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終于意識到,凡是與付潔有關的東西,對自已來說都像是興奮劑。他本想到書房再去詳細勘察一下,尋找關于付潔的另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又覺得這樣做太不君子,于是作罷。</br> 最后黃星覺得實在是睡不著了,于是決定去洗個澡打發一下時間。他有每天睡前洗澡的習慣。</br> 躺在浴缸里,黃星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他情不自禁地想象到了付潔躺在這個浴缸里洗澡的樣子,某些意念不由得生了出來。</br> 黃星承認自已很邪惡。自從遇到了付潔之后,他就覺得自已的想象力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大膽了。甚至是每次與歐陽夢嬌或者付貞馨在一起時,他的腦子里都在閃爍著付潔的身影。</br> 因此他躺在付潔用過的浴缸中的時候,腦子里更加活躍了起來。</br> 黃星在這溫暖的浴缸里,竟然一直泡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泡的水有些涼了,才恍然大悟地意識到,自已的胡思亂想,已經越來越不受理智控制了。他站起來拿起浴巾,擦拭了一下身體,卻感到這淡紅色的浴巾上,竟然也彌漫著付潔身上的味道。他好陶醉。</br> 但是正在這個時候,門鈴卻不停地響了起來。</br> 這么晚了,又是誰?</br> 黃星一開始猜測是付貞馨,這丫頭是不是趁著付潔睡下,想要過來……但是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付貞馨恐怕沒這么大的膽子。</br> 那是誰?</br> 付潔?</br> 黃星猛地一驚,趕快胡亂地擦拭了一下身體,穿好了衣服。</br> 其實敲門的人正是付潔,她見黃星久久不肯開門,干脆直接給黃星打來了電話。黃星抓著電話一邊接聽一邊過去開門。</br> 結果是電話剛一接通,便在貓眼里發現了付潔焦急的表情。</br> 開門后,黃星愣了一下。</br> 付潔竟然只穿了一套花色的睡衣,蓬亂著頭發就走了進來。但是這并沒有影響到她的美,反而讓黃星覺得,更性感,更楚楚可人。付潔一進門就直接到了沙發跟前,從茶幾底下摸出了一罐奶粉,焦急地說,孩子哇哇哭,哎呀急死我了,怎么哄都哄不好,是不是孩子餓了?</br> 黃星走近,盯著忙碌的付潔問了句:付總,用不用我幫忙?</br> 付潔慌亂地找出奶粉,一邊往懷里抱一邊抬起頭,不由得愣了一下:你頭發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濕的?</br> 黃星尷尬地說:剛才你按門鈴的時候,我正在……正在洗澡。</br> 有病吧你,都幾點了還洗澡!付潔善意地埋怨了一句,一邊抱著奶粉往外走,一邊補充道:抓緊抓緊,幫我把奶瓶什么的拿過來,寶寶還在床上哭呢……</br> 黃星‘哦’了一聲,望著付潔忙碌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可憐的女人!</br> 按照付潔的吩咐,黃星找出了奶瓶,提著一壺熱水,到了隔壁房間。</br> 門開著,黃星清楚地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和付潔哄孩子的聲音。</br> 真可憐。</br> 黃星走了進去,順手把門帶上。</br> 跟付潔一起給孩子喂奶,黃星再次體會到了一種家庭般的溫暖感覺。</br> 看著付潔對孩子這細致入微的關心和照顧,黃星心里涌入了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感動。喂完孩子后,付潔深深地打了個一個哈欠,黃星覺得也太累了,于是想早點告辭給她騰出休息時間。但是剛準備走,付潔突然驚異地‘啊’了一聲。</br> 黃星順眼看去,見付潔已經打開了孩子的尿不濕,正對著那里面一團粘乎乎的黃色排泄物發表感慨。付潔苦笑說,寶寶你這新陳代謝也太快了吧,這幾個小時的工夫,已經拉了六次了。黃星湊過來說,他可能是有點兒水土不服吧。付潔點了點頭說,也許是這樣。付潔從旁邊打開一個新尿不濕,黃星處于對付潔的同情,也強忍著臭味,從旁邊扯過一卷衛生紙,幫忙給孩子擦干凈屁股,然后端來臉盆用濕毛巾擦拭了一下。</br> 付潔很感動,笑說,黃主任你還挺細心的呢,謝謝你幫我照顧孩子。</br> 黃星說,沒什么。比你起來說,我這不算什么。</br> 忙活了將近半個小時后,付潔對黃星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把你擾醒真是不好意思。</br> 黃星笑道:應該的,倒是你一個人照顧這孩子,確實有些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br> 其實黃星很想留下來,在外面的客廳里睡一會兒,一旦孩子再有什么動靜,自已可以搭把手幫忙。但是考慮到這樣會引起付潔的誤會,于是也就將這個念頭收了起來。</br>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左右的樣子,黃星正想起床洗漱,門鈴再次響起。</br> 又是付潔。</br> 她仍舊是昨天的那副形象,蓬亂著頭發,黃星剛一開門她就急匆匆地說:不好了黃主任,你快跟我過來看!</br> 黃星容不得多想,穿著襯衣襯褲就跟了出去,進了對門。</br> 付潔踩著匆忙的腳步直接進了臥室,黃星突然覺得這個一直盛氣凌人的女強人,竟然被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子,折騰的面目全非,狼狽不堪。她的臉上盡顯疲憊,因為長時間得不到休息,眼睛竟然有了一些血色。黃星覺得她好可憐,這一晚上肯定為了照顧孩子沒休息好。付潔有些慌亂地打開了孩子的尿不濕,對黃星說,孩子屁股上長了一些豆豆和疙瘩,這到底是怎么了呀,是不是生病了。</br> 黃星看了看,的確,在孩子的屁股上和大腿兩側,都起了一些小紅疙瘩。而且孩子的屁股顏色變得很紅。</br> 付潔說,要不這樣,你幫我抱一下孩子,我們馬上送醫院!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用手梳理起頭發來,那疲憊而俏美的臉色,略顯出幾分蒼白。</br> 黃星越發感到憐憫,心想是什么褻瀆了佳人,讓付潔如此勞累。黃星說道:付總,用不著送醫院!孩子這是生的尿疹!</br> 付潔頓時愣了一下:尿疹是什么?</br> 黃星解釋道:尿疹是因為孩子的屁股長期不透氣,被尿浸的。</br> 付潔道:這么說,是尿不濕質量不過關,透氣性不好?這些無良商家,為了賺錢根本不顧質量。這尿不濕還是名牌呢,唉!</br> 黃星道:這不是尿不濕的問題。尿不濕質量做的再好,但孩子每天畢竟要拉尿很多次,難免會很潮濕。尿不濕看起來用著方便,實際上對孩子的健康并不是很好,還不如用那種純棉的尿布,就是累一點兒,要換的很勤快。</br> 付潔瞪大了眼睛,顯然有些不可思議:你怎么懂這么多,好像你養過孩子似的。</br> 黃星趕快說:沒,我哪里養過孩子啊。這些也是聽我媽跟我說的。</br> 其實黃星之所以對這些方面有一定了解,是因為當時跟趙曉然結婚后,母親天天為自已狂補育嬰常識。哪個老人不盼孫子,為了讓自已還沒出生的孫子將來能享受到更好的照顧,黃星的母親很早就把孫子的一切規劃好了,小衣服做了十幾套,玩具也買了一大堆。黃星每次一回家,母親就在他耳邊念叨著養孩子的秘籍,從孩子的常見癥狀到多長時間換一次尿布,聽的黃星耳朵上都起了繭。而且母親已經把未出生孫子的衣服、玩具等等,規劃到了十幾歲。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br> 付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對了你媽這么會帶孩子,要不我們請她出山,幫我帶一下這個孩子怎么樣,就七天時間。你要是同意的話,我上午就把她老人家接過來!</br> 黃星臉上出了一頭冷汗,趕快說:那樣不好吧,我媽她------</br> 付潔強調道:黃主任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讓你媽過來給我當保姆。照顧孩子還是我的事兒,你家阿姨呢,就幫我出出謀劃劃策就行了。當然,我也不會白白耽誤阿姨的時間,我要付報酬給她的。</br> 黃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怕我媽她------</br> 其實付潔的提議,黃星也不是完全否定,而是鑒于另一方面的擔心。畢竟,自已和趙曉然的事情,還沒敢告訴母親。一旦母親過來,勢必會識破真相。這樣一來,自已的處境就慘了。而且這件事對母親的打擊也會不小。</br> 付潔反問:有什么顧慮嗎?</br> 黃星搖了搖頭:不是顧慮……其實還真是顧慮。付總可能你不知道,我跟趙曉然鬧離婚的事情,我媽還不知道。</br> 付潔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阿姨會看出破綻來對吧?這就難辦了。不過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我覺得你還是早一點告訴她老人家。否則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br> 黃星道:其實我是想等我再找到女朋友的話,可以把好事和壞事一起告訴她,這樣可以沖淡一下對她的打擊。</br> 付潔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也并不著急。</br> 黃星心想,誰說我不著急?但嘴上卻道:這事兒能著急嗎,我又不擅長追女孩兒,再說了,我和趙曉然的離婚手續還沒辦。還有,我結過婚,這年頭誰會看上一個梅開二度的男人?</br> 付潔道:你錯了!實話告訴你,結過婚的男人才是寶!有過失敗婚姻,會更懂得疼女人。</br> 黃星笑說:付總你真會安慰人!</br> 付潔強調道:我這可真不是安慰你!要樹立信心,勇敢面對。我也幫你尋摸著點兒,有合適的可以幫你牽線搭橋。</br> 黃星想說,你干脆把你自已介紹給我得了。但又突然覺得,這一個多么虛無飄渺的黃粱美夢。</br> 付潔扭頭瞧了一下孩子,說:怎么扯了這么遠,現在重要的是孩子的問題。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送醫院好好看看吧!</br> 黃星突然來了主意,說:等等,我打個電話咨詢咨詢專家!</br> 付潔愣了一下:專家?</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