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有初還在屋子里，比她醒得早，一雙眼晶晶亮，單手撐著頭，視線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她的睡臉，月筠下意識就將被子往上拉扯，嘟囔著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真的是很好看。”有初的笑容有一絲壞壞的調侃，不過既然月筠已經醒過來，他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再看下去，將視線撥開些，看向其他的地方。
    “今天怎么不出門。”月筠知道他的體諒，從床尾找到外衣披著坐起來。
    “才忙碌一圈回來，父親應該也累了，昨晚吃飯的時候，你沒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話的時候都需要先想一想，父親的年紀不小了，這一次安定下來，如果他又愿意的話，我想讓他好好休養的。”
    “你這個想法是很好，不過先不要在公公面前提起，他一定覺得自己還正在壯年之時，你兩句話一推就把他往老人家的份上擠兌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然后他就拐彎抹角問我什么時候能讓他抱孫子，可見有了孫子，他連兒子都不要了。”有初笑著也穿衣起身，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嘴角的弧度一彎，笑容都變得溫柔起來。
    “早些給有恪找個好媳婦兒，就不用只盯著我們倆個人了。”月筠戲謔一句，喚阿桂打洗臉水，梳理頭發，天氣漸漸暖起來，不用再穿夾襖夾裙，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苗條纖細。
    “有恪心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埋怨我這個做哥哥的，給他找了你這樣一個人品的嫂子，相貌上乘，為人處事都挑不出毛病，別說是要找一個超過你的，便是要找一個同你差不離的，我看整個蘇州城里也不多見。”
    “這是變相在夸贊自己媳婦呢。”月筠隔著鏡子沖他微微一笑。
    “大少爺的話沒有錯，少奶奶進門的時候，莫家上下誰不這樣說，以后二少爺和小少爺娶親怕是有些艱難，起始的臺階太高了，邁開腿也跨不上。”阿桂的嘴巴就沒打算閑著，手底下梳頭的手藝跟著有長進，“少奶奶喜歡這樣嗎？”
    有初一雙手輕按在她肩膀處：“月筠怎么樣都好看的。”
    “阿桂，別在這里扯有的沒的，去把早飯擺好。”月筠從鏡子里看到有初的戒指，下意識又去看自己右手戴的，等阿桂出去才說道，“有初，才一個晚上，我倒有種前世今生的感覺了。”
    “那是因為你想明白了一直不能釋解的事情，解鈴還須系鈴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月筠將這句老話在嘴里慢慢念了兩次，抬起眼來問道：“有初，你下次去上海是什么時候？”
    “隔個三兩天。”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你愿意去的話當然是最好的，父親都巴不得你我同行。”
    “公公太抬舉我，他一直以為我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有那個本事的不是白月筠，是白素貞。”
    月筠一怔，隨即笑得花枝亂顫，用手指去點有初的額角：“這種話，這種話，你怎么想得出來。”
    有初裝作無辜地攤攤手道：“我說的就是大實話，月筠，你是凡人。”
    “對，我不是妖精。”月筠也很正經的點點頭，“不過這個秘密，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只有你知，我知就好。”有初展開雙臂，從背后將月筠輕輕攏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