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波留下吃了飯，子慧和有凱樂得在落英小筑陪席，一大桌子的菜鋪開來，還有幾個丫鬟在身邊伺候著。
    有凱吵著也要喝點酒，有初不讓，他眼睛紅紅地看著月筠撒嬌：“嫂子，嫂子，我也是男子漢了，可以喝的。”
    月筠笑著摸摸他的頭，也沒說不讓他喝，用筷子沾一點杯中的白酒，送到他嘴邊：“你以為是多好吃的東西才藏著不給你吃的，快嘗嘗。”
    有凱興高采烈地就著她的手，將筷子含到嘴里，酒才入口，笑臉也見不著了，眉頭都皺起來了：“呸，呸，好辣，辣死我了，嫂子，嫂子。”
    月筠早有準備的，將蜜蓮子用小匙舀起送到他口中，笑瞇瞇地問道：“以后還要不要吵著喝酒了？”
    有凱捂著嘴一直搖頭，含糊不清地拒絕道：“不要喝了，再也不要喝了。”
    有初斜著眼看他道：“也別說再也不要喝的話，等長大點再喝就成。”
    “還是嫂子有辦法，每次過年過節，有凱就想偷著酒喝，父親當然不肯，他回去就同母親又作又鬧，滿地打滾。”子慧瞪他一眼道，“今天嘗到真滋味了吧，活該你。”
    有凱自知理虧，不好意思應他們兩個，就是將腦袋往月筠肩膀處拱，月筠疼他年紀小，摟著他脖子笑道：“好了，好了，以后都不許說這個，你大哥哥說的是，等你長大再喝不遲。”
    有初與嚴明波又對著喝了一杯，嚴明波摸著下巴道：“月筠為人一向八面玲瓏，沒想到就是嫁了人，也是老的小的都安排妥當，以前不太看她穿中裝的，沒想到穿起來一樣好看，月筠，我有些明白，你為什么要挑莫先生嫁了。”
    月筠趕緊讓夏末給他盛湯，笑著啐他：“這么多菜都塞不住你的嘴，非要每一句話都說得和我這么熱絡才過癮的嗎，什么壞毛病。”
    有初明白她是擔心自己聽多了吃味，盡管他不會想到歧路，但是見月筠明著偏袒自己，心里還是舒服，暖洋洋的。
    飯后，嚴明波微醺著說明天還有工作，必須趕著回去，月筠想著路遠，有些不放心，拉著有初的袖子：“他這個樣子，開車回上海？”
    “要不請他住一晚？”有初想一想道，“嚴先生已經說了有工作，想必也不是借口，你不用擔心，你將有凱和子慧送回姨太太那里，我找家里的司機替嚴先生開車，送他回上海，司機再買張火車票就能回來了。”
    “好，好，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去送倆個孩子。”月筠很滿意有初的安排，一手拉著一個起來，“得送你們倆個回去，不然姨太太覺得留你們太晚要不開心的。”
    “今天有二哥陪著母親吃飯的，我們再坐會兒。”有凱喜歡這里的熱鬧，賴著不想起身。
    “還是準點回去的好，下次再過來，母親不會反對。”子慧說得頭頭是道，抱起自己的本子，很乖巧地給嚴明波又點點頭道，“嚴先生下次一定還來。”
    嚴明波一雙桃花眼被酒氣沖的煙霧繚繞的，滿口地答應：“只要月筠在這里，我一定時常來。”
    “你還是專心工作，你忘記你那個理想了。”月筠有些怕他這句話，趕緊地替他抹過去，“一年來一次就好了，娘家人也不用時常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