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哪兒？”
    “你身體里啊。”
    盛明歲捏著青銅片的手微微顫抖，“你怎么跑到我身體來了！”
    “我也不受控制。”女孩兒委屈，“我現在也出不去了！”
    盛明歲好一會兒才弄明白。
    在那輛鬼大巴車上，靈瓊突然被一股力量卷進他身體里。
    之后她就被困在里面，現在沒辦法出去。
    她可以看見他看見的東西，感受他感受的東西。
    就好像一具身體里住了兩個靈魂……
    “你別哭了。”女孩兒輕微的抽噎聲，讓盛明歲手足無措。
    “我又不是故意待在你身體里不出來，你那么兇干什么。”
    “……我沒有。”盛明歲趕緊道：“我只是太驚訝了，你先別哭了。”
    “你不要兇我。”
    “……好。”
    這都什么事啊。
    他自己的身體突然多一個靈魂，他還不能發火。
    “那現在要怎么樣，你才能離開？”
    “不知道。”
    “你沒有辦法嗎？”
    “我也是第一次當鬼啊。”
    “……”
    行吧。
    盛明歲在心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小姑娘可能是個話嘮，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她聲音好聽，倒不顯得吵。
    盛明歲一邊聽她說話，一邊在網上搜線索。
    可惜，網上并沒什么有用的線索。
    “要不，回去后我們找個大師看看？”
    “大師說我是靈體，要超度我怎么辦？”靈瓊語帶驚恐，“我不要。”
    “……”
    盛明歲發現自從他提過大師后，靈瓊突然安靜下去。
    一直到下火車，她都沒說話。
    好像她已經不在了……
    但盛明歲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能感覺到，她還在，只是很安靜。
    盛明歲拿藍牙耳機帶上，裝作打電話的樣子，“你怎么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女孩兒軟聲軟氣的聲音響起：“你不要超度我。”
    雖然盛明歲沒見過她的樣子。
    但是他仿佛能想象出一個女孩兒的樣子，無助可憐，惹人疼惜。
    “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有要超度你。”
    “我害怕。”
    “我不會去找大師，也不會讓人超度你，你別怕。”
    盛明歲不知道怎么角色突然換過來了。
    明明該害怕是他啊……
    “……那好吧。”
    盛明歲也不知道這樣會持續多久。
    他微微嘆口氣，道：“我以后叫你小羽可以嗎？”
    “你叫什么都可以。”女孩兒聲音有了活力，“我們現在回家嗎？”
    “……”
    …
    盛明歲走出火車站，旁邊一個人沖過來，他身體突然不受控制，朝著旁邊閃開。
    盛明歲站穩，心跳才不受控制跳起來——嚇的。
    “歲歲？”沖過來那人也一臉的震驚，“你干嘛？”
    他身上是有病毒嗎？
    閃那么快……
    “沒看清是你。”盛明歲穩下情緒。
    程徑空撓撓頭，“車在那邊，先回去再說吧。”
    “嗯。”
    …
    盛明歲趁程徑空上車的空檔，和靈瓊交流兩句。
    “你能隨時控制我的身體？”那瞬間他的靈魂好像沉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身體不受控制
    可也是很短的一瞬……
    “……好像可以。”
    “你不許隨便控制我的身體！”
    “我以為他想襲擊你嘛……”小姑娘低聲道：“我又不知道他是你朋友。”
    “……”
    火車站那種地方，誰會那么大張旗鼓地襲擊人？
    程徑空坐上車，瞅他好幾眼，像個關心兒子的老父親，“歲歲呀，你這臉色也太差了，是沒睡好？”
    “有嗎？”盛明歲看一眼鏡子，是有些蒼白，“可能太累了。”
    “哎，本來還想帶你去吃飯，既然這樣，那先送你回家吧。”
    程徑空在，盛明歲就不好和靈瓊交流。
    程徑空時不時問他一兩句。
    “你之前跟我說那事……”
    “我是我弄錯了。”盛明歲趕緊道：“就是那兩天太累，產生幻覺了。”
    “是嗎？”
    程徑空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要不，還是去看看？”程徑空試探性的問。
    “不用了，我沒什么事。”
    盛明歲不去，程徑空也不強求，將他送到住處，叮囑他先好好休息。
    程徑空一走，靈瓊就道：“他是雙重人格嗎？”
    “……你怎么知道？”
    “我看見你問他了呀。”
    “……”
    好吧。
    那個時候她也在。
    “對，不過另外一個人格很少出來，有時候半年都不一定見得到。”
    盛明歲開門進屋。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你不能隨便控制我的身體，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
    靈瓊沒吭聲。
    盛明歲：“小羽？”
    “聽見啦。”
    盛明歲家挺大，不過房間不多，除了臥室，就只剩下一間很大的畫室。
    畫室里掛了不少畫，不從專業角度看，以正常人的審美來看，都挺好看的。
    盛明歲洗澡的時候，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豈不是能看見？
    “你把眼睛閉上，不許看。”
    “可是你摸自己我也能感受到啊。”她現在和盛明歲的聯系很奇妙。
    能感受到盛明歲感受到的一切。
    “……”
    盛明歲要炸了。
    盛明歲決定不洗了。
    “你總不能一直不洗吧？”靈瓊道：“要不，我幫你洗？”
    “……”
    誰要她洗！
    盛明歲糾結了一陣，最后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覺。
    他進浴室，把所有燈都關掉。
    摸黑隨便洗了洗，趕緊裹上浴袍出來。
    盛明歲感覺自己洗個澡又出一身汗，跟沒洗差不多。
    不能這么下去……
    得趕緊想辦法，把他們分開。
    盛明歲閉著眼換上居家服，穿褲子的時候，難免會碰到。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盛明歲臉上卻火燒火燎的。
    穿好衣服，盛明歲重重松口氣。
    他把背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又看見那塊青銅片。
    “這是什么？”
    “我撿的。”靈瓊道：“好像是古董，挺值錢的樣子，找機會賣掉。”
    那玩意有點像打怪掉落的道具。
    作用估計就是讓她跑到崽崽身體里……
    近水樓臺先得月。
    狗策劃對這個還是挺懂的。
    “……”
    盛明歲把青銅片放到一旁，把所有東西整理一遍。
    盛明歲整理完，突然道：“小羽，你之前說，搶我東西的那兩個人，是想廢掉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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