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溪覺得她是去把含水宮給洗劫了。
    那箱子里除了金條、金葉子，還有不少金銀首飾銀票玉佩之類的。
    這能含珊公主送的？
    含珊公主沒送她毒藥都是大發善心了。
    -
    靈瓊坐在一堆女眷里，中間掛了一層薄紗，只能隱約看見對面模糊的身影。
    靈瓊身份特殊，大家打量她的目光，難免多一些探究。
    有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想瞧瞧將軍從邊關鄉野里帶回來的姑娘，在這種地方，會出什么丑，鬧什么笑話。
    然而很快，就有人發現，人家和鄰座的姑娘說上了話，并講得非常投機，本來分開的兩張小桌子，此時都并在一起了。
    “？？？”
    “！！！”
    夏國的宮宴只要不涉及其他國家，就沒有那么嚴格，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拼個桌子，是允許的。
    “陛下到——”
    嘈雜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紛紛起身行禮。
    皇帝瞧著有些老態，身體發福，眉宇間多是驕奢淫逸之氣。
    皇后跟在他身邊，雖上了些年紀，但勝在氣質好，雍容華貴，另有一番風韻。
    帝后登上高座，皇帝這才揮揮手表示免禮，笑呵呵道：“今天是為咱們的功臣葉將軍慶功，虛禮就免了。”
    靈瓊隔著簾子，瞧見葉滿溪站起來說話。
    面對滿朝文武，葉滿溪滿身威嚴，讓人無法忽視。
    即便是回答皇帝，也是不卑不亢。
    靈瓊笑瞇瞇地晃下身子，崽崽就是好看。
    這種場合無外乎就是商業互吹，話里夾槍帶棒，明捧暗諷輪番上陣。
    靈瓊不感興趣，這點小場面，崽崽應付得來。
    靈瓊專心看美人，就在此時皇帝突然問了一聲，“含珊怎么還沒來？”
    “陛下，公主說身體不適，不來了。”旁邊的太監立即回話。
    皇帝微微皺眉。
    昨日含珊還來找過他，這個時候怎么不來了。
    “叫人去瞧瞧。”皇帝吩咐太監，“她身為葉將軍的未婚妻，今天怎么也該出席。”
    皇帝目光往女眷這邊看了一眼，聲音也不小，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自然就有人將目光落在靈瓊身上，對面還好，畢竟隔著簾子，但女眷這邊，都是明目張膽地打量。
    靈瓊慢條斯理倒酒，好像沒聽見陛下那話似的。
    眾人心底不免驚疑。
    葉將軍帶回來的這位，可真是沉得住氣。
    不僅沉得住氣，膽子也大，明知道含珊公主今天可能會來，她居然還真敢進宮來。
    靈瓊前面的一位夫人掩著紅唇，意味不明地和她搭話，“寧姑娘，聽說你父母皆不在了？”
    靈瓊指尖按著酒杯邊緣，輕輕摩挲兩下，眉眼帶笑，“這位夫人聽誰說的？”
    那夫人顯然沒料到靈瓊會反問，靜了幾秒：“只是聽旁人聊閑話的時候，無意聽見的。”
    “夫人還是少聽不著調的閑話。”靈瓊沖她笑一下，話音一轉：“不過我父母確實不在了。”
    夫人：“……”
    那她聽的是不著調的閑話嗎？
    “……寧姑娘瞧著面熟，我只是好奇。”夫人勉強笑笑：“不知寧姑娘可認識姓向的人家？”
    這位夫人的話一出，果然四周的女人就竊竊私語起來。
    “不提還好，這一提，還真是……簡直像姐妹。”
    “確實是啊。”
    “好像真的很像向家那位……”
    “可別提，小心惹禍上身。”有人膽小，示意上座的皇帝。
    靈瓊聳肩，語氣坦蕩：“不認識。”
    “還以為寧姑娘是……”夫人微微一頓，“應當只是長得像，倒是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這么相似之人。”
    旁邊插進來一道不太友善的聲音，“寧姑娘應該不會和向家那位一樣命薄，瞧著就是個有福之人。”
    這話嘲諷意味太重，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靈瓊一臉認真，贊同道：“這位夫人說得有理。”
    眾人：“……”
    這人是傻還是故意？
    大家仔細瞧瞧端坐在那邊的小姑娘，嘴角隱隱勾起的弧度，怕不是傻，她就是故意。
    順著別人嘲諷的話夸自己，可真是不要臉。
    偏偏還不能罵她。
    “不知道寧姑娘有什么本事，能得葉將軍歡心？”
    這次說話的是個粉衣姑娘，應當是哪家千金，明顯是想為含珊公主不平。
    靈瓊淡定道：“我有一顆真心。”
    “……”
    “你不覺得自己太不要臉嗎？”那位千金畢竟年輕，藏不住話，氣鼓鼓地瞪著她：“含珊公主才是葉將軍的未婚妻。”
    靈瓊氣定神閑道：“很快就不是了。”
    粉衣姑娘瞪眼：“你可真敢說，陛下親自下的旨，你說不是就不是？”
    靈瓊攤手，一副‘你不信我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
    靈瓊過于隨意，誰挑話她都不接，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偶爾還堵得你啞口無言。
    那感覺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毫無反應。
    “聽聞寧姑娘今日也來了？”皇帝的聲音打破簾子后詭異的氣氛。
    靈瓊被點名，只好從各位夫人千金的關懷中離開，站到大殿中間。
    她一出去，靈瓊就見上位的帝后同時變了變臉色。
    皇帝更多的是審視和驚疑。
    而皇后……居然震驚和害怕。
    她怕什么？
    她和皇后從未見過面，唯一讓皇后害怕的，只能是這張和那位向家千金相似的臉。
    皇帝率先回過神，“寧姑娘可是王都人？”
    “不是。”靈瓊乖巧回答：“民女是越國人。”
    皇帝皺了皺眉：“那倒是有些稀奇。”
    靈瓊微笑不語，也不問什么稀奇。
    皇帝顯然也不想談論這件事，兩人雖然像，但面前這位寧姑娘，可比向家那位漂亮得多，這肯定不是同一人。
    皇帝：“寧姑娘從越國遠道而來，可還習慣？”
    靈瓊：“還好。”
    皇帝跟靈瓊寒暄兩句，言辭頗為親和。
    靈瓊往葉滿溪那邊瞄一眼，他坐得筆直，眉心微皺，明顯是有些擔心。
    皇帝寒暄完，由已經恢復自然的皇后接話：“聽聞寧姑娘在邊關幫葉將軍諸多，如今從越國到王都，孤苦無依，不如由陛下做主，給寧姑娘尋一門親事，以后就在王都安定下來。寧姑娘，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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