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說的是真話。”月筠笑著道,“明波,我說的都是真話,回來以后,我才覺得這樣的生活更加適合我,適合白月筠。”
“你能夠放下那個人嗎,在心里面?”嚴明波依然不相信。
“不去想的話就可以放下來。”月筠拿過桌上的劇本,揮了揮,“明天開始要正式演戲了,還請嚴先生多多指教。”
“你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說要去幫你說清楚原委,你還不許我去。”嚴明波唉聲嘆氣地說道。
“都不是自由身了,還去說這些做什么。”月筠隱隱地也了解到有初那邊的情況,新廠子的地契問題不了了之,秦四清醒以后找到了那個一女二嫁的主,索性把新廠子整個都盤點下來,按照市價把錢款撥給了莫家,有初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莫家怎么都不想再留在上海開拓,用錢在蘇州邊上另外買了兩塊地,看情勢是不準備再涉足過來,畢竟蘇州才是他們的根基。
“你老板難道準備買下你一輩子!”
“我答應了是一輩子的。”
“他有沒有說要和你結婚。”
“他那樣的人怎么會要結婚。”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誰心里都沒有一個準,這次秦四要不是季明宇正好趕上插手,怕是也渡不了這個劫數,如今兩邊倒變成一條心了,勢力范圍也就更大了,看著眼紅的人,雖然隱在暗處,但是誰又猜得出來呢。
“不結婚也好,免得被別有用心的人綁架要挾的。”嚴明波氣鼓鼓的樣子。
月筠伸出手來戳一下他的腮幫子:“上一次結婚,你也一副別人欠我們多還我們少的樣子,這次還是這樣。”
“因為每次吃虧的人都是你。”
“明波,你錯了,但是我也不想解釋了。”
她與莫有初的關系最開始就是在利用,有初完全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她恰當好處地利用了這一點,那時候她已經被季明宇逼到無路可退,他俯視她的笑臉,她不會忘記,如果不是遂了他的愿,也沒有其他膽大包天的敢要她,她的性格中有種與生俱來的倔強,所以和季明宇打了那個賭,賭有一個真心人會愿意娶她,帶她走,再不回頭的。
所以,當莫有初出現的時候,她適時抓住眼前最好的機會,針對有初的俠義心腸,還有他對自己的怦然心動,許下了三年的期限,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上海,倉促的只有嚴明波大致知道她所去的方向,當時也是有些要在季明宇面前炫耀的成分,她白月筠有的是手段,在諸人面前可以演好一場戲的人,在幾個長輩面前又何嘗不能。
只是有初的真實身份與她所想有些偏差,踏進莫家的深宅大院之時,她低著頭苦笑,演戲難道還能演一輩子的嗎,大智若愚的老太爺,精明能干的老爺,大太太,姨太太,還有那個總像是不懷好意的小叔子,她覺得這是她演過最難卻是最精彩的一出戲,比在當天老太爺點的那出雙珠記更加華美繽紛,永不落幕。
戲沒有演完,她卻失了心,染了情,被有初的真性情打動,愛上了有初,原來愛一個人的滋味,真的是甘甜中帶著苦澀,流淚的時候還會微微而笑。
戲如人生,人生何嘗不就是一出戲。
“月筠。”嚴明波在身后喊她的名字,“你真的甘心如此?”
月筠莞爾一笑,胸口的那串璀璨奪目的水晶項鏈都比不過她笑顏的溫柔:“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