷,至少也是一名大將。
    呂布左手畫戟對著張濟頭盔狠狠一敲,頓時將張濟敲暈,口中輕聲喝道:“典韋!”
    接著右手一抖,將手中的張濟直接拋向后方,典韋會意,單手猛然探出,將張濟接了過來,帶著張濟放慢速度,準備去與李儒等人匯合。
    卻說呂布,扔下張濟之后,馬不停蹄沖向戰場,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呂布也沒想到戰況竟然如此慘烈,竟然又出現了一大隊西涼騎兵,沒想到張濟叔侄竟然已經投靠了李傕。
    “對不起了,李儒,徐榮。這次實在是出乎意料。”呂布心中暗自歉然說道。
    目光瞬間變得冷肅,呂布緊握手中方天畫戟,這一瞬間他又變成那個戰場之上冷酷無敵的呂布了。
    方天畫戟瞬間橫掃而出,頓時面前的敵兵被掃倒了一大片,身后兵將緊隨其后,貪狼鐵騎再次展開血腥殺戮。
    天高云闊,本是一個美好的日子,然而地面上的激烈搏殺,卻將這美好的景象破壞殆盡,沖天的血腥煞氣將云海沖得支離破碎。
    呂布軍的這一加入,戰場之中的情勢再一次的翻轉。
    不論是李傕軍,還是張濟軍,此時全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這支突然出現的部隊。
    終于,進攻徐榮近衛軍的那支張濟部隊發出了第一聲慘叫,所有人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般。
    隨之而來的,是張濟軍和李傕軍的士兵們士氣陡然地下跌,經過了這許久的鏖戰,張濟軍還好一些,李傕軍幾乎已經是精疲力竭。
    方才只是因為張濟軍突然加入戰場,如同為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用意志勉強堅持了下來。
    可是這一次呂布軍的出現,讓他們的最后一絲士氣都消失不見。
    李傕如今已經完全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如同吃了蒼蠅一般,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呂布軍,眼底深處盡是懼意。
    呂布率領的貪狼鐵騎飛快地鑿穿了那支五千人的部隊,三萬鐵蹄如同鋼鐵洪流,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主戰場移動。
    李傕軍如今完全慌了手腳,面對兇神惡煞的貪狼騎兵,能夠勉強地拿起武器支撐的人都已經相當的不容易。
    呂布軍在距離大軍還有八十步距離的時候,整齊劃一地甩開一邊的馬鐙,右腳輕輕地踏在一個機括之上。
    雙方之間的距離轉眼就縮短至五十步,這個時候,張濟的騎兵部隊也紛紛反應過來,準備開始沖鋒,但是畢竟喪失了先機。
    “嗖嗖嗖。”迅疾的弩箭帶著破空風聲,劃過空間帶走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與此同時,貪狼騎兵的招牌武器——投槍也出現在天空。
    冷兵器時代的全方位立體遠程攻擊,頓時將這一群已經沒有了將領指揮的西涼騎兵們,打成了喪家之犬。
    “貪狼騎兵!”
    “兵鋒所指,有我無敵!”
    三萬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再次怒吼出聲。
    火紅色的赤兔寶馬一騎絕塵,在這片被血色渲染了的大地之上,再次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身后三萬黑盔黑甲的騎士,緊跟在主將的身后,身上散發的是森寒的殺氣,眼眸之中卻是燃燒著狂熱的火焰,他們追隨的,是他們的神。
    突破了防線之后,呂布一往無前地向著李傕軍的大營沖去。
    他的三萬騎兵雖然是生力軍,但是聯軍畢竟人多勢眾,可是他依然選擇正面鑿穿敵人的陣型,因為他是呂布,天下無雙的呂布呂奉先。
    在他面前永遠不會有突破不了的防線。
    方天畫戟繼續刺穿面前一個軍侯的胸口,噴射而出的鮮血被赤兔靈巧地躲了過去。
    呂布輕輕一拽韁繩,赤兔馬前蹄揚起,駿馬長嘶,呂布腳踩馬鐙人立而起,單手執韁,右手方天畫戟刺破蒼穹,口中大聲怒喝道:“二郎們,給我滅了他們!”
    “殺!殺!殺!”方才因為疲累有些回落的士氣再次高昂,就仿佛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戰爭機器,讓面前的敵人心膽皆喪。
    “咚!咚!咚!咚!咚!”雄壯的軍鼓聲突然從后方傳來,富有節奏和力度的敲擊聲,仿佛砸到了每個人的心神之上。
    呂布回頭望向后方,只見一員武將帶領著眾多壯漢,奮力的敲擊著軍鼓。
    他雖然不認識徐榮,但是卻非常明白,能夠在這個關鍵時刻,敏銳地把握到呂布軍士氣稍微有些低落,而立即做出反應的,只有那個被稱為‘西涼軍神’的男人。
    徐榮的面色終于不再鐵青,此刻更是泛起激動的潮紅。
    之前呂布始終不曾出現,他埋怨過,甚至憤恨過,他的心中早就明白原因,也親自將那些無辜的漢子們送上了必死之路。
    雖說慈不掌兵,但那畢竟都是跟隨著他出生入死的同袍兄弟。
    終于,呂布出現了,甫一出現,徐榮心中滿是怨氣,因此在第一時間下令鳴金,不肯給予呂布絲毫幫助。
    他以為,呂布出現在張濟之后,是刻意為之,但是轉瞬之間他也明白,這很有可能只是巧合。
    緊接著,呂布用他的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沒有避開李傕軍的大部隊,相反,他用三萬兵力,去硬撼對方聯軍的陣地。
    雖然一方面是出自呂布對于自己和貪狼騎兵的實力的自信,但是另外一方面,卻也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向徐榮表達歉意。
    徐榮到底是‘西涼戰神’,呂布的這等行為他怎能不了解用意。
    因此在呂布帶頭沖擊李傕軍大營的時候,他心中的那些怨氣和不滿全部都煙消云散。
    一直在后方戰場觀察的徐榮,對戰場上的情況一清二楚。
    轉過頭,向幾名親衛交代了幾句,那幾名親衛點了點頭便迅速的離開。
    徐榮則是親自跑到了軍鼓陣中,眼見呂布軍士氣稍微有些松懈,立即甩開膀子猛烈地敲擊起軍鼓。
    讓人熱血沸騰的軍鼓聲,終于再一次將呂布軍的士氣點燃。
    “太,太尉大人,姐夫,我,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不我們趕緊跑吧。”一名部將臉色變得比苦瓜還苦,幾乎是帶著哭腔地問出這句話。
    李傕惡狠狠地瞪著那名部將,立即拔出佩劍,一劍刺入那名部將的胸膛。
    這個人是李傕的一個寵妾的親弟,沒有什么能力,平日里仗著裙帶關系,在軍隊之中耀武揚威。
    李傕平時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其忍受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不長眼的廢物,竟然當眾將這句話喊了出來。
    李傕要是不當機立斷地殺了他,恐怕大軍一下子就會崩潰。
    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想逃,光憑他們這點人也逃不過貪狼鐵騎的追殺。
    “廢物,這種話怎么能說出來。”李傕心中暗忖,他拔出佩劍,鄙夷地看了看死不瞑目的便宜小舅子,惡狠狠地向身邊眾人說道。
    “大敵當前,蠱惑軍心者,定斬不饒,不管這個人是誰!”
    身邊的一干將領紛紛噤若寒蟬,連忙點頭稱是。
    李傕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站在營門之上,揮舞手中佩劍大聲吼道:“兄弟們,敵人已經自投羅網了,兄弟們快趕緊沖上去,殺了呂布的人,官升三級,封列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已經筋疲力盡,并且士氣跌落到了谷底,但是李傕的這一句話說完之后。
    仍然有無數的士兵紅了眼似地沖向呂布,此時的呂布,在他們的眼中不再是那個縱橫無敵的殺神,而是一堆行走的財富。
    李傕眼見士氣已經被鼓舞了起來,連忙向左右使了一個眼色,迅速帶著眾人撤離。
    在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后,這一場戰斗終于結束。
    李傕軍最后的拼死反撲,還是給呂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過畢竟是強弩之末,還是很快就被呂布軍強大的實力所消滅。
    尸橫遍野,滿目蒼夷,就是此刻這里的寫照。
    西邊的斜陽映照著晚霞如同染血,大地之上也相互輝映地被鮮血所浸透,不遠處的天空飛來許多兇猛的鳩鳥,它們在這片天空回旋、鳴叫,給這凄涼的景色又渲染了幾筆。
    呂布脫下已經被鮮血浸透的戰袍,扔到了一邊。
    “李儒(徐榮)見過溫侯。”李儒與徐榮對呂布行禮道。
    “二位不必多禮。”向著二人正色道:“沒料到敵人會有援兵,來得遲了,是我呂某不對。”
    徐榮眼眉一挑,看向呂布,這才發現呂布也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徐榮毫不避讓地抬起眼眸直視呂布,腰桿挺直的如同一支鋼槍。
    呂布心中暗自點了點頭,開口道:“徐榮將軍!”
    “屬下在!”徐榮躬身行禮。
    呂布笑了笑:“徐將軍不必多禮。能夠得徐將軍相助,我呂布甚是開懷。”
    徐榮面色古井不波,無喜無怒,開口道:“溫侯謬贊了。今日能得溫侯搭救,我軍方才能夠化險為夷,徐榮代表死傷的三萬余兄弟們感謝溫侯大義。”
    碰了個軟釘子,呂布摸了摸鼻子,裝作沒聽懂的樣子:“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氣的話就不要再說。來人,將俘虜押上來,我要親自審問。”
    李儒突然開口道:“溫侯,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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