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們要進入密室內,門外又來了一伙人。</br> 幾人立即警覺起身來的轉身看向門口,夏青站在最前面,手握著匕首,韻詩和韻蘭擋在蘇寒面前,也從靴筒處抽出匕首握在手中,而蘇寒卻握住韻竹的手腕,擋在了她的身前。</br>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而在他身邊還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兩人都是粗布衣的平民打扮,女孩的頭上還包著個布巾,男子的背上放著個草帽,褲角挽起來,看似農民。</br> 夏青問道:“你們是何人,怎么會在這里?”</br> 這時陳二皮的聲音傳來:“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們有印證,說是呂總鏢頭的兒女!”</br> 韻竹從蘇寒的身后伸頭出來,向著門口張望著。</br> 那年輕的男子道:“我叫呂振林,你們誰是潤元。”</br> 夏青不客氣地道:“你連誰是都不知道,又怎么證明你就是呂振林。”</br> 男子從脖子里拉出一個小木劍墜子,再翻了個面,上面刻了個“林”字,再道:“這個可以。”</br> 蘇寒這時扭頭看向身后的韻竹:“你家的人,是不是都能打開這間密室?非你家人,就都打不開?”</br> 韻竹點頭:“是。”</br> “那就驗證,你把這密室的門關上,讓他們來開,打開就是,打不開嘛……嗯哼!”蘇寒挑眉。</br> “是。”韻竹走到機關處,再伸手按了下,那密室的門就關上了。</br> 蘇寒伸手將她拉了回來,對著門口的人道:“知道怎么做嗎,來吧。”</br> 那男子看了她們一眼,就回手拉起身邊的小姑娘一起走了進來,他大步走到了機關處,伸手進去,機關轉動,密室的門果然開了,他收回手后,再伸手到她們面前,果然在其手掌處,有一個被扎破的血點。</br> 蘇寒再對他點頭:“關上,讓她來試。”</br> 男子將門關上,那個小姑娘上前,因為個頭矮,還踮起腳來伸手,門再次被打開。</br> 韻竹再也忍不住地向那男子的撲了過去:“哥、小妹……”</br>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這種場面,沒幾個人不動容的,紛紛轉過身,扭過頭去,偷抹著眼淚。</br> “十年了……二妹……你可還好……”呂振林緊緊地擁抱著韻竹。</br> 小姑娘也抱著韻竹,哭的聲音更大了些。</br> 韻竹一個勁地點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問道:“哥,小妹,你們怎么會在一起的,不是被賣了嗎?”</br> 呂振林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再點頭道:“我們是被鄭伯和包叔他們給救下來的,將我們藏在了鄉下的村子里,他們也找過你的,可卻……一直都沒找到……我們以為你……你已經……沒想到,你還活著,太好了……元兒,讓哥看看,長大了,也漂亮了,好像娘親……”</br> “哥……”韻竹再抱住他哭了起來。</br> 又哭了一會,韻竹這才想起來,馬上拉著呂振林和呂潤芝來到了蘇寒面前。</br> 拉著二人跪在了她的面前:“王妃,韻竹謝王妃與殿下的大恩大德……”</br> “多謝王妃!”呂振林與呂潤芝也一起磕頭。</br> 蘇寒伸手將她們扶了起來,再是一笑:“你們兄妹能團聚,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必謝我,不知,這里我可進去看看嗎。”</br> “當然,奴婢這就帶您進去。”韻竹馬上道。</br> 這里面也是一個藏寶屋,內里有些金銀飾品,還有幾個箱子,上面分別寫著三人個的名字,這應該就是呂夫人當年為自家兒女們攢的聘禮和嫁妝,再往里,有一個小案桌,上面放著幾個小盒子,打開后,都是一些書信類的東西。</br> 其中有一個,里面只有六封信,而其中的四封是承安郡王蕭沐簡寫給呂威遠的,上面的內容都是勸說他歸順,成為他的運輸力量,而另外的兩封信,卻是關于方江華的,上面明確了他與蕭沐簡合作的時間,還有幫他辦的一些事的相關事宜。</br> “原來,呂威遠早就知道了方江華已經投靠了承安郡王的事,單從時間上來看,應該是在他出事的頭半個月,想來,他是想這次走完鏢后再與他詳談的,卻沒想到,人家先下手為強了。”夏青在看過后,對蘇寒道。</br> 蘇寒卻有一點不太明白,想來過后她得問問蕭沐庭。</br> 她問了下韻竹和呂振林:“這些書信我想帶出去,你們可同意?”</br> “可以,只要能證明我父母的清白,王妃,奴婢請求,手刃殺我們父母的兇手,為他們報仇。”韻竹對她道。</br> “行,回頭我與殿下說明一下,想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不過你們兄妹三人也最好的商量下,如果這個鏢局真的回到你們手里,你們要怎么經營,看這位兄弟,應該是有身手的,不過要想以此行走江湖,還是差了些,好在你們還有一些關心你們的叔伯在,不如商量一下。”蘇寒對三兄妹點了下頭。</br> 韻竹一聽就著急了地道:“王妃,你是要把奴婢趕出王府嗎?奴婢不要……”</br> “你都找到家人了,為什么不與家人在一起團聚呢,我會將釋奴文書給你,因你是被拐賣的,可以恢復你平民的身份,這不好嗎?”蘇寒笑看著她。</br> 韻竹卻在搖頭:“不好,奴婢不想離開王府,奴婢還是王妃的小竹竹……”</br> 蘇寒無奈地笑出聲來,再捧著她的小臉笑道:“好了,你快別又哭了,這件事過后再說,當務之急是將害你們父母的兇手繩之以法,再看看這里有什么相關的證據,都拿上,咱們要去衙門了。”</br> 韻竹這才點頭,轉身與自家兄妹一起,又找了起來。</br> 夏青這時湊過來對蘇寒笑道:“王妃的魅力真是大呀,甩不出去了吧。”</br> “哎呀,我這該死的魅力,想把你們都甩嘍,你快走吧。”蘇寒輕甩了下頭,傲嬌的道。</br> 夏青馬上搖頭:“那可不行,我哪都不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輩子你都別想甩了我。”</br> “嗨,你還賴上我了,你就不嫁人了,不成家了,我可不養你老!”蘇寒嫌棄的揮著手。</br> 夏青卻得意地一笑:“就算真成了家,嫁了人,也不離開。”</br> “美得你!”蘇寒的聲音已經在密室的門口了。</br> 對于這里的其他物件,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這都是呂威遠夫婦留給自家兒女的,見她走出去了,其他人也跟了出去,只留下呂家的三兄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