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 要不要這么秀恩愛啊。”旁邊的唐勵看下去了。
幾個人齊齊轉身往包間的方向走,徹底嚴正伯等人甩在身后,唐勵還在大呼小叫:“臥槽阿燼你這脖子是怎么回兒?……啊, 明白了。”
沈逸燼:“……”
旁的小唐聽了, 登時笑起來:“哈哈哈還是哥你眼睛尖, 這兩天老大的脖子都被……呃, 已經成公司里面的熱門話題。”
景尋:“……”
包間的門關上,再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恢復寧靜的走廊上,嚴正伯的臉上陣青陣紅。
邊是被這里的經理禮貌地催著離開,他整個人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兒擱;另一邊,他還沉浸在嚴景尋竟然……攀附上沈逸燼的擊當中,久久不能回神。
比他還要覺得晴天霹靂的自然就是石泰麟。
想到自己近個月的蹲點兒都白費,并且回去還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舅舅交待, 他就恨不得當場暈倒在地。
石泰麟像已經變癡傻了樣, 只會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這回完,這下再也甭指望沈氏了……說不定咱們公司還會被打壓……這可怎么好啊, 萬尋表弟要報復咱們……”
“閉嘴。”嚴正伯喝令他不許再往下說。
可石泰麟已經慌,根本停不下來:“你沒聽見沈總剛說什么嗎,尋表弟跟他才是一家的!……完完, 這下完。”
“閉嘴!你有完沒完,還不夠丟人嗎!”
面對喋喋不休的石泰麟, 嚴正伯只能扯著他的衣領, 路頂著經理保安還有服務員的視線,往店門口走去。
蹲點兒沈逸燼的計劃失敗, 兩個人自然不會再在這兒吃飯。
但就這么走了嚴正伯的臉面還掛不住,他只能犯起渾來,路上都在罵罵咧咧:“操, 就不信嚴景尋有這個膽子搞們,回頭我就告訴爸……讓他斷他的腿!”
“再說,他們說的話你也信,還結婚……也就現在說說而已,誰知以后……說不定沒兩天就被拋棄!”
……
且不提路將石泰麟拖出餐館的嚴正伯,就說包間里面,景尋跟唐勵也算起“過怪”的交情,原本還是頭回見面的兩個人也迅速熟悉起來。
而且唐勵這人明顯性格外向,話多。
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會冷場。
他也不愧是生雙狐貍眼,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還有些毒舌,但其實人精明得很,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落座以后眾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剛剛的點小插曲,唐勵只是感慨:“哎呀,想不到這么快阿燼都要結婚……這兒我都沒敢跟校友們說,不然大家一準兒嚇死,這也太快。對了……我們的小學弟阿恒怎么沒來?學長回來了,他竟然不來?!”
晉哲恒跟沈逸燼同歲,但奈何沈逸燼是個曾經跳過五級的怪物,而唐勵今年已經三十,所以嚴格來說,論資排輩的話,晉哲恒的確是他們的學弟。
提到這個小唐就生氣:“剛剛哲恒哥給電話說他明天休假,今晚的飛機,不方便過來了。”
“休假?”唐勵愣了愣,隨后狐貍眼一瞇,也切換成憤怒的表情:“早不休晚不休,現在休什么假?”
他表情夸張地看向沈逸燼:“真的假的?”
“嗯。”沈逸燼:“阿恒兩年沒休過假,這次想要多休幾天。”
“……不是,”唐勵繼續呆滯:“你們公司的人都這么任性的嗎?”
沈逸燼面無表情地表示:“公司制度,員工可以自由選擇休年假的時間。也并沒有規定不許員工積攢假期。”
“行行行,知道。”唐勵趕緊晃晃頭,又不由看向對面的景尋,“你老公一直都這樣吧,這你能受得嗎?”
景尋:“……”
老、老公?
大概還從來沒有人說沈逸燼是他老公,所以乍聽見這兩個字,景尋臉上驟然一紅。
他趕緊低頭。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能在外丟了先的面子。微微低頭的景尋又本正經地表示:“先很好啊。”
是的沒錯,比起唐先的“浮夸”,他還是更喜歡先的沉穩和絲不茍。
感覺旁邊沈逸燼看向他,景尋也自然地回以直視,隨即笑著沖對方眨了眨眼。
然后桌子底下,他靠近沈逸燼那邊的腿就被摸了下。
古香古色的包間里,吃飯的桌子用的也是外形古樸的長方形紅木桌。
四個人兩兩對兒分別坐在長桌的兩邊,沈逸燼就坐在他的右側。
景尋下意識伸手去摸那只放在他腿上的手,自然摸到左手無名指處戴著的婚戒,不由多摩挲了兩下。
對面的唐勵:“……天。”
他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桌子下面做什么,但單看景尋的表情就已經被生虐到了。
唐勵咆哮:“你們要知道特意這么早趕回來就是想參加你倆的訂婚儀式!早知道要被這么虐狗,那我還是先不回來了!”
“可是哥,你不是說你過幾個月也要結婚嗎?”旁的小唐說:“以為你會把嫂子也帶回來呢……”
“你沒有嫂子。”唐勵說:“你哥被拋棄。”
“……啊?”小唐愣住。
先前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問過不只一遍,怎么沒把嫂子帶回來。
他哥都故意岔開話題,什么都不說。
原來……竟然是因為被拋棄的原因,所以不想說嘛!
“那完……爸媽都好期待你能帶嫂子回來,哥,你自求多福。”小唐看親哥的表情充滿了憐憫。
他記得n久以前他爸媽他哥就因為這種情吵過架,他哥這么多年不回國,也是因為不想接受家里給安排的婚。
現在他父母好不容易妥協了,同意他哥在外面自己找對象成家立業,結果哥還被嫂子給甩了……
這也太令人難過吧!
唐勵耷拉下眼皮:“……你還真是我親弟,什么毀心情說什么。”
小唐委屈地嘟嘴巴:“這也是關心你。”
唐勵拍拍小唐,語重心長地說:“情根本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乖。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幫哥哥承擔被家族催婚的重擔。”
小唐:“???”
當然,唐勵也只是說句玩笑話,他在弟弟受驚嚇的眼神中笑起來。
沈逸燼問:“這次回來打算待幾天?”
“看看吧。”唐勵向后一倒,半癱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疲憊:“怎么也得等你家老爺子過完日再回。”
“不過這回家,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你就看著吧,指不定又要讓我去跟哪家姑娘相親。”
說著,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率先往對面沈逸燼的面前遞遞。
沈逸燼沒接。他又轉頭看景尋:“弟弟抽煙嗎?”
景尋:“不……謝謝。”
唐勵最后只好把那根煙叼在自己嘴里,剛要點燃,就見沈逸燼略一歪頭,指指屋里的隔間,冷酷無情地說:“去里面抽。”
“……靠。”
二手煙傷害的確挺大的。尤其是這里面景尋小唐都不吸煙。
唐勵最后把煙拿了下來,忍會兒沒抽。
好在食物已經被陸陸續續地送進來,動起筷子來煙癮也沒那么強烈。
唐勵夾筷子金槍魚刺身送進嘴里,就見對面沈逸燼動作自然地將半只龍蝦夾進盤子,再拿起特制的小勺,里面的肉悉數挖出,最后另外裝進個小盤子里,放在了他旁邊的青年面前,說:“趁熱吃。”
“謝謝先。”
景尋也不客氣,叉起一塊龍蝦肉就送進嘴里。
f國空運過來的三斤重布列塔尼藍龍蝦,直接上火清蒸。
既保留龍蝦的鮮美,還使得肉質更為緊實。趁熱食用,不僅新鮮可口,而且十分彈牙,嚼勁十足。
景尋覺得還不錯,就把剩下的留給沈逸燼。
恰好龍蝦肉剛剛咽下,沈逸燼就又夾了塊鰩魚翅放在他的盤子里,并叮囑道:“慢點吃,可能有點硬。”
景尋;“好哦。”
對面的唐勵:“……”
眼見著出了名油鹽不進、不懂風情的沈逸燼竟然如此自然地服侍個人吃飯,唐勵頓時有種世界變的感覺。
他認識沈逸燼也得有十多年了。
還是第次看見他這樣!
“果然,談戀愛了就是不樣。”唐勵在對面酸溜溜地說。
不能抽煙,他就只有喝酒。
隨菜品起送來的是度數不高的清酒,溫的,有種淡淡的酒花香。
唐勵一口氣就喝干了小杯。
雖然語氣酸,但他還是為沈逸燼高興的。喝到激動處,他甚至還站起來,要敬景尋杯。
又要喝酒……
景尋看看自己面前做工精美的青花小瓷杯,在端起之前先是往沈逸燼的方向看眼。
沈逸燼說:“小尋想喝嗎?”
景尋尖細的下巴乖巧地點了點,表示想嘗嘗。
“那就喝點。”沈逸燼說著,便拿起酒壺往他的杯子里倒點。
“……”唐勵感覺自己再次被虐。
隨后四個人起碰杯。
景尋倒沒有喝出傳說中的酒花香,只覺得這酒跟兌水的乙醇簡直沒什么兩樣兒,不難入喉,但也不好喝。
……還是鮮榨果汁更好喝點!
后來還是沈逸燼陪著唐勵喝點,大概這種清酒的確很難讓人盡興,吃完飯后,唐勵還提出要去酒吧坐會兒。
他對沈逸燼說:“最好是勁爆點的夜店……唉記得,你家在洋槐街那邊有家店?”
“嗯。”沈逸燼說:“你想去,就叫司機送你過去。”
“別的呀。”唐勵一下子就聽出不對勁,“你倆晚上還有什么嗎?起去唄,難不成你還想這就走?”
“……”
沈逸燼低頭看向景尋,問他:“要去嗎?”
邊的唐勵恨不得直接捂住眼睛。
完。
他這位在校期間每天都要收到無數情書、因為實在太多甚至還得花錢雇人整理、批量拒絕的學弟,竟然最后變成個妻管嚴!
反而是景尋聽到洋槐街,看向沈逸燼的杏眼不禁瞪得更大。
他說:“那家酒吧是……”
沈逸燼說:“是。”
景尋:“……”
沒有錯,洋槐街上的那家夜店,就是他剛剛穿進書里時身處的地方。
也就是他跟沈逸燼第次……的地方。
這要是去,不就是故、地、重、游。
羊脂玉般白皙無瑕的臉上登時通紅一片,景尋再度埋頭,恨不得臉埋在先的肩上。
但是還有別人在,他當然不能說埋就埋。
縮在沈逸燼身邊,景尋點了點頭,“去,去吧。”
畢竟他長這么大,還沒有真正去酒吧玩過。
……上次穿過來時的那種玩不算。
再說唐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作為多年的朋友沈逸燼是該陪著。
雖然先直表現得很冷靜,不像一般人那樣,見到多年未見的朋友會激動得給個擁抱什么的,話也依舊不多。
但這是因為反派先的性格所致,并不是他不在乎唐勵這個朋友。
其中的區別了解沈逸燼的人都能看出來,唐勵應該也是早習慣了這點,所以才能頂得住先外表的冷淡。
行人被司機送到了酒吧。
剛才吃飯的時候聊天耽誤些功夫,外加上在路上消耗的時間,到了酒吧,時間正好是晚上九點半。
是夜店開始熱鬧的時候。
沈氏在餐飲娛樂方面經營的都是高檔高級的店面,這家酒吧也是如此。
酒吧內燈光晦暗,卻人聲鼎沸。
鎂光燈在頭頂搖曳,室內的舞池中央,無數男女的肢體在跟隨dj的旋律盡情晃動。
為了能夠更好的感受到這里的氛圍,沈逸燼提前叫人上層的個卡位留出來。
坐在松軟舒適的豪華環形沙發上,既能夠看清楚下面舞池的全部情況,又不會覺得太吵。
各種瓜果拼盤自動擺上,有服務員拿來餐單,唐勵自動接過,抬手就點了兩瓶酒。
兩瓶都是中高濃度的威士忌,連同冰塊起上來,率先把旁的小唐給嚇傻了:“哥,你確定你能喝這么多?”
唐勵平時人模狗樣,但性格向來隨性,玩開以后還有點人來瘋。
他當即說道:“喝不下面不是還有那么多漂亮弟弟嗎,可以請他們喝,反正你老大不差錢。”
小唐:“……”
所以為什么是漂亮弟弟??
沈逸燼倒不對唐勵的行為做點評,他只是又拿過餐單,翻到雞尾酒的區域,問景尋想喝什么。
“雞尾酒的度數低,而且多半伴有果汁成分,味道應該也可以接受。”他說。
景尋湊過去,原本只是想看先手里pad顯示的菜單,但中途卻被對方靠在那里的修長身形給吸引。
還穿著身西裝的沈逸燼大長腿彎折著,隨意地靠坐在半弧形的沙發上,外表盡顯矜貴。
時不時有燈柱從他們頭頂晃過,更映得先張臉俊美無儔。
乍看起來,他正式的穿著正派的相貌都與繁華糜爛的夜場格格不入。
但極端的禁欲又詭異地與這種奢靡的場所再吻合不過,至少遠看近看,卡座上外表冷峻的沈逸燼都是能讓許多人眼前亮的存在。
就連景尋也不能免俗。
他視線從沈逸燼的臉上掃過,路向下,最后又在先指節分明的手指上停頓了半晌。
直到沈逸燼叫他,景尋才趕緊回神。
但景尋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存在感本身也很強。
前兩天頭發長了,景尋去剪過次。依舊是清爽細碎的學生頭,但經過高級理發師的特別設計,那頭短發又極具藝術感,可以恰好與景尋俊秀的臉型突出的五官相稱。
乖巧、老實。新發型也像他這個人樣內斂,溫潤不張揚。
這使得景尋也完全融入不夜店的風格。
但他獨特的俊秀長相又無疑是這里的股清流,因為不同,所以更為矚目。
這樣的他,跟外表禁欲的沈逸燼坐在一起才是最強聯合。
即使卡位已經被設計得比較隱秘,可看向他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少過。
在這方面并不敏銳的景尋并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目光,他最后選杯顏色比較清奇的藍色夏威夷。
得知老板會過來,夜店的經理早就做好了準備,也特意囑咐過服務生手腳要麻利一些。
所以他點的雞尾酒也很快被端了上來。
冰藍色的液體被盛放在雞尾酒杯里,上面還插著不少裝飾,漂亮又夢幻,是景尋喜歡的風格。
味道也不難喝。
杯口沾著的鹽粒很好地平衡了酒的口感,幾乎喝不到酒精味兒,只有種酸甜咸的果香。
但景尋也沒敢多喝,作為一個曾經被幾杯啤酒成功撂倒的人,他對自己的酒量并沒有那么大的信心。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對沈逸燼和唐勵杯子里的威士忌更有興趣。
“先,想嘗嘗這個。”景尋眼睛亮亮地說。
他沒有喝過烈酒,對高濃度的酒沒有什么概念。
景尋只是覺得錚亮的圓形水晶玻璃杯中,那些浸泡著冰塊的淺咖色液體也很好看。
或者說正握著杯子的那只手很好看、沈逸燼喝酒的模樣也很好看……
所以愛屋及烏,也讓他對那些曾被先吞咽下的淺色液體產生興趣。
沈逸燼聞言,清淺的眼眸看過來的同時,眼底驟然多縷笑意:“想嘗?”
“那就喝唄。”旁的唐勵說。
剛才吃飯的時候唐勵已經一個人喝兩三壺清酒,他又大有要不醉不歸的意思,剛剛坐下來以后就又連喝兩杯烈酒。
這會兒大概是有點醉,所以言行愈發乖張。
他沖服務員招手:“來來來,再拿一個杯子過來。”
直有意無意、在旁邊留意著這邊動靜的經理很快命人又拿了只杯子過來,不過沈逸燼并沒有用,他只是拿起自己的杯子遞到景尋的面前,說:“小尋喝不太多。”
算是給旁人解釋為什么不另用一個杯子。
也不是第次用先的杯子喝東西了,景尋并不覺得有什么。
而且酒吧里光線暗,平時的羞恥心還會讓他比較顧忌公共場合,但黑暗、火辣吵鬧的環境攝入的點點酒精卻讓此時的景尋想要小小地放縱下。
所以沒有想那么多,就就著沈逸燼的手小小地嘗口杯中的酒。
……果然好烈。
嫣紅的嘴唇張合,好像瞬間變得更紅。
好在喝前景尋也是有些心理準備的,還算淡定的咽下,并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
不過烈酒入喉后一瞬間就辣進胃里,圓潤的杏眼被激得登時蒙上層水霧,喝完又熱又難受倒是真的。
景尋皺了皺鼻子,果斷表示:“不要。”
“哈哈哈。”本來看沈逸燼小心翼翼喂景尋酒看傻了的唐勵又被他這樣的反應逗得哈哈直笑。
而靜立伺候在一旁的經理,也震驚地看幾眼坐在老板身邊的少年……
從他們一進來,少年扒在老板身邊看菜單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
至于剛剛沈總竟然用他自己的杯子,親自喂少年喝酒……那個時候,經理整個人都看傻了。
沈總平時不常來這里。
來也是個別幾天,除了偶爾會在這里會見些重要客戶或處理店內的情外,其余都是直接去包間里過夜。
雖然是過夜,但老板一直都是一個人。
沒帶過什么人上去不說,他還從沒見過有人能跟他們老板貼這么近!
……說起來,他們沈總還真是有日子沒來了。
景尋說辣,沈逸燼就自動拿起杯白水給他漱了漱口。
已經徹底被狗糧撐爆的唐勵表示沒眼看,他拍拍自己的弟弟,表示:“坐不下去了,哥要去下面轉圈兒,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看的小美人兒。”
小唐:“……”
小唐覺得,他哥絕壁是喝多。
雖然不喜歡出來玩,但這種場所小唐也并不覺得陌,他算陪他哥一起下去轉轉。
除了擔心他哥以外,主要是他哥都走,他可不要個人坐在這里當電燈泡!
兩個人一前后離開位置,座位上的景尋又拿起面前的雞尾酒喝口,隨后覺得完全沒做。
……以前總聽人說想去酒吧玩,但真到了酒吧,景尋又看不出有什么好玩的。
當然,他也知道有人出來泡吧是為求艷遇,有人是跟朋友們在一起單純出來喝酒,還有人是選擇在這種場所里面應酬。
他覺得無聊只是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感興趣的。
別的就不說了,單說來酒吧談戀愛這點……既然都是要約會,那當然是他跟先在家或者在公司里面的時候更舒坦。
最起碼不會有這么吵。
其次是旁邊不會有這么多人。
不過這也算是他第一次來酒吧。
還是跟沈逸燼。
出于及時行樂的考慮,景尋還是耐心地窩在先身邊。
威士忌的度數太高,現在唐大哥又不在,景尋就把自己的雞尾酒推到先的面前,讓他喝這個。
沈逸燼沒有再動桌上的酒,而是抬起手臂架在青年身后的沙發靠背上,模樣很像是景尋半擁在懷里。
他說:“小尋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們就去樓上休息一下。”
樓上……
景尋顫巍巍地問:“樓上是……是上回不小心進去的那個地方?”
沈逸燼說:“嗯。”
“那個房間一直是我在預留著,不會有別人住。”
言下意就是景尋現在去睡一覺也沒什么,完全可以進里面休息。
不過景尋想到的完全是跟“第一次”有關的內容……
喝酒,他臉上本來就已經熟透了。
這會兒反正四周也黑,他就大大方方地把頭埋在沈逸燼的身上,說:“……咱們還是先在這里坐會兒吧。”
“好。”沈逸燼說。
青年熾熱的鼻息噴灑下來,似乎隔著衣領也能感受到對方微微發顫的眼睫。
沈逸燼不禁抬手,摸了摸青年頭上的軟發。
高大的男人坐在整場酒吧位置最高的地方,他端坐在那里的姿勢儼然就是一個王者。
沈逸燼淡漠的眼神向個方向看眼,隨后干脆半轉過身,青年半納入懷中。
沈逸燼他們的這個位置因為偏僻以及不常會被燈光照到,原本應該是個極隱秘的座位。
但從他們進來開始很多人就被吸引目光,以至于過去了很久,他們這個位置還在被人有意無意地關注著。
林立今天照常跟幾個朋友還有小弟們來這家酒吧玩兒。
沈家經營的這間酒吧因為夠高檔,其中的舞臺設備、環境包括能請到的歌手dj也都是最頂級的,所以年輕人都喜歡來這里找樂子,應該是全城最有名的夜店沒有。
雖然沈勃翰這段兒時間生病住院了,但這也不耽誤二少身邊的朋友們繼續來這里尋歡作樂。
不過當有人跟林立說沈逸燼來了的時候,林立還是下意識地想躲躲。
既因為他是二少的死黨。
沈勃翰跟沈逸燼的關系并不親近,這圈里人都知道。
又因為沈逸燼周身氣質太過冰冷鋒利,是真的令人感到害怕。
好在按他們摸到的規律,沈逸燼就算是來,通常不是過來處理什么重要情就是直接進小包間,倒很少會在大廳中活動。
林立等人有意想避開,只要混進舞池中央或者干脆也搞個包間待會兒,般來說都不會遇上。
沒想到跟他們匯報的小弟還說:“嚴景尋也來了……”
“什么?”林立立即大喊聲,不禁放下酒杯:“他還敢再來這兒?!”
上回嚴景尋跳樓的視頻被曝光到網上,可著實讓他被家人好頓修理,還被禁足。
重新恢復自由后,他就自動把這件事算在了嚴景尋的頭上……雖然二少說那件過去了就不許再提,這段時間他們也的確沒再見到嚴景尋,就好像兩個人之間已經斷得徹底。
但這人竟然還敢來這兒……林立立即站起來。
跟他有樣想法的二代不只一個,上次一樣遭了殃被禁足的人不禁說道:“嚴景尋……他不會又是來找二少的吧?”
“不能吧,他們倆不是徹底分手嗎?”
“誰知道呢,感覺二少最近神神秘秘的,你們沒發現嗎,就連胡曉鵬這幾天都失蹤了。”
“估計是在醫院照顧二少呢吧,他那么上趕著……哈哈哈,應該讓嚴景尋去醫院里找二少呀。”
“唉,你們不覺得二少最近好像心情不好,都不怎么跟咱們聯系了。”
“行,都燒進醫院了,能怎么心情好?”林立呵斥了聲同伴。
他倒不是有意維護沈勃翰,他有時候也很討厭沈勃翰的狂妄恣睢,只是他們這個小圈子就是以沈勃翰為中心的,這種情況下二少越是不在,規矩就越得立住。
林立問那個小弟:“嚴景尋人呢?正巧二少今天不在,咱們就好好替二少招待他下。”
“呃……”那小弟突然變得吞吞吐吐,半天才說:“立哥,要說的重點就是……嚴景尋他現在正跟沈大少爺坐在一起。”
“?”
“兩個人一起進來的,就在最上面的卡座,還有別人起,不過看樣子……他是跟著沈大少爺的……”
隨后林立行人就路撥開人群往上走,向上層卡座的位置靠近。
怕人多目標大,他們還特意分散開來,三三兩兩的湊成幾對,紛紛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往上方看去。
那邊光線暗,在下面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是偶爾有舞臺燈柱轉過去的時候能看見眼……不過那為數不多的幾眼他們都看見什么?
沈逸燼在親自給青年喂酒。
沈逸燼半抱著青年。
沈家大少爺有多好辨認就不說了,他們不可能看錯。
至于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也無疑就是嚴景尋。
……
夜色漸深,酒吧里變得越來越熱鬧。
新換的dj舞曲震耳欲聾,臺上臺下片沸騰,但盡管這樣,沈逸燼感覺依舊有很多人在往他景尋的這個方向看。
他倏地抬手,扯了扯喉間的領帶。
感覺到他的動作,以為先這是熱了,景尋便將頭抬了起來,微微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視線在對方性感的喉結上滑過,景尋不自然地暼開眼。
恰好下面已經換了支曲子,舞池中似乎變得更熱鬧了,他不禁舉目四望,去看下面的情況。
忽然,只手環上他的腰。
他重新扣回身邊的沈逸燼,帶著清冽的酒氣,在他耳邊叫他:“小尋。”
“……”
舞池中的火熱和狂熱也沒掩住先的沙啞嗓音。
景尋聽見他說:“們去樓上休息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