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和血凰距離彼此不過十數步的距離,靜靜地凝視著對方的雙眸。
兩個人的氣勢在不斷地攀升,并且在空中相互交纏爭斗著。
只有真正的絕頂高手才有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尋常武將之中的一流高手就會運用勢,比如說找趙云、典韋等人。
但那也只是冥冥之中能夠發放,所謂的運用也僅僅只是用來碾壓對方。
可是只有將這種氣勢做到外放,并且能夠簡單的進行一些操控,或是干擾對方,或是增強自己,亦或是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功效。
達到這樣的境界,才能夠面前算得上絕頂高手。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也算是接觸到了凡武壁障。
突破了凡武壁障的人,則能夠將氣勢操控自如,并且大幅度擴大影響的范圍。
至于更高的層次,甚至可以將無形無質的氣勢凝聚出形體,并且用來傷敵。
甚至移山填海,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類人,就已經成為了接近仙人般的存在。
過了二十息的功夫,呂布的氣勢終于達到了頂峰。
可是對面的血凰,仍然有余力。
雖然增長的速度逐漸放緩,但是卻依然在穩健的攀升著。
呂布見狀不再等待,若是繼續下去,等到對方的氣勢遠超自己時,就是自己的末日。
暗自咬了咬牙,呂布決定先下手為強。
左腳向前邁動,右腿微微用力,身形不見如何晃動。
整個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對面的血凰。
在他的身后竟然出現了淡淡的虛影,這是移動速度極快所造成的殘影。
“速度不錯。”血凰輕聲笑道。
面對呂布氣勢洶洶的攻擊,他沒有選擇閃躲,而是抬起了右手。
看起來他的右手緩緩抬起,可是卻在呂布沖到面前之時,分毫不差地擋在了前面。
“啪”地一聲脆響,呂布的攻擊被輕而易舉地抵擋了下來。
緊接著呂布腰部用力,一記兇狠的鞭腿驀地出現在血凰的臉側。
血凰這一次不得不側身讓過這一招。
緊接著轉過頭望著呂布的雙目,血凰的雙眼陡然圓睜。
一抹妖異的血色瞬間在瞳孔中蔓延,整雙眼睛都變成了血色。
與此同時,呂布突然感覺到身上氣息瞬間被凝滯。
右腿還未回收,就瞬間停在了半空之中。
呂布心中暗道不妙,雖然只是停頓了不足百分之一息的時間。
但是對于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這段時間已經足以做出致命的攻擊。
果然,呂布緊接著感覺到胸口如同被重錘擂過一般,整個身子瞬間倒飛出去很遠。
氣血翻涌之際,呂布只覺得胸口憋悶難當,一口甜腥即將翻涌而上。
生生將那口鮮血咽了下去,呂布緩緩站起身來。
右手擦了擦有些異樣的嘴角,一抹刺眼的猩紅。
“嘿嘿,下手還挺黑。”
呂布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揉了揉依然有些發悶的胸口,呂布再一次揉身而上。
這一次,他沖擊的速度慢了許多,慢到仿佛連時間都緩慢了下來。
似乎就連一個孩童都能夠跟得上他如今的速度。
可是這樣的速度,卻讓對面的血凰面色終于變了。
嘴角處,始終掛著的那一抹邪笑,也在這個時候緩緩隱去。
他終于開始認真了起來。
這一次,呂布的速度雖然給人的感覺很慢,但那只是由于速度太快而造成的一種錯覺。
實際上,呂布如今的速度非常的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當速度快到一定的地步時,所造成的破壞力也會成倍的增加。
更何況是呂布這種速度與力量并重的武者。
呂布現在這樣的攻擊,莫說是全盛時期的血凰,即便是和老怪物戰斗之前,也能夠輕松應對。
可是他畢竟太過虛弱,老怪物也是一位強者。
血凰之前雖然顯得游刃有余,但實際上他損耗還是非常大的。
所以呂布此時的攻擊,也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卻也僅僅只是壓力而已。
雙方再一次接觸到了一起,緊接著響起了一連串爆豆一般的脆響。
那是雙方在極快的交手之后產生的聲音。
并且這種聲音響起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到最后幾乎連成了一片,仿佛一個聲音中間不曾斷絕一般。
這種比斗最是暢快淋漓,讓周圍觀看的人也感覺到驚險cìjī。
但是對于身處其中的人卻是兇險異常。
稍有不慎,便是敗亡的下場。
這種高速猛烈的攻擊之中,不論任何一方,一旦有一絲一毫的失誤,立刻就會被對方所乘。
繼而落入下風,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法翻身。
不論是對雙方的體力、耐力還是精神來說,都是極大的考驗。
一旁觀戰的三個人,此時都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雙方的情勢。
生怕遺漏哪怕其中的一個瞬間。
持續了近五息之后,兩人乍然分開。
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喘著粗氣。
方才雖然僅僅只有五息的時間,但是兩人相互交手的次數何止千百。
呂布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腕,大聲說道:“痛快,哈哈哈,真他娘的痛快!”
血凰沒有開口說話,但是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方才他知道呂布這一段時間成長了許多,但是卻沒有想到能夠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一旁的老怪物,走到左慈的身邊,輕輕開口詢問道:
“左老道,這個小家伙是何方神圣?”
左慈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開口回道:“方才你沒聽他說過嗎,他叫呂布。”
“呂布?沒聽……”老怪物雙眼突然圓睜,難以置信地看向場中的呂布。
“他,他,他是呂布?那個平定鮮卑和董卓的家伙?”
左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原來他就是呂布。”老怪物摩挲著頜下亂糟糟的短須,若有所思地說道:“竟然這么厲害,難怪能做出這些成績。”
如今,西域雖然和中原斷絕了來往,但是一些重要的事情,還是流傳到了這邊。
畢竟在邊界地帶,還是有很多雙方的百姓互通有無。
因此,老怪物知道這些事情并不算奇怪。
頓了頓,老怪物繼續問道:“不像是你的徒兒,難道是南華教出來的徒兒嗎?”
搖了搖頭,左慈開口說道:
“我們沒有教過他,只是曾經把無雙老鬼的那套戟法交給了他。”
“什么!?”老怪物驚奇地看向左慈,眨巴了半晌眼睛,然后又再次轉頭看向呂布。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無雙老鬼的絕學他都能練成。不錯不錯,這小家伙修習得有半甲子光景了吧?”
左慈聽到這個問話,突然輕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老怪物疑惑地問道。
“這家伙如今正值壯年,而且他這一個天命之人,十數年前方才降世。”
左慈凝視場中,開口解釋道。
這下老怪物不但雙眼圓睜,嘴巴也張得仿佛能夠塞下一個鵝蛋。
口中喃喃地說道:“看來我這個怪物的名號得要讓賢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的兩人又拼斗了好幾個回合,但是卻都不分勝負。
兩人似乎也都是累了,雖然比斗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他們之間的交手卻都是非常消耗體力和精力的。
呂布是越打越興奮,越打越覺得暢快淋漓。
自從實力提升之后,從沒有如現在這邊全力施為。
即便是之前婁烏那一次,雖然呂布打得也比較興奮。
不過婁烏那畢竟是用藥物和秘法催發出來的實力,與血凰這個層次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況且,血凰本身的實力要遠超于呂布。
對呂布而言,這樣的機會萬分難得。
所以現在這場原本是想要一雪前恥的戰斗,后來反而成為了呂布錘煉自己的機會。
在他的對面,血凰卻也感覺到愈發的興奮和cìjī。
血凰漫長悠久的生命之中,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這么興奮的情緒。
似乎都已經忘卻上一次出現類似的情緒是在什么時間。
沉睡之前?
一百年前?
兩百年前?
四百年前?
他不清楚,他也懶得去計算,他甚至以為,他都不可能再一次出現這種情緒。
然而這一次天命者的出現,這個叫做呂布的小家伙。
卻喚醒了他內心之中,早已忘卻的那一份熱血。
現在的他,只覺得渾身的皮膚發緊,頭皮發麻,就連血管之中那些血液的流動,都似乎發出了興奮的咆哮。
血凰的一雙眼睛,如今依然泛著妖異的血紅色。
當瞳孔之中出現興奮的神色時,那妖異的光芒顯得更加耀眼。
他感覺到似乎渾身的細胞都在激動的顫抖著,瘋狂的fēnliè著。
血凰非常的享受,享受這一刻的感覺。
享受活著的感覺。
曾幾何時,為了那一股信念,為了讓世間出現欣欣向榮的景象。
他一次又一次地讓腐朽的舊世界破滅,等待朝氣蓬勃的新時代出現。
完成了一次的新舊更迭之后,他就會慢慢的進入沉睡。
他沉睡并不是因為必需,實際上,根本的原因是他害怕。
害怕參與到新時代的建設與發展之中,害怕眼睜睜的看著新的時代在他的見證下蓬勃發展,而后又腐朽墮落,最終更需要自己親手去毀滅。
雖然他已經麻木了生死,看淡了一切。
但唯獨,對這樣的過程感覺到驚慌,甚至是恐懼。
所以只能通過沉睡這種方式來進行逃避。
至少,不曾見證過,未能參與過,心中的傷痛就會減輕許多。
一次又一次的重復,仿佛變成了輪回。
天命者出現過很多,他也曾抱有過希望,然而,最終……
這一次的呂布,并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卻是最特別的其中之一。
這種狂傲,
這份寧折不彎,
這份執著,
都給血凰帶來一絲又一絲的興趣。
這一次的相遇,呂布再次給了他大大的驚喜。
雖然血凰自己因為各種原因,實力大損。
但是依然非常的強大。
至少在所有人的感覺之中,呂布依然不可能是現在的他的對手。
然而事實卻是,呂布竟然和他打了個旗鼓相當。
雖然這場戰斗對兩個人來說都不公平。
但是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二字。
真正的強者,就是能夠在逆境之中爆發超乎尋常的能力。
這樣才能被稱之為強者。
呂布無疑做到了。
他在實力遠遜對方的情況下,竟然超常發揮,憑借戰意爆發了比平時更加強大的實力。
生生地將如今的血凰逼入了平手的境地。
距離兩人上一次的交手才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那個時候,呂布在血凰的面前想要動彈分毫都做不到。
可是如今,兩個人竟然能夠你來我往,交手了這么長時間,雙方依然是旗鼓相當。
血凰在與老怪物交手之后,實力雖然大為損耗,但是同他剛蘇醒的時候相比,還是要強上一絲。
更何況,他有著超出呂布當前境界太多的經驗和感知能力。
換一句話說,如果現如今,血凰和呂布完全同等實力水平的情況下,呂布很有可能戰勝血凰。
所以現在的這一幕,才讓血凰也感到興奮不已。
雙方再次分開了足有十步左右的距離,相互凝視著對方。
只是這一次,雙方都開始了劇烈的喘息。
方才的交鋒過程之中,呂布雖然勉強和血凰打了個平手。
但是超水平發揮的副作用,如今卻像潮水一般涌來。
一陣陣虛弱感充斥了呂布的全身。
他如今能夠站在原地,都已經是在勉強支撐。
渾身的肌肉如同撕裂一般疼痛,頭顱也一陣陣炸裂般的疼痛。
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站在原地。
“小家伙,你很不錯,成長的速度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血凰劇烈的喘息聲逐漸放緩,開口說道。
呂布勉強提起一口氣,還嘴道:“少得意,你還沒贏呢!”
“哈哈哈,如今你也是強弩之末了。今天再放過你一次。不過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了。”
血凰的嘴角再次浮現那招牌式的邪笑,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呂布說道。
大口喘息了兩下,呂布恨聲道:
“你只會用嘴巴說嗎?有本事咱們再來過,看看誰先倒下。”
搖了搖頭,血凰不再說話。
緩緩轉過身,走向了于吉。
于吉深深望了呂布一眼,陰狠的目光一閃而逝。
接著,兩個人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數道栩栩如生的殘影和一句話。
“老怪物,那個東西我們還會回來取的。”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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