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庭帶隊一路追擊,很快就繞過了兩個山路口后,停了下來。</br> 從這里向遠處望去,正可以看到下一個城鎮(zhèn),而此時還有少量的龍安國將士在入城。</br> “這跑得也太慢了,他的危機意識怎么這么差呢?”蘇寒停在他的身邊,冷聲道。</br> 蕭沐庭看了她一眼笑道:“想來,他的想法與本王是不一致的,他以為只要讓出西霞關,就可平安無事了。”</br> “他腦子也不聰明嘛,就算想放慢速度,也不是在這個時候,最少也得跑上三天三夜后吧,他這是真給咱們機會呀。”蘇寒壞壞的揚起了嘴角。</br> 蕭沐庭抬眼看了下天空道:“天馬上就要黑了,深夜可以兵臨城下。”</br> “那還等什么,這回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天降奇兵!”蘇寒的眼中再次閃現(xiàn)起興奮的光,手上的馬韁也抖動了起來。</br> “蘇將軍,你是不是得與我同行,這個號令,得是本王來發(fā)吧。”蕭沐庭用警告的目光瞪著她。</br> 蘇寒馬上討好的笑了起來,還伸著手的“請”他先來,嘴里不停的道:“當然,必須的!”</br> 兩人的樣子,可把跟在他們身后的林皓軒等人給笑翻了。</br> 蕭沐庭滿意的對她挑了下眉,這才輕咳了一聲的正色道:“那就請?zhí)K將軍發(fā)布作戰(zhàn)部署吧。”</br> “謝殿下!”蘇寒很正式地對他抱了下拳。</br> 這才舉起手來,再勾了下手指:“青鸞隊夏青聽令。”</br> “屬下在!”夏青那清脆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br> 蘇寒扭頭看向著她道:“帶領所有青鸞隊員,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前方的城鎮(zhèn),將外圍清理干凈,并要有一張詳細的地形圖,天黑后,向城門外放兩輪炮,切記,不可投入城中,以免傷了城內(nèi)的百姓,兩輪炮后,立即隱蔽,如遇特殊情況,可選擇戰(zhàn)斗方式,但要記住……”</br> “不可冒進,不可擅自行動,聽從指揮,做到全身而退,一個都不能少!”身后傳來了青鸞女兵們整齊響亮的口號。</br> “好!行動!”蘇寒點頭的再揮了下手。</br> 青鸞姑娘們在夏青的帶領下快速地從隊伍里竄了出去,原本是一身紅衣的姑娘們,一邊騎馬一邊在馬上將裝束換成了黑衣,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道之中。</br> 就這操作,讓被譽為最強軍團的玄甲軍,也不得不感嘆,他們可能真比不過這些姑娘們的能力。</br> 蘇寒滿意的揚了下嘴角后,再道:“蕭宴漓!”</br> “末將在!”蕭宴漓興奮地催馬上前,咧著嘴地露出了小白牙。</br> “帶領你的先鋒營,馬上出發(fā),配合青鸞隊員,在她們開炮之前,務必趕到鎮(zhèn)城的城下,在炮擊過后,馬上架云梯上城墻,占領城門樓的位置,最好是可以拿下城門的守衛(wèi)權,等待大軍的到來。”蘇寒對他點頭道。</br> “是!保證完成任務!”蕭宴漓大聲的回答。</br> 蘇寒看著他們也離開后,這才看向蕭沐庭:“咱們先行休整一下,半個時辰后出發(fā)。”</br> “好!”蕭沐庭對于他的部署一點疑慮都沒有。</br> 林皓軒見二人翻身下馬后,急急地跑了過來:“咱們就別休息了,不如直接跟過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br> “聽從命令。”蕭沐庭嚴肅地瞪著他。</br> “是!”林皓軒也只能乖乖的轉身離開了。</br> 蘇寒輕扯了下他的手:“帶我去上面看看唄。”</br> “好。”蕭沐庭摟住她的腰,直接向樹頂越去。</br> 此時已經(jīng)夕陽西下,天空被火燒云映得格外好看。</br> 站在樹頂上的兩人,盯著那四四方方的城鎮(zhèn),蘇寒的目光里,有一絲不解。</br> “這不是一個鎮(zhèn)嗎,怎么會修得如此氣派,單看這規(guī)模也不像個鎮(zhèn)子的模樣,不會是越制了吧?”她提出疑問。</br> “這里原本非是一個鎮(zhèn),而是在十五年前突然就降為鎮(zhèn)了,此鎮(zhèn)名為硯鎮(zhèn),原本是叫墨硯城的,此地出產(chǎn)一種很稀有的墨硯,萬金難求,有價無市,整個城中百姓,都是靠這硯生活,但在十五年前,這里的墨硯突然就絕產(chǎn)了,而且就算再出現(xiàn)墨硯也都歸官府所有,百姓是不可私自開采和售賣的,城中立即就變得不一樣了,漸漸地也就衰落了。”蕭沐庭為她說明道。</br> “墨硯?”蘇寒皺著眉頭的用力想了想后,再撇了下嘴:“硯臺里的墨,不都是黑的嗎?還能磨出別的顏色嗎?”</br> “呵……說的也是,但這里出的硯石,確實是不太一樣。”蕭沐庭被她的話逗笑出聲。</br> 蘇寒點了點頭:“反正就是說,這個硯鎮(zhèn)就是個有礦產(chǎn)的寶地,他們不懂得珍惜,那就咱們收著吧。”</br> “是呀,這么好的地方,都讓他們給糟蹋了,還是咱們收著好。”蕭沐庭將她再往懷里摟緊了些。</br> “要是按你說的那樣,這本是一座城池的話,就應該有四個城門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是給咱們一個機會了。”蘇寒抿嘴笑道。</br> “咱們的目的是要他們趕著他們跑,你不會是想直接拿下此城吧。”蕭沐庭看著懷中的她笑問道。</br> “本來就得拿下呀,不然咱們前腳追出城去,后腳這城再關閉嘍,切斷了咱們的后路怎么辦,那咱們可就被動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兒的,不成了甕中鱉了。”蘇寒抬頭對著他扮了下鬼臉。</br> “呵呵!說得對,自然是不能再讓打開的城門再關上的,不如就留下一萬人在這里守著,同時還可調(diào)人手來,將周邊的城鎮(zhèn)也都清理一下,免得有人想為主效力的再來搗亂。”蕭沐庭點頭的道。</br> “那就得看他跑的速度了,但就以咱們這種追擊方法,他想睡個安穩(wěn)覺的打算,可能是破滅了,打起精神來跑吧!”蘇寒笑得格外開懷的晃頭道。</br> 蕭沐庭再次被她逗笑了,兩人從樹上下來時,他的笑聲還沒停止呢。</br> 林皓軒早就等在那里,一見兩人這樣,也知道定是有了什么決定了。</br> 蘇寒用肩撞了下蕭沐庭,意思是讓他與林皓軒說明,自己則走向韻詩和韻蘭的方向,接過她們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再咬了一口干糧。</br> “過硯鎮(zhèn)時,預留出一萬人,將這里守住,一定要保證城門的暢通,確保我們的退路不可失。”蕭沐庭對林皓軒道。</br> “明白!”他轉身馬上去部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