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龍龍,一行人順著湖岸,再向桃樹林行去。</br> 這是一條浪漫的路,整條路上,都被掉落的桃花瓣鋪了一層,走在這里,就如一張粉紅色的地毯,帶著桃花特有的香氣。</br> 越往里走,桃樹越密,而且也直粗壯,單從這樹干也可以看出,這片桃林,少說也得五、六十年之久。</br> 奕王拾起一朵完整的桃花,別在莫顏的頭上,換在眾人的笑聲和羨慕的目光。</br> 而隨著他們走過,樹上還有桃花瓣飄落下來,更有仙境的意味。</br> 跟著濮陽宏浚走在前面的蘇寒,還接過了他從樹上折下來的一根開桃花的枝子握在手中,舉起來給蕭沐庭看著,這不由得讓蕭沐庭想到了那么一句詩詞:人面桃花相映紅,可看著此時的蘇寒,還真是人比花嬌,那是她自身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擋都擋不住。</br> 這時蘇寒突然笑道:“我唱歌給你聽呀。”</br> “好。”蕭沐庭緊握著她的小手,寵溺地笑著點頭。</br>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呀!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枝頭鳥兒成雙對,情人心花兒開,啊喲啊喲,你比花還美妙,叫我忘不了,啊喲啊喲,秋去春又來,記得我的愛!”蘇寒手里搖著那枝花桃,一邊走,一邊唱著,歌聲在這片桃林里洋溢著,讓聽到的人,臉上不由地揚起了甜蜜的笑意。</br> “這歌真好聽!”夏青對身邊的蕭宴漓道。</br> “小皇嬸就是個神奇。”蕭宴漓點頭道。</br> 蘭陽本是想過去詢問的,卻被鄑陽侯夫人給拉住了:“回頭再問。”</br> 她懂事地點了下頭,扶著鄑陽侯夫人笑道:“師父總有驚喜。”</br> “她是個福星。”鄑陽侯笑道。</br> 而此時的蘇寒還沒停下,繼續唱著:“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br> 這么歡快的旋律,再加上朗朗上口的歌詞,沒一會兒,就讓這里的年輕人都跟著一起唱了起來。</br> 在到了桃林中心處時,濮陽宏浚就帶著他們找了一處寬闊的地方休息,讓大家將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就地來了個野餐。</br> 蕭沐庭牽著蘇寒的手就向前方的那棵粗壯的桃樹走去,這棵桃樹就在湖岸邊,整棵樹粗壯無比,姿態也不同,更有大半的樹枝都伸向了湖面,枝繁葉茂地將這片地方都覆蓋了,而地面上散落的花瓣更是厚厚的鋪了一層,踩踏上去,都很軟。</br> 站在桃樹之下,蕭沐庭將蘇寒摟在懷里,兩人靜靜的看著湖面。</br> “寒兒,答應相公,下次不可再冒失了,就如這次一般,雖然龍龍沒有惡意,可也嚇到我了。”蕭沐庭輕柔的道。</br> “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其實我也奇怪,它與我不過第一次相見,怎么會就接納了我,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會不會與我身上有老龜的血有關?”蘇寒抬起頭來看著他。</br> 蕭沐庭低頭看著此時眼眸都帶著粉紅桃花影子的蘇寒,情不自禁的覆下了頭,親上她的唇。</br> 再放開她后,看著她那紅潤的臉頰,再輕撫摸著她的臉笑道:“應該是,靈獸之血,應該都是相通的,而且也可以確定,老龜與龍龍,定是有親緣關系的。”</br> “我也這么覺得,而且這次得到了大寶貝,回去后,我要把這些鱗片找工匠給你做一件盔甲,保證刀槍不入,比防彈衣都厲害。”蘇寒背靠在他胸前幸福的笑道。</br> 蕭沐庭心里甜,眼中都閃著甜意,嘴角更是揚著甜蜜的笑容:“原來你要這些,是為了我。”</br> “當然了,原本我還想著,要與它好好商量的呢,我在它背上可是想了好多,都不知要怎么開口,沒想到,它自己就領會了,還送了這么多,龍龍真是太好了,靈獸果然不一樣。”蘇寒得意地仰起頭來看著他。</br> 蕭沐庭再低頭,親在她的唇上:“那么多,足夠制作兩件了,你也要有一件,就是不知道,穿上會不會很重。”</br> “我想不會,應該要比你原來的鎧甲會輕些,拿的時候,你不是也感覺到了,沒多重,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與你商量一下。”蘇寒靠在他懷里,又蹭了蹭他的胸口。</br> “嗯,說吧。”蕭沐庭柔聲道。</br> “龍龍給的兩塊狗頭金,可是極品,我想將其中的一塊,給夏青當嫁妝,行不行?”她小聲說完,再扭頭看著他。</br> “為何不行,這是龍龍送你的,你做主就好。”蕭沐庭點頭。</br> “謝謝相公!”蘇寒高興地轉過身來,蹦起來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再摟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里輕拱著。</br> 蕭沐庭緊抱著她,笑得格外開懷,他是太喜歡這丫頭的這些小動作了,享受!</br> 這時濮陽宏浚叫兩人過去吃東西,蘇寒馬上站直身,先是幫著蕭沐庭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己再整理了一下,轉身時,突然她就頓住了,再緩緩地扭回來,看向湖的對面那片樹林。</br> 然后她再瞪大了眼睛,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的看著,過后,就叫了一聲:“濮陽宏浚,哥,你快過來!”</br> 濮陽宏浚以為出了什么事,一竄就閃到了她的身邊,問道:“怎么了?”</br> 她指著對面道:“那個,是樹吧,是開著白花的樹,還是樹葉反光的影子。”</br> “是開白花,不是樹葉的反影!”蕭沐庭肯定地道。</br> 濮陽宏浚也道:“是花!”</br> “這花開得……我在哪見過……想想,想想……”蘇寒閉上眼,手指點著腦袋,在原地轉起圈來。</br> 蕭沐庭和濮陽宏浚都伸著手,生怕她閉著眼,再把自己轉湖里去。</br> 猛然她睜開眼,拍了下手的指著蕭沐庭:“就在書房的那個古籍里看到過,有畫片兒的那本,這,這是降龍樹!”</br> “降龍樹!”蕭沐庭也驚訝了,再扭頭看過去,好半天,他才咧嘴笑了:“這里果然神奇。”</br> 濮陽宏浚卻松了口氣地笑了:“對岸一片都是,此木真非傳聞中那么神奇,你想要,就帶一株回去種好了。”</br> “不要!”蘇寒果斷地否決了。</br> “為何?”濮陽宏浚不解了,她自來這里,所要的東西的還少嗎,這回主動給,還不要了,這有點不像她的性格呀。</br> “懷寶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而且知道這里有此物,就夠了,如果需要,就求兄長唄,干嘛非要帶在身邊讓別人惦記呢。”蘇寒對他挑眉一笑道。</br> “寒兒說得對!”蕭沐庭也笑道,順手把她再摟回到懷里。</br> 濮陽宏浚輕笑出聲地搖了搖頭:“天下間,有你們兩口如此明理的人,真是太少了,要是個個如此,那天下可真就太平嘍。”</br> “那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想想前朝,不就是因為一家獨大,最后才會消亡的嗎,沒有紛爭就沒有進步的動力,進步就是在不斷的斗爭中產生的,不過我們會越戰越勇的,因為有你這個強大而神奇的后盾呀。”蘇寒不吝嗇地夸著他。</br> “哎喲,要這么說起來,我的位置還是蠻重要的嘛!”濮陽宏果然笑逐顏開的道。</br> “那是相當的重要!”蘇寒帶著夸張的表情道。</br> 可卻讓濮陽宏浚很受用,笑容加深了不少,還得意地直挑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