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完全像沒事人一樣，照常相處，有初每天依舊去廠子里，她順道去清韻閣，其實哪里有這么多順道，不過是相互打發消磨時間罷了，聽曼齡說說外面的世界，算是一種樂趣。
    月筠還沒有走下臺階被一個面熟的丫鬟給攔下來：“少奶奶好，少奶奶請留步。”
    “你是，大太太那邊的人。”月筠及時想起來，她記性一貫不錯。
    “大太太請少奶奶過去一敘。”
    “但是，我答應方姑娘要去清韻閣的。”
    “這個無妨，我替少奶奶去清韻閣打個招呼，少奶奶盡管先去大太太那里就好。”
    月筠沉吟一下，覺著清韻閣那邊確實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那就有勞這位姐姐了。”
    阿桂在人前從來都是閉緊嘴巴的，等那個丫鬟走遠才問道：“少奶奶，大太太在等著，不要耽擱。”
    月筠才將思緒給收回來：“不知道大太太急著找我做什么？”
    “這個可說不好，少奶奶過去就都知道了。”
    月筠開解地一笑道：“說的沒錯，有的在這里想來想去，不如過去看看。”
    大太太見月筠到來，立即拉著她的手道：“這幾天夠你忙的，清韻閣那里都靠你張羅著。”
    “婆婆說的哪里話，這是媳婦兒應該做的，公公還特意交代過的，要照顧好方姑娘。”月筠一聽這個開場白，心里微微一沉。
    “你公公也真是的，家里許多的丫鬟老媽子，要是不夠可以多派幾個過去，還怕服侍不了一個方姑娘嗎，非要你親力親為的，可是委屈了你。”大太太握著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邊，“你是性格溫順的好孩子，要是有人私底下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給你出頭做主。”
    “沒有委屈，都是平常的小事情，我待在落英小筑里時間長久也會悶氣，正好出來走動走動。”月筠的語速放慢，她覺得大太太話中有話，絕對沒有這樣簡單的意思。
    “那我問問，蓮香在清韻閣那邊做事可穩當。”大太太松開了她的手。
    月筠啞然失笑，她盡管猜到了大太太有話要說，卻猜錯了方向，原來大太太心里還惦記著蓮香要收房的這茬子事情，念念不忘的，才招了她來問清楚。
    “方姑娘的性格與常人略有不同，蓮香也算是盡職了，茶錢飯后都很周到，方姑娘挑不出我們莫家的半分錯，婆婆只管放心。”
    “那么蓮香有沒有在你面前提及，不要在清韻閣服侍外頭人的話。”大太太一句逼著一句，露出端倪了。
    “這個倒是沒有，起初有說過方姑娘不好相處，方姑娘在外面生活慣了，有人在身邊伺候，她覺得別扭。”月筠用手背掩著口笑道，“睡覺是絕對不許打擾的，說是睡到自然醒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大太太聽她說的輕松，跟著她笑起來道：“你不知道方家以前什么背景，如果沒有出事，豈非是幾個丫鬟服侍服侍，那就要像從前宮里的娘娘一樣，半點差池不能犯錯的嚴謹，如今一放松開來，她倒是像脫韁的野馬，一去不能回頭了，幸好是有初也出去這些年倒是沒有學會古怪的毛病回來，更沒有帶一個叫人看不順眼的媳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