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是知情識趣的人,知道月筠不想讓她太計較這些,才將自己也一起卷進來,算是把這樁讓人頭疼腦熱的已經攬在手中,不免暗暗地松了半口氣,覺著自己選擇沒有去找大太太,而是找的少奶奶算是走對了路。
    月筠見曼齡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用長桿子往床下掏,哪里掏得出東西,成天打掃的連灰塵都看不見一絲的,她微微蹲身,握住了曼齡的手臂,勸慰道:“這樣子找,沒有線索的,找到什么時候去,你起來告訴我,掉的玉佩是什么樣子的,你最后記得它的又是什么時候。”
    曼齡一聽到她聲音,再看到她的人,眼圈都紅了,緊緊抓住她的手說道:“我記得出來見你們的時候,換過一件衣裳,當時系扣子的時候,明明還在的,是一塊長方的玉牌,中間是個福字。”
    “如果你記得沒有錯,那么你換了衣服出來,就始終和我們待在一起,直到我們離開,玉牌應該都還在的。”月筠牽著曼齡,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東西已經不見,我們齊心找,跑不出莫家的,你別急的火急火燎的,大家都跟著要瘋了似的,蓮香去給方姑娘倒杯茶,不要太燙的。”
    “姐姐,那個玉牌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曼齡頭發蓬亂都顧不上,一個勁地重復著同句話,“很重要的。”
    “不重要,你不會急成這樣,我明白的。”月筠替她將碎發都撥到耳朵后面,“那么你是醒轉過來以后發現玉牌不見的。”
    “起來的時候,頭有點暈乎乎的,然后坐到鏡子前梳頭,習慣性就用手去摸一下玉牌,一摸才發現玉牌不見了,起初還以為是勾在哪里,掉到被子里,等我將被子都翻過來也沒有找到以后,才確信玉牌是真的不見了。”曼齡接過蓮香手里的茶,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往下灌,然后一抹嘴道,“我還不死心,再找一次,找不到的話,我要去見莫伯伯,他一定有辦法替我找回來,這里是莫家,他是一家之長,他會有他的辦法。”
    月筠聽完她的話,站起身來,細細盤算一下,既然是對曼齡如此要緊的物件,她應該不會記錯,那么玉牌遺失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她出來宴請吃飯到第二天一早,沒有出過清韻閣,玉牌應該還在這里,但是玉牌不會長了腳跑掉,必然是有人帶著它跑的,那個人又是誰。
    幾天前,大太太同她說的話,還在耳朵邊漂浮著不曾離開,要找個借口,尋個機會,讓蓮香即便是伺候走了方曼齡也再沒有翻身的機會,那么此時此刻,是不是大太太口中的恰當好處,月筠抬起眼來看著蓮香。
    蓮香被她的看的有些心慌,咬著嘴唇問道:“少奶奶,要不我再帶著人去翻找一次。”
    “去哪里翻找?”月筠慢吞吞地問道。
    “前院,后院,能找的每一寸都翻過來。”
    “方姑娘的意思,我都聽明白了,不用費神去無用功的地方找,前院后院,她都沒有去過,至少在掉玉牌的時間段里,沒有去過。”月筠覺著蓮香好似在微微地發抖,想必她已經在聯想到后頭的結果,輕輕嘆口氣道,“昨天來的客人不止我和大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