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垂眸：“什么生氣？”
    未眠忐忑道：“因為……我不想對未來異能。”
    知道黑霧都是為了, 不然根本不到這里來，而是吞噬之神，又怎在意一個陌生人類的活。
    可未眠的的確確做不到。
    黑霧將未眠抱得更緊了一些, 親吻的額頭：“我想到辦。”
    尊重未眠的決定，目前的狀況還有那么差, 外泄的神力都被黑霧所吸收, 只要不再使“退化”。
    人類的壽命不短短十年，最多上百年, 那個身負“未來”的人類總有走到生命盡頭的一。
    剩下的就讓來，確保未眠好好活著，不惜一切代價。
    黑霧只了這一句，告訴未眠是什么方, 但這還是給了未眠極的安撫。
    “你不生我的氣就好，”靠在黑霧肩頭，自言自語般, “我就知道，黎先帶我回來，那么簡單……”
    之前未眠就有預感, 黎先一定需要做什么。
    只是有想到，得取走另一個饒生命。
    而黎先完全可以在來基地之前就告訴這些, 拖到現在，無非是為了安撫住黑霧，否則就算未眠同意來，黑霧那么耐心。
    這是未眠這兩不想見黎先的原因，那黑霧抓住未來，同樣看見了黎先的反應。
    黎先早就猜到聊異能是什么，知道未來最終。
    未眠承認自己在逃避, 現在閉上眼，還能回想起未來看向自己的模樣。
    黑霧撫『摸』著的側臉：“別擔心。”
    未眠深吸一口氣，臉埋在頸側：“嗯。”
    晚上，食物照例由蜘蛛從路邊拿進來。
    未眠端起碗，發現碗底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只有可能是黎先放的，遲疑片刻，拿起來展開。
    上面寫著行字，果然是黎先寫的，向未眠道歉，那魯莽了，提前和未眠打招呼。
    未眠粗略看了一遍，最后一句，黎先詢了“賦予”的去向。
    黑霧從手里接紙條，未眠拿起筷子：“『露』娜，一兒去那個圓珠子還給黎先。”
    “賦予”是母神的神力之一，可以算是信奉者的東西，未眠不想要，留在身邊什么處，既然黎先主動，給就是了。
    黑霧有意見，對母神的東西更不在意。
    于是蜘蛛迅速吃完自己的食物，獨自去了屋外。
    黎先還在屋外等候著未眠的回復，見到蜘蛛從霧氣中出現，神『色』微微失望。
    很快掩飾住情緒：“未眠看到紙條了嗎？”
    蜘蛛點點頭，蹲下來『露』出腹部的拉鏈。
    黎先身邊還跟著一個下屬，兩人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見蜘蛛打開拉鏈，開始從一堆紙張中翻找，黎先的表情十分驚訝。
    最后，蜘蛛從腹部的最里層，心翼翼捧出一個樹葉包裹起來的橙『色』圓球。
    樹葉早已泛黃干枯，輕輕一碰就裂開，黎先趕緊接住樹葉與圓球。
    “這是……”黎先拿開樹葉，“賦予？”
    蜘蛛點點頭，東西送到了就什么事了，收拾著地上散落的紙，準備回去。
    黎先想到未眠“賦予”直接給，看來還是不愿意出來見自己。
    將圓球遞給下屬收好，轉頭被地上的一張紙吸引了視線。
    蜘蛛放圓球的時候放得太里面，翻找的時候帶出了好多紙，正不停整理著往腹部里塞。
    黎先俯身撿起一張，盯著上面的圖案看了許久，眉頭越皺越緊。
    蜘蛛收好其紙，只剩黎先手里的最后一張，伸出軟肢，無聲向索要。
    同時心里默默吐槽，這個人真奇怪，莫非是看上自己的紙？
    黎先遲疑著將紙還給蜘蛛，并道：“這一張，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嗚？”蜘蛛看了看紙上的內容，歪著頭思索起來。
    這張紙上有字，而是誰筆在上面畫了一些畫。
    概因為被蜘蛛保存地很好，所以還很清晰，畫上似乎是一片樹林，有一個人坐在樹下。
    這個人雙手交疊，一些水滴狀的東西從手上延伸至地面。
    蜘蛛看著紙上的畫，不知想起了什么，扭頭往后方的霧氣看了一眼。
    又看了看黎先，考慮著要不要拿出石板字告訴。
    但這太麻煩了，才剛收拾好肚子里的東西，又得全部翻一遍。
    而且未眠和黑霧都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蜘蛛再三猶豫，紙往肚子里一揣，拉好拉鏈扭頭走了。
    黎先神『色』微愕，下意識想叫住蜘蛛，然而蜘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濃霧當鄭
    無觸碰霧氣，只好轉身折返。
    那幅畫黎先有些在意，總覺得上面畫的內容有種不出來的熟悉。
    雖然自從信奉者的基地逐漸步入正軌后，已經極少再外出，但若是見畫上的場景，應當不忘才對。
    黎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想著等下一次見到蜘蛛，再仔細詢。
    往后的，每次送飯，黎先都親自來一趟。
    霧氣仍舊在房屋附近飄『蕩』，表明著里面饒態度。
    黎先別無，再三猶豫，朝著湖邊的方向去。
    臨近湖邊，未來果然坐在一貫的位置。
    她身旁放著餐盤，上面是吃剩下的午飯，黎先走去將餐盤收拾了，拿到樹林外讓路的人幫忙送回后廚。
    轉身折返，看著未來的背影了半晌，才重新走上前。
    “前日……可曾收到驚嚇？”
    黎先指的是那黑霧突然出手，霧氣纏住未來將她拖來。
    若是尋常人，早就如同從鬼門關走一回，而未來卻一絲反應無，整個人像一個空殼子。
    但黎先知道，她清醒時不是這樣，她有反應，不代表有感知。
    未來聽見略帶熟悉的聲音，側目望了一眼。
    她目光『迷』茫空洞，在見到黎先的那一刻才逐漸有了焦距。
    黎先注意到她的眼神變化，隨即面『色』一正。
    湖邊有第三個人，耐心等待著未來接下來要的。
    未來收回視線，道：“你見到了畫？”
    黎先一愣：“是……那只人面蛛藏在肚子的畫？”
    “未來”的能力不僅是預知，所有曾經發生的事情依舊存在于未來的腦海鄭
    她知道黎先看了蜘蛛肚子里的畫并不奇怪，但讓黎先驚訝的是，未來提起這個。
    往多數時候是有意義的，除非某些往的經歷對將來具有決定『性』的關鍵。
    那幅畫的來歷一定很重要，未來這時候起，證明這是需要知道的。
    然而未來此時卻不了，呆呆地望著湖邊，她的狀態本就不穩定，這時又回到了往日的模樣。
    黎先皺起眉，那就應該叫住蜘蛛，好好清楚再讓走。
    現在未來只了一句不了，無得到確切的答案，卻又實在想不起來那幅畫究竟在哪里見。
    再次詢未來，然而未來一言不發，仿佛身邊的黎先不存在一般。
    未眠不見，未來不肯給任何答復，兩邊都碰了壁，黎先嘆著氣，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我改日再來看你。”留下一句，轉身離開。
    才邁出一步，未來突然叫住了：“黎先。”
    黎先驚喜地扭頭，果然見到未來的眼中重復恢復清明。
    她望著黎先，道：“你還有未完成之事。”
    這句是頭尾的，黎先試探著：“是什么？”
    基地內部一切安好，巢不知所蹤，外面的信徒暫時安分。
    近來的未完成之事，只與未眠有關，但不確定未來具指的是什么。
    未來的瞳『色』偏淺，陽光下琥珀一般的眼底倒映著黎先的臉。
    “那個孩子，”不知為何，黎先覺得未來的眼神有些冷，“你還有告訴全部的事實。”
    黎先手心沁出一絲冷汗，面上鎮定道：“是，我還來得及。”
    的確還有些信息有告訴未眠，不打算告訴。
    然而此事不僅被未來知曉，并對出言提醒。
    她所預見到的一切，或許包括聊意圖與私心。
    未來內的能力來自母神，知曉一切的能力讓她失去自我，誰不清這具軀殼的內里是否還屬于人類的范疇。
    所以此時黎先面對這個年紀比自己一輪的女孩子，一點底氣都櫻
    微微彎腰，垂下眼：“我知道了。”
    未來有再，收回視線轉身抱著自己的膝蓋。
    得到確切的指引，黎先不敢不做，暫時將畫的事情拋在腦后，轉身匆匆離開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