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
邱言至忍不住有些手舞足蹈起來:“你剛剛看到了沒看到了沒,我他媽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咻地一下就出來了,咻地一下就回去了還有細(xì)節(jié)把握地賊到位!對了,有錄屏沒?你給我回放一下!我想再看一遍我天才般的演技……我演技是不是秒殺那些電視劇上的一下渣渣,我太他媽厲害了,我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考戲劇學(xué)院,不因為別的,就因為老子有這個實力哈哈哈哈……”
大黃:……
看著大黃發(fā)愣,邱言至道:“你發(fā)啥愣呢,快點給我看看錄屏,這說不定就是我的出道之作……”
大黃道:“我們公司暫未開發(fā)出隨時錄屏功能……”
邱言至有點失望然后撇了撇嘴:“嘖,還全球最高科技水準(zhǔn)呢,錄屏都沒……你們公司這游戲做的也就一般般嘛。”
“一般般?”大黃痛心疾首道,“你瞅瞅這樹,這花,這狗尾巴草,這真實程度,還能叫一般般?”
邱言至聳了聳肩,轉(zhuǎn)身往回走。
“我又沒玩過其他全息游戲。”
大黃跟在后面絮絮叨叨:“那你玩玩其他游戲試試就知道了,相比之下我們游戲真的是全行業(yè)最好水準(zhǔn)了,幾乎都與現(xiàn)實世界無異了好嘛,不是我吹……”
邱言至敷衍地應(yīng)和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公司的游戲最棒最厲害……”
大黃小聲嘟囔道:“嚴(yán)格地說,我們公司只有這款游戲最厲害……”
邱言至笑了笑。
話是那么說的,其實邱言至根本沒有玩過其他的全息游戲,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能夠察覺到這游戲質(zhì)量絕對是世界一流,甚至應(yīng)該是金字塔尖的存在。
因為這款游戲逼真地與現(xiàn)實世界無異,有時邱言至發(fā)了個呆,回過神來幾乎會混淆這到底是游戲還是現(xiàn)實。
這句話絕不夸張,這款游戲為了增強(qiáng)玩家的帶入感,運用的模型是玩家的真人數(shù)據(jù),只可進(jìn)行適當(dāng)修改與調(diào)整,名字也是玩家真名,游戲中的細(xì)節(jié)也會根據(jù)玩家的身份信息有所調(diào)整。
比如說邱言至姓邱,游戲中邱言至的父親及家族也都是姓邱。
最刺激的是――這款游戲只能用身份證注冊,是一款實打?qū)嵉?8.禁游戲。
畢竟一款主打戀愛的全息模擬游戲,情到深處,某些情節(jié)必不可少。
因此游戲?qū)ν婕业碾[私保護(hù)也十分到位,除非玩家按下緊急情況報警器,否則即使是游戲的后臺工作人員,也對游戲中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而其中的“大黃”是一個帶翅膀的黃色球狀物體,是游戲中非生命體智能輔助工具,用于輔助玩家完成游戲。
邱言至其實對游戲向來沒有很大的興趣,可卻在進(jìn)入游戲時,被一個時長1分25秒的3d視頻吸引了視線。
五款形態(tài)各異的美男依次映入眼簾。
嗓音溫柔的天才歌手,家境清寒的倨傲校草,冷漠暴戾的孤僻畫家,熱情陽光的犬系學(xué)弟……
簡直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邱言至好巧不巧是一個庸俗至極的顏狗,一個接著一個看過去,已經(jīng)挪不動了步子。
直到最后一個男人緩緩?fù)崎_門走了過來。
黑色的皮鞋聲緩緩落在大理石瓷磚上,穿著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扣上了左腕上的袖扣。他抬起頭,下頜優(yōu)美的線條輕輕揚(yáng)起,高挺的鼻梁上是一雙猶如寒潭般的深邃眼眸。
他就這樣淡淡掃了邱言至一眼,邱言至就覺得煙花從耳邊炸開。
噼里啪啦,震耳欲聾。
直到播放的視頻結(jié)束,邱言至都有些回不過來神。
他有些恍恍惚惚地想。
果然是數(shù)據(jù)才能做出來的人,現(xiàn)實中,哪里有人能英俊到這種地步的。
邱言至當(dāng)時那驚鴻一瞥,弄得自己簡直是丟了魂。
大黃飄過來巴拉巴拉地和他介紹游戲,邱言至都沒什么心思聽。
大黃:“……大概情況就是我說的那樣,由于本游戲不支持同時攻略路線,您可以先熟悉五大男主,一個月之后再選定單一攻略路線……”
“不用。”邱言至冷靜打斷他,“我已經(jīng)選好了,最后一個,賀洲。”
大黃:“我還是建議您再考慮一下哦,你現(xiàn)在只是對他們有一個最淺面的了解,可以深入了解人物性格和人物背景,再做決定也不遲,如果現(xiàn)在立刻選定了單一攻略路線,以后要想更換人物角色將會進(jìn)行洗牌,一切重新開始。”
邱言至抬起頭重復(fù)道:“就是他了,不會變了。”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
邱言至每每想到這時自己的堅定與果斷,內(nèi)心總是后悔不已。
誰能想到。
擁有一副黃金比例的身材和完美容貌的賀大總裁。
其實只是一個空有皮囊的大傻逼呢。
但當(dāng)時的邱言至完全沒有意識到人的內(nèi)在是多么的重要,他是那么一個膚淺的人,被賀洲那張光是看著就能讓人臉紅心跳氣發(fā)喘的神級俊臉迷了心智。
大黃:“好吧,你現(xiàn)在有三張匯緣卡,可以來匯緣池抽卡,匯緣池一共分為六個大池,第1個為綜合池,其他5個為人物單池。”
邱言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賀洲的單人抽卡池。
即使大黃再三強(qiáng)調(diào)單人抽卡池中sr的中獎概率比綜合池中的中獎概率低很多,而ssr更是低至0.001%,邱言至也絲毫沒有猶豫。
第一張,邱言至抽中了n卡,是蛋糕店的npc小姐姐的人物卡片。
邱言至看著卡片,皺著眉問大黃:“這不是賀洲卡池嗎?為什么會有別的人。”
大黃解釋說:“賀洲的卡牌有限,不可能每次抽都能抽到賀洲的人物卡,不過您努力一下,賀洲的r級人物卡,其實還是挺多的。”
“那這一張n卡有什么用?”
“……您能得到一個葡氏蛋撻哦。”
邱言至:“……”
第二張,邱言至抽中了nh卡,是超市收銀員的卡片。
得到了收銀員的晚餐問候。
邱言至:“……”
第三張,邱言至又抽到了一個超市收銀員的nh卡。
得到了收銀員的午餐問候。
似乎是察覺到了邱言至的沮喪,大黃安慰道:
“不用擔(dān)心哦,匯緣卡可以通過游戲中的虛擬鉆石購買,抽中賀洲的人物卡,將會解鎖各種等級的約會情節(jié)。”
邱言至一想到賀州的臉,便覺得臉龐發(fā)燙,小鹿亂撞,他一臉深情道:
“我有多少鉆石?全拿出來吧!為了賀洲,我愿傾家蕩產(chǎn)!”
大黃一臉喜意:“您目前鉆石余額為0,但是您也可以通過充值就可以獲得鉆石哦,每一元人民幣即可獲得一個鉆石!只要100元人民幣您就可以抽卡啦,首充1萬人民幣必得賀洲約會卡哦!這樣一想是不是很激動呢?快來充值吧!”
邱言至:“……”
邱言至頓時感覺臉也不燙了,小鹿也不撞了:“哦,這樣啊,我退游了,再見。”
貧窮使我冷血無情。
大黃一看情況不妙,慌忙挽留邱言至:“別走!別走!別走!其實我們的匯緣卡只要每天簽到,每兩天就會贈送一張,而且鉆石也可以通過日常任務(wù)獲得的。”
“而且放心,就算您抽不到賀洲的卡,您只要選擇了賀洲便會有賀洲的戀愛路線,抽卡池抽的卡只是支線和特殊劇情。”
邱言至終于放松了下來。
開始了白嫖黨佛系玩游的路程。
在每日認(rèn)真完成日常任務(wù)中,邱言至得到了不少有用的卡和沒用的卡。
看起來倒是完美,唯一不完美的便是主線情節(jié)中,和賀洲的進(jìn)展約等于0。
在游戲玩了一個月,才摸了兩次小手,親都沒親上!!!
而且。
邱言至這才發(fā)現(xiàn)賀洲的脾氣那叫一個差,人設(shè)那叫一個渣,再帥的臉也禁不住這么作啊……邱言至游戲積極性直線下降。
在連續(xù)一周主線任務(wù)只能看到賀洲冷冷離去的背影時,邱言至甚至有了退游的想法。
結(jié)果,他剛拿到那張簽到得來的匯緣卡,隨手一抽。
星光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轉(zhuǎn)。
死活都不翻牌了。
邱言至足足等了有一分鐘。
那張牌才翻過來。
一瞬間,光芒萬丈!卡牌中迸發(fā)出奇異的金光!!
大黃湊了過來,一驚一乍地喊道:“ssr卡!!!”
等金光終于散去。
邱言至看著牌面愣了愣。
大黃一個智能機(jī)器人說話也都打顫:“……結(jié)……結(jié)婚卡?!!!!”
邱言至雙手顫抖著拿起了那張卡。
他看見卡面上寫了一行說明。
頂級限量結(jié)婚卡。
婚后可要求男主賀洲與玩家履行夫妻義務(wù)。
邱言至只覺得心臟砰砰砰砰砰怦怦亂跳。
……是我……想的那個夫妻義務(wù)嗎?
只一瞬間,退游的想法煙消霧散。
是的。
邱言至就是這么的沒有節(jié)操。
邱言至一邊回憶一邊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賀洲朝著這邊又走了回來,邱言至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躲在了一棵及其粗壯的大樹后。
賀洲神色有些匆忙,低頭看著地上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
而邱言至也搓了搓自己的臉,一秒之后換成了一張失魂落魄的棄婦臉。
哪知還沒等邱言至開始表演,賀洲就已經(jīng)停下了步子。
他眼神落了鵝卵石路旁草坪上,轉(zhuǎn)瞬之間,他的神色已然變得柔和了起來,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拾了起來。
那是一個有些破舊了的銀色鈴鐺。
賀洲眼神落上去的時候,幾乎是千般繾綣,萬般溫柔。
而邱言至憑借看了十年狗血肥皂劇的經(jīng)驗,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妙的味道。
與此同時,賀洲的手機(jī)鈴聲又響了起來。
邱言至和賀洲離得近,周圍又很靜,近到能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
那是一個溫潤的男性嗓音:“小洲,聽說你結(jié)婚了,恭喜啊。”
賀洲:“……齊康哥。”
男人笑了笑:“怎么這么多年不見不叫老師了?”
賀洲嘴唇抿地很緊,沒說話。
男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很溫柔的問道:“那個人……你喜歡嗎?”
“不喜歡。”賀洲簡直連猶豫都沒有,回答的那叫一個干脆。
至少得猶豫一下吧大哥,難道老子這么長時間的努力沒有一點成效嗎?
“我明天下午回國。”男人說,“小洲可以來接我嗎。”
不可以!!!邱言至在心里默默狂吼,他明天早上就要跟老子去度蜜月了!!!蜜月地點都定好了!!!!大陸最東的虹明島!!!聽說是全游戲最漂亮的地方!!!只有結(jié)婚才能去!!!錯過即無啊!!!
“當(dāng)然可以。”賀洲眼都沒眨一下。
邱言至心都涼了了半截。
慌忙把大黃拎出來用口型請問他虹明島能不能一個人去?
結(jié)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邱言志的心徹底涼了。
老子的虹明島啊!!!!!!
賀洲請你給老子就地去世。
出軌就算了,你他媽還敢剝奪老子的度假!!!!
就在這時,賀洲忽然轉(zhuǎn)過身子,眉頭緊鎖,厲聲喝道:“誰在那兒!”
邱言至瞬間覺得大腦一片發(fā)白,緊張地連眨眼和呼吸都忘了。
眼看著賀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邱言至一緊張,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喵~”
賀洲的腳步聲頓住了。
邱言至松了口氣。
再接再厲地學(xué)著貓咪叫喚了一聲。
就在邱言至膨脹于為什么自己連扮演貓叫都能扮演地如此惟妙惟肖地時候,只聽一聲鳥鳴,忽然有一個什么東西掉在了邱言至的頭上。
頭上有發(fā)膠,感知不是很明顯。
但經(jīng)驗豐富的邱言至幾乎零點一秒就明白了。
那是……鳥屎啊。
所謂禍不單行,就在邱言至滿腦子都是:“臥槽……臥槽!我頭上有屎!我不能動!賀洲怎么還不走?!該死!這個游戲為什么要這么逼真……”的時候,他的左胳膊忽然被人抓住,然后那人強(qiáng)硬地把他轉(zhuǎn)了過去,語氣生冷:“你怎么在這兒?”
邱言至整個身子都僵了,他看著賀洲冰冷的視線,又想到了頭上那坨不可忽視的白色鳥類排泄物,這一瞬間的尷尬幾乎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微微張著嘴,兩只手僵硬地固定在胸前,準(zhǔn)備為自己目前的行為做一個不那么傻逼的解釋。
然而,他喉中第一個音調(diào)顫顫巍巍溢出來的時候。
他就敗了。
他敗得潰不成軍,一塌涂地――
因為他發(fā)出了聲微弱而又戰(zhàn)栗的……貓叫。
……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賀洲的眼神逐漸變得困惑。
邱言至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