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里與戲外是兩碼事，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就不壞。”老太爺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自己過不了你公公那一關，你婆婆嫁進門后，就和菩薩似的，后來生了展竹和有初倆姐弟，家中的位子坐穩固了，就更加不愛管閑事，所以，你要是犯愁，只需要犯愁你公公一個人。”
    月筠抬起眼來，沒有直接說話，眼底卻像是藏著千言萬語一般，透著讓人心生憐惜。
    老太爺笑著踢了小虎一腳，小虎懶得挪開，非要等他再多補上一記，才不甘心地離開月筠的腳邊：“這貓都養了五六年，除了我從來不黏別人的，沒想到今天才見到你，已經不舍得離開，一家之主是你公公，你不用惦念著要瞞他的心思，瞞不住的。”
    “我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月筠十分認真地回答，“做演員怎么算都是拋頭露面的工作，只要公公有心打聽，什么都能夠查出來的。”
    “那么，你是想？”
    “我在想怎么開口同長輩說，讓他能夠坦然接受這件事情。”
    老太爺有一次笑了：“既然是他接受，你怎么找到我這里來的。”
    “爺爺有的是好辦法，我特意來討教的。”月筠抬起頭，半捂著臉，輕聲道。
    “難怪有初不來，你們小倆口是在算計我這個老頭子是不是。”
    “有初不敢進來。”
    “他那個孫猴子一樣的性格，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會不敢進來，你少替他遮遮掩掩的。”老太爺猛地對住案幾拍了一記，“死小子，還不給我滾進來。”
    有初在門口站半天，就等著召喚，若非長得人高馬大，手長腳長，眼見著要扒到老太爺身上去：“爺爺最聰明了，一猜就猜到我在這里。”
    “你讓你媳婦先來打前哨，是安得什么心，以為爺爺老糊涂了嗎！”
    “哪里能啊，家里最明白最清楚的人就是爺爺。”有初是什么話好聽就直接往上貼，臉不紅心不跳的，“我們這些小猢猻在爺爺面前，不過就是湊個熱鬧罷了，心知肚明跳不出爺爺的手掌心。”
    “停，停，這會兒不是說戲的時候，你別給我搬孫猴子的全本故事。”老太爺看看低身而坐的月筠，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有初，“看到你們倆一坐一站的，還真是什么脾氣都發布出來，郎才女貌一對璧人，月筠站起身來，我再看看。”
    月筠都沒有多問，有初將手遞給她，她借著力氣站直了身，坐的時間略久，裙子有些褶皺，她隨手拂了拂，不是太在意。
    “一大早的時候，你們倆個去給公婆敬過茶了沒有？”
    “去過了，天沒亮就起來了。”有初立時答道，“都沒睡醒，被硬生生拖起來的。”
    老太爺摸著胡子，瞇著眼道：“既然已經喝過媳婦茶，那么也就沒什么難辦的了，晚上吃飯的時間，找機會照實同你父親說便是。”
    “要是父親翻臉呢。”有初的聲音頓時低了下去，偷眼去看月筠。
    月筠盈盈一笑道：“不是有爺爺在嗎，我們盡管大著膽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